武陵春

第3章


 
某个久违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阿弃的心里挣扎着,可是还是没能禁得住引诱,磨磨蹭蹭的坐了下来,和这个呆子肩并着肩,脚挨着脚,鼻腔里都是那个呆子刚刚洗过澡的味道。 
脸红,心跳,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不摸了?」阿呆突然凑过来问道。 
面对着面,鼻尖对着鼻尖,呼吸拂在脸上,滚烫滚烫,阿弃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躲开,一不留神,屁股滑出了椅子外,四脚朝天的仰面倒下去。 
「哎哟!」 
屁股还没有重重的着地,阿弃就已经大呼小叫开了。然后腰间一紧,他又被人捞了回来,屁股没着地,也没落在椅子上,而是结结实实的挨在了阿呆的大腿上。 
「椅子太小,你还是坐这儿吧。」阿呆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至少不会让你摔着。」 
「还不都是你害的……」 
阿弃恼羞成怒,在阿呆的胸口处用力打了几拳。 
阿呆连忙告饶:「别打、别打,我的伤刚好……」 
阿弃收了拳头,想想又不甘心,在阿呆的腿上蹭来蹭去,琢磨着报复的方法,法子还没有想出来,就突然觉得不对,屁股下面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硬邦邦的。都是男人,哪里还不知道那是什么,阿弃眼睛一亮,坏笑着一把握住。 
「可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了,说,知不知道错了,以后偷不偷酒喝了,不认错的,我就……就……」他抓着那处,就了半天,没想出应该就怎么样。 
折了? 
好像太狠了,他跟这个呆子没这么大的冤仇。 
抓着不放? 
那呆子要是不认错,得抓到什么时候? 
「你就怎么样呢?」 
阿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点低哑,有点压抑,阿弃甚至觉得自己的耳垂似乎被舔了一下。 
他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滚烫滚烫。 
「你、你想怎么样?」明明已经退缩了,可是他还是要死鸭子嘴硬。 
「你想抓的话,那就多抓一会儿好了,要不要我脱了裤子让你抓得更紧点……」阿呆低低的笑着,双手慢慢往下滑,一手解开了裤带,一手探入了阿弃的衣襟下。 
「你、你、你……」 
阿弃惊慌失措的收回手,试图跳起来,跑得远远的,但是被阿呆的手一带,反而整个人都趴在了阿呆的胸前。 
「阿弃,我教你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把柄吧……」 
随着阿呆低低的话语,阿弃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双唇就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阿呆的双手在他的身上缓慢游移,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脱下了,裤子也滑落在地上。 
两个人,都赤袒相对,肌肤相触,暖暖的,彼此独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被柔柔的月光照拂着。 
隔了许久,才隐约听到阿弃低低的呢喃声:「你……我……」 
「嘘……现在不宜说话……」 
于是某人双唇再次被堵住,月光下,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不停的回旋飘荡。 
阿弃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这么快乐。 
当然,事后腰膝酸软的后遗症,让阿弃不得不耽误了一天的打柴工夫,趴在床上越想越生气,抓着斧子追了某人几步,就扶着腰无力地趴回床上了。 
「别生气了,我替你砍柴去。」 
阿呆第一次有了主动表现的意图,不过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滚一边去,闲得慌就到溪里去摸几条鱼。」阿弃吼了一句,又有气无力的嘀咕,「打柴也是有讲究的,山上那些树长得不容易,被你糟蹋了才叫可惜。」 
他当真是把这个呆子瞧得比门缝还扁。 
「好吧,摸鱼就摸鱼。」 
阿呆从善如流,挽起裤腿和袖子,空着双手就下溪去了,屋里留下阿弃一个人在胡思乱想。这几天没下雨吧,不对不对,前天下了一场午后雷阵雨,溪水又涨了些,那个呆子会不会不小心脚一滑,又被溪水冲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阿弃在床上再也待不住,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勉强拖着身体走到溪边,就看见那个呆子站在溪边,手里拿了一根桃枝,往水里一插,就叉上一条鱼来,拿到眼前看看,居然嫌小,又扔回溪里去了。 
「败家子,败家子……」阿弃气得跳脚,大骂道,「鱼都被你叉死了,扔回去做什么,说你呆,你说呆,没见过比你更呆的了……」 
他气得厉害,一时间竟然也没有注意,阿呆用桃枝叉鱼的本事有多么惊世骇俗,就算是常年在河边捕鱼的渔夫,怕也是没这个用桃枝叉鱼的本事,先不说一叉一个准,能不能叉进去还得另说。这是树枝,不是钢叉。 
「鱼小了没肉。」阿呆看到阿弃,眼睛变得弯弯的,表情看上去更呆了。 
阿弃一手指着他的鼻尖,骂道:「蚊子再小也是肉,这鱼比蚊子还大多了。」 
