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二部-荒岛上的人

第21章


 
  “人人都想了解一下邻居的情况,”水手说,他的想法还没有变。“达抱岛是我们的邻居,而且是唯一的邻居!按礼貌也应该去拜访一次。” 
  “啊唷,”史佩莱说,“我们的朋友潘克洛夫忽然也讲究起礼节来了!” 
  “我什么也不讲究。”水手反驳道。工程师坚持反对使他很不高兴,然而他又不愿意让工程师替他担心。 
  “你想,潘克洛夫,”史密斯接着说,“你一个人是不能到达抱岛去的。” 
  “只要有一个人陪我去就够了。” 
  “就算这样,”工程师答道,“你这么一来,林肯岛上的五个居民就有减少两个的危险。” 
  “六个居民,”潘克洛夫说,“你忘记杰普了。” 
  “七个,”纳布补充道,“托普也配得上一个。” 
  “一点也不危险。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回答说。 
  “也可能不危险,潘克洛夫;可是我要再说一遍,这样做实际上是一种不必要的冒险。” 
  固执的水手不回答了,话谈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但是他决定以后还要接着谈下去。他没有想到,一会儿就要发生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成全了他,而且要使最初只不过是一种不一定有意义的愿望一下子变成一桩非做不可的好事。 
  离岸航行了一会以后,乘风破浪号又向着气球港的海岸驶去。必须查探一下沙洲和礁石之间的侮峡,必要的时候,还得布置浮标,因为小溪将要成为停泊船只的港口。 
  他们离岸不过半英里,必须迎面斜兜着海风调向前进。由于风被一部分高地挡住了,乘风破浪号的速度非常缓慢,这时候,甚至船上的帆都鼓不起来了,海面平静得和镜子一样,只是偶尔有风吹过,才泛起一片波纹。 
  赫伯特一直站在船头上指示着在海峡中航行的方向,这时候他忽然大声喊道:“向风行驶,潘克洛夫,向风行驶!” 
  “怎么回事,”水手问道,“有礁石吗?” 
  “不……等一会儿,”赫伯特说,“我还看不清楚,再向着风……现在往右。” 
  赫伯特一面说,一面侧着身子,把一只手伸到水里去,捞出一件东西来,叫道: 
  “一只瓶子!” 
  他手里拿着一只塞着软木塞的瓶子,捞这个瓶子的地方离海岸不过几锚链远。 
  赛勒斯·史密斯把瓶子接过来。他一言不发地拔开瓶塞,从里面拿出一张已经浸湿了的纸来,上面写着: 
  “遇难人……达抱岛:西经153度,南纬37度11分。第十三章  
  “一个遇难的人流落在达抱岛上了!”潘克洛夫大声说,“离我们几百英里!啊,史密斯先生,现在你不再反对我去了吧。” 
  “不错,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你尽快地动身吧。” 
  “明天怎么样?” 
  “就明天吧!” 
  工程师手里还拿着瓶子里的那张纸。他仔细地察看了一会,然后接着说: 
  “朋友们,从这张纸上,从它的措辞上了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首先,达抱岛上的遇难人具有相当丰富的航海知识,因为他所写的达抱岛的经纬度和我们测量出来的完全相同,而且他连分度也大致求出来了;其次,他不是英国人就是美国人,因为他写的是英文。” 
  “完全合乎道理,”史佩莱说,“有了这个遇难人,就可以说明我们在岛上找到的那只箱子是从哪里来的了。既然有遇难的人,就一定有过遇难的船,潘克洛夫想起来要造船,而且偏在今天试航,对于这个遇难的人来说,不管他是谁,总算是他的运气。再晚一天,瓶子也许就会撞在石头上碰得粉碎。” 
  “的确,”赫伯特说,“乘风破浪号正好从它漂着的地方经过,真是太巧了!” 
  “你觉得这件事奇怪吗?”史密斯向潘克洛夫问道。 
  “我只觉得凑巧,”水手回答说:“你觉得有什么奇怪吗,史密斯先生?瓶子总要漂到一个地方去的,既然能漂到别处去,为什么就不能漂到这儿来呢?” 
  “也许你说得对,潘克洛夫,”工程师答道,“不过……” 
  “可是,”赫伯特说,“还是没法证明瓶子在海里已经漂浮多久了。” 
  “不错,”吉丁·史佩菜说;“这张纸条好象还是最近才写的。你认为怎么样,赛勒斯?” 
