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天,解语每天都坐在连廊上,呆呆地望着钟萃宫的大门口。
从清晨太阳初升,到傍晚夕阳落幕,不停不歇地守着。
只是,那个人,自从那天狠狠地劈碎两人面前的一整段栏杆,忿然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解语心想,她这样像不像是一个等着君王临幸的妃子,她突然想到毓秀宫中的郁妃,第一次真切地领会到无望的等待,是这么的让人绝望!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就是另一个郁妃吧……
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是了?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立秋后的晚风,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任她裹上了薄被,仍是阻挡不了干涸的心冷却的脚步。
张德也还没有来。
解语不免有些担心,她知道禤文曦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张德再想潜进来应该会更加的困难。本来这件事情她并不打算对禤文曦隐瞒,如果那天禤文曦可以像往常一样,握着她的手,说,不告诉她安陵国的情况只是不想让她操心,那么,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她就会相信他,并且告诉他张德来访的事,将自己心中那些杂乱无章的种种想法说出来,让他与自己共同分担。可是……
可是,他根本没有向她说明事实的打算,反而对她说出那些话来--其实他的那些话说的都是实情,只是,解语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禤文曦的眼里竟然是这么不堪!
她想去找禤文曦心平气和地谈一次,对他说,郁妃的身份她也还没有确定过来;对他说,那天晚上她见的人是张德,说的只是关于自己父王的事;对他说,她现在念的人想的人就是那个不相信她怀疑她的人……
前提是,只要禤文曦肯先对她说两个字。
她想听他用低缓深沉的嗓音在自己头顶柔柔地唤一声--“解语”。
“公主?”
径自沉思的解语回过神来,调头一看,张德一身太监的打扮,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屋子里。
解语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不安的感觉--不知是为了张德要带来的话,还是为了张德出现在这里,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公主,这几天王宫里的守卫又严密了许多,进来实在是太难了,属下迫不得已,才拖到了今天,望公主恕罪!”张德对解语向来尊重,即使解语一直把他当作长辈,他也从不敢忘却自己的身份。
“张叔,您这样冒险前来找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您有重要的话就快说吧,耽误了时间可能还会惹出别的麻烦。”解语从张德的慎重中不难想出,父王要托他交代的事情关系重大,这也是她反复思量之后还没有下定决心去找禤文曦的一个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借口。
单膝跪在地上的张德直起身来,左右巡视一圈,然后掏出火折子,动作迅速地点燃了窗台上的蜡烛。
“张叔,这样会让人发现吗?”解语不无担心的说。
“公主放心,属下既然来找您,必先做好完全的准备了,这钟萃宫周围明处暗处的守卫都处于神智迷乱的状态,他们不会发现异常的。”张德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解语苦笑,认为禤文曦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而且,总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公主,您又在想什么呢?”张德轻声问。
“哦,没事,我就是怕被禤文曦抓到,他会对你不利。”解语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谁知张德倒认真了,慷慨激昂地说:“只要今天能把王上托付的东西全都交给公主,属下便是死,也无憾了!”提到重病的安陵王,魁梧的汉子眼眶又开始泛红。
解语从张德的表情中不难看出父王的病一定已经非常严重了,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对父王冷淡的态度,根本不给他任何补过的机会,甚至,在披上喜帕踏上马车的最后一刻,那声“父王”还是没有叫出来,兴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的需要一个人可以在身后默默地支持她,给她温暖,给她力量,而那个人在哪儿呢?
御书房和钟萃宫只需一刻钟的脚程,她,和他,都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
“公主?”面对再次走神不知在想什么的公主,张德心中也微微不安。
游离的思绪被唤回,解语暗暗责怪自己这几天怎么总是摆不脱禤文曦的影子,不管有空没空都要想起他!
“公主,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张德轻声问道,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我在想,这些年对父王是不是太狠心了,毕竟,他一直在忏悔在努力,而我却一直在怨恨在逃避,我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解语长叹一声,背对着张德说。
“自从王后娘娘去世之后,公主就是王上心头的至宝,无论您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不会怪您的,否则,他也不会安排属下亲自前来找您。”张德怕时间不够,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包着明黄色绸子的东西,再次谨慎地环视屋里一周,然后上前几步,绕到了解语面前,“公主,王上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解语接过张德手中的东西,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张德摇头,说:“属下不敢私自拆看。”
解语将布包放在桌子上,正要打开,想了想,又停了下来,问:“父王可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王上只说,公主您看了里面的东西自然就会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张德说道。
解语不吭声,张德又接着说道:“王上还有一句话要我务必提醒您,他说让您要小心谨慎,千万要把他交给您的‘信物’保管好。”
“‘信物’?”解语不明所以地问。
“王上在给您的信里也提了这个东西,他说在您很小的时候就交给您了,公主您没有印象吗?”张德小心地问。
“我从来都不知道父王有交过什么信物给我呀?”解语更加地疑惑,“父王没有说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张德无奈地说:“他说您自己会知道,您再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清楚了呢,会不会是您贴身携带的物品,或者是放在那个隐蔽的地方藏着,时间久了就忘记了?”
解语想了想,还是迷茫地摇头,安陵王什么线索也没有告诉张德,张德沉思片刻,说:“公主何不先打开包裹看看,说不定王上给了您别的信息呢?”
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解语的手指刚碰到丝滑的绸布,张德却按住了她的手,右手一挥,将烛火熄灭。
“公主,有人从远处过来了。”张德压低声音说。
“不必惊慌,这几天晚上,每晚都有人在附近巡查,等他们过去之后您再走便可以。只是……您没有把钟萃宫的人怎么样吧?”解语问。
“公主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他们的神志暂时迷茫,等药效一过,他们就会感觉刚才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不会有别的反应,也不会怀疑到您的。”张德解释道。
果然如解语所说,刚才出现的脚步声又渐渐走远,张德松开按住解语的手,而此时,他们两人的手心都已经湿透了。
(今天上传的时间早了些,习惯了晚上看文又没有设置书签的亲,不要漏了昨天那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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