「哦。」 
阿呆应了一声,桃枝如同闪电般再次刺出,哗啦,又一尾鱼中招了。 
「啊,好大,这条鱼至少有四斤……」阿弃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怎么又扔回水里去了?」 
如果不是被阿呆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阿弃差点没扑进溪里把那条鱼捞上来,直气得他对着阿呆又踢又打,一不小心拧了腰,又有气无力的扶着腰,几乎瘫在了阿呆的身上。 
「看你累的,回床上躺着去吧。」 
阿呆替他揉了揉腰,打算把他送回屋里,被阿弃一巴掌拍开。 
「不去,你、你为什么把刚才那尾大鱼扔回水里?」阿弃横眉怒目。 
「哦……」阿呆摊了摊手,「不是鳜鱼,不好吃。」 
「我咬死你……」阿弃真的怒了,一口咬在阿呆的胳膊上,败家子,没见过这样的败家子,不咬死不足以平民愤。 
「喂喂喂,你属狗的呀……」阿呆叫了起来。 
阿弃磨了磨牙齿,龇牙咧嘴道:「没错,我就是属狗的。」 
打打闹闹中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八月,中秋月圆,也是团圆,阿弃挖了一坛酒出来。才酿了两个月,说不上好,但是已经有了酒味儿,拿出来还勉强能应个景。 
搬了个树桩当桌子,一左一右放了两张四脚矮凳,当中是一盘烤野鸡,一人面前一碗酒,这就算是团圆饭了。 
阿弃露了笑脸,啃野鸡啃得香喷喷的。这野鸡是阿呆打回来的,自从那天带着阿呆到山里转了一圈,意外发现,原来这呆子还真的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打只野鸡、野兔什么的不在话下。 
自此,阿弃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几乎是餐餐有肉,顿顿有鸡,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搞得他都不想卖柴了,把吃不完的鸡啊肉啊卖掉,来钱比卖柴快。 
吃饱喝足,少不了要运动一番。阿呆不喜欢在屋里,经常抱着阿弃打野战,有时候在树上,有时候在树下,有时候干脆就在溪边,完事了就可以清洗。这地方就他们两个人,都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到。 
「呆子,看我,不要看天上的月亮。」 
带着高潮后的余韵,阿弃对阿呆宁可看月亮也不看他的行为表达了不满,方式就是用两只手拉着阿呆的嘴巴,东扯西扯,再向上扯,扯出一张滑稽的笑脸。 
阿呆拉下他不安分的两只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算安抚住。然后翻个身体,让阿弃趴在他的胸前,他则继续盯着天上的月亮看。 
「阿弃。」 
「嗯?」 
「我发现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自从伤好之后,阿呆就在阿弃不知道的时候,将这附近跑了个遍。这片桃林很大,方圆十里地,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除了阿弃之外。 
本能的,阿呆觉得有一丝诡异。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阿弃打了个哈欠,有点睡意,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道,「以前还有阿汉爷爷和我娘,可是六年前,阿汉爷爷死了,三年前娘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别人?」 
「也不是啦……阿汉爷爷说,以前这里是个村子,住了百来户人家,大家生活得很安乐哦,从来都没有人离开过村子,后来啊……后来有个人划着船顺着溪水来到村子里,跟大家说起外面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听了觉得很新鲜,那个人走了以后,村子里一些年轻人就按捺不住,偷偷跑了出去……再后来……」 
他说到这里,又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 
「再后来怎么了?」阿呆摇了摇他,对这个故事有了一点兴趣。 
「再后来……呃…… 再后来……」阿弃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些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村子里的人都相信,他们一定是在外面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不乐意回来了,就有更多的人离开了村子……然后,村子里基本上就没有人了,只有一些走不动的老人,等到老人都死了以后,这村子里,就只剩下阿汉爷爷了。年轻的时候阿汉爷爷也离开过村子,可是他运气不好,一出去就碰上了地痞无赖,被打断了一条腿,因为在外面一个人也不认识,没有人帮他,阿汉爷爷只好回到村子里。」 
「那你和你娘?」 
「阿汉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全靠打柴拿到外面去卖为生,我和我娘就是被阿汉爷爷捡回来的,我们来之前,这个村子最后的几个老人就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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