  “很难说,我们以后会知道的。”史密斯答道。 
  谈话的时候,潘克洛夫并没有闲着。他掉转了船的方向,乘风破浪号扯起满帆,飞快地向爪角驶去。 
  人人都在想达抱岛上的遇难人。他们去救他还来得及吗?在移民们的生活中,这是一件大事!他们自己也是遇难的人,但是恐怕别人遇难就不会有这样幸运了,他们有责任去帮助他。 
  他们绕过爪角,大约四点钟的时候,乘风破浪号在慈悲河口抛锚了。 
  当晚他们就积极准备新的远征。看来由潘克洛夫和赫伯特两人前去探险最合适,因为他俩都懂得怎样行船。如果第二天(10月11日)启程,13日他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因为以目前的风势来说,要不了四十八小时就可以航行一百五十海里。在达抱岛上逗留一天,回来需要三四天。因此,预计在10月17日他们就可以回林肯岛了。近来天气晴朗,温度上升,风势好象也很稳定,一切都有利于这两位勇士远离海岛去完成这桩义举。 
  大家决定,让赛勒斯·史密斯、纳布和吉丁·史佩莱留在“花岗石宫”里,可是史佩莱提出了不同意见,他毕竟没有忘记自己是《纽约先驱报》的通讯记者,他表示即使游泳过去也愿意,决不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他被批准参加远征了。 
  傍晚的时候,大家忙着把一切需要的东西搬到船上去,其中有铺盖、器皿、武器、弹药、指南针以及够吃一星期的粮食,这些工作很快地做完以后,移民们就回到“花岗石宫”去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大家互相告别,这时候,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潘克洛夫扬起了帆,向爪角出发了,他们必须绕过爪角,向西南前进。 
  离岸已经四分之一海里了,乘风破浪号上的旅客们还看见在“花岗石宫”的高岗上有两个人在向他们挥手惜别,那就是赛勒斯·史密斯和纳布。 
  “朋友们,”史佩莱不禁喊道,“十五个月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别呢。” 
  潘克洛夫、通讯记者和赫伯特也向他们招手致意,不久以后,“花岗石宫”就消失在爪角的石壁后面了。 
  这一天上午,乘风破浪号一直在林肯岛以南一带,过了不久,他们再看看海岛,海岛就好象一个绿色的篮子,高耸在海岛中央的是富兰克林山。从远处看来,山岗显得并不突出,它吸引不住过往船只的注意。走了一个钟头的光景,他们已经入海离爬虫角十海里左右了。 
  现在已经看不清一直伸展到富兰克林山山脊的西海岸;三个钟头以后,整个的林肯岛都消失在水平线下边了。 
  乘风破浪号航行的情况很好。它穿过波浪,飞快地向前驶去。潘克洛夫张起前帆,按照指南针,掌握着直线方向前进。赫伯特和他轮流掌舵,少年的双手非常牢稳,水手连一点毛病找不出来。 
  吉丁·史佩莱有时和这个谈谈,有时和那个谈谈,必要的时候,他也帮助料理一下绳索;潘克洛夫船长对他的俩个水手感到十分满意。 
  傍晚,一钩新月在苍茫的暮色中出现了片刻,不久就落下去了,要等到16日,才能看到上弦月。夜色非常昏暗,然而满天星斗,可以断定明天还是晴天。 
  潘克洛夫小心地落下前帆,以防在满帆的时候突然遭到夜风的袭击。夜晚这样平静,这样小心也许是多余的,然而潘克洛夫是一个谨慎的水手,这样做并没有错。 
  通讯记者夜里睡了半宿。潘克洛夫和赫伯特轮流在舵旁休息,两个钟头一换班。水手相信赫伯特简直和相信自己一样,少年的沉着和果断足以证明他的信任是正确的。潘克洛夫象船长指挥舵手似的指示着他,赫伯特一刻也没有使乘风破浪号的前进方位发生偏差。第一夜平安度过了,10月12日白天的情况也是这样。他们严格地保持着向西南方前进,如果乘风破浪号不遇到别的海流,它一定能直接驶入达抱岛的视线范围。 
  当时在他们一路经过的海面上四望无人,偶尔有只把巨大的信天翁或是军舰鸟飞到枪弹的射程以内来,吉丁·史佩莱不禁想起这是不是他上次用来带信给《纽约先驱报》的那只呢?达抱岛和林肯岛之间的一带洋面,好象只有这种鸟常常往来。 
  “可是,”赫伯特说,“现在是捕鲸船常到南太平洋来的季节,真的,我想再也找不到比这儿更寂寞的海面了。” 
  “并不象你所说的那么寂寞。”潘克洛夫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通讯记者说。 
  “还有我们在海面上呢,难道你们把这只船当做难船,把自己当做小鲸鱼了吗?” 
  潘克洛夫一面说,一面笑。 
  傍晚的时候,他们估计乘风破浪号离开林肯岛以来,也就是说在这三十六小时内,已经航行一百二十海里了;它的每小时速度是三海里到四海里。现在风势很小,而且可能马上就要停下来。尽管这样,如果估计得不错,航线也正确,明天破晓的时候,他们还是能够看见达抱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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