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绵绵

只说：“公子，我也曾深爱一人。为了靠近她，就带了面具，却不想带的久了就再也脱不下来了。您若真爱，就去追吧。”
  
  君芯从未想过司琴也有爱的人，只因他至呆在自己身边起，几乎无时不刻不在照顾自己，从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经历。只是无论如何问他他却闭口不答，那人是谁，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眸里多了份悲怆与凄楚。
  
  终是下决心逃这次婚期，甚至匆忙的连爹爹也没有告知。一出丞相府站在夜色如洗的偌大的空旷的城内街道，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还有，自己留着司琴一人在府中代为受过，嫁给那今日才知声明败坏的尉迟彤，岂不是害了他。
  
  就算那人并不喜欢自己，却也并不想嫁给那尉迟彤。只能茫然的着往济世馆走去，或许就像司琴说的：“舒大夫或许可以帮公子。”
  
  或许心中还勉强残存着几丝期许，并不想就这样断了自己的最后念想而已？可是……不是已经断了念想的的吗？只是若不嫁她也要找个可以幸福的人。
  
  叶檀定了定心神，终于挪步往那个一直未抬头的人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思乱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君芯听到这声音即刻僵硬起来，却并不抬头，这声音……熟悉的好似一只萦绕在耳边，却又好似已经几世几年再未听见过。抓紧手中的包袱，嗓子哽了几哽，不禁浮起一丝苦笑：何苦又来折磨我。终是没有抬头。
  
  叶檀见君芯只是又往后缩了缩，手指紧了紧却并不看向自己，心中不禁有些难以自持的情绪泛上来，说了忘就这么快的忘了？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叶檀并不知，正是自己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和自己并未理清的情绪，让这原本就陷得太深的人伤的更深。
  
  叶檀慢慢蹲下身子，和君芯的视线保持了持平，若是君芯此刻不是埋着头垂着睫羽的话，对上的必然就是叶檀不知是疼惜多一些或是愠怒多一些的眼神。
  
  伸出手指挑起君芯低垂的瘦削的下巴，不禁皱了眉，下巴都尖的硌人，他到底是瘦成什么模样了，且接触之处肌肤沁了冰冷的凉意。
  
  君芯直直盯着地面的视线之内，忽然之间多出了几根纤长的手指，心中一跳，然后只觉得心如鼓擂，却并不敢再抬头。真的是……她？
  
  上次是为了送药方是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这次呢，难道是来逼着自己回去成亲的吗？原来还敢说，能忘了；还敢说，我不会纠缠你；还敢说，我能幸福的。现在却觉得什么事情都在这纠纠缠缠中沦为不确定。
  
  叶檀感受到君芯紧紧压抑的呼吸，下颚紧绷，对于叶檀的碰触也只是僵硬，却仍旧是不肯抬头相见，真的……伤的如此之深？
  
  甚至梗着脖子，对叶檀轻轻的抬起他下巴的动作，做出轻微的抗拒，于是就出现了半刻的微弱僵持。叶檀是怕伤了他纤细脆弱的脖子，而君芯则是打定了主意不抬头，只是默默地盯着地面，除了微微抖动的嘴角，整个人成垂敛的姿势，似乎对叶檀的动作没有半分反应。
  
  叶檀放下握住他下巴的手，缓缓站立起来。
  
  君芯原本梗着的姿势，也并不见改变浑身绷直蹲在那里。只是觉得那人刚刚带来的些许温意也随着这一离开变成了沁入骨髓的凉意。
  
  嘴角抖动的程度愈发剧烈起来，她这又是什么意思？是为了那所谓的天下大局劝他回去嫁了吗？若是呢……怕是自己会答应吧。想来真好笑，为什么只要关于她说的自己都不敢有多少犹豫就会答应了。
  
  这是劫吗？若是，真是甜蜜而让人绝望的劫数。
  
  叶檀站立半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没想到他性子也是挺倔的。
  
  想了一会儿，终是脱了自己身上那层并不厚的绫缎外套来，披在了那个倔着蹲缩在原地，不肯抬头看她一眼的男人面前。每次见他都是穿的让人担心，每次都是见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叶檀越来越觉得遇见他自己有当奶妈的潜质。
  
  君芯愈发觉得心中苦涩。
  
  “你%##@……%”一声微弱细气的话语传入叶檀耳中。叶檀心中一喜，至少他肯于自己说话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样对这个内向脆弱的男子。
  
  “什么？”却并没有听清，只得再追问一遍，又蹲坐下来靠近他身边。
  
  君芯抱着包袱往后退了退，更是要把头埋入双膝中，他实在害怕叶檀靠近自己，她说的每一句都能让自己觉得害怕与期待。
  
  “你%##@……%”声音却愈发小了。
  
  “什么？大声一点。”叶檀皱皱眉，就算是凝了全部耳力去听，仍旧是没有听清。
  
  叶檀声音本就冷清，若带了这一点平板的疑问声音，就显得有些冷厉了。因此，她自然又见着君芯再次瑟缩的身影。
  
  只得放缓了声音，似是安慰：“再说一遍，你要做我的我一定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爬回去继续写君芯……努力写出有爱的章节- -某浆糊吐血而亡
找君芯（二）
  叶檀说完自己倒先愣了愣，这像是一句承诺。君芯却并不领情，但终于从低垂着的头颅下传来一句还算清晰完整的话：“你……不要再对我这样好了。”
  
  好？何时有之？披上衣服而已？那么他自己为了夜昙求平日里只望避而远之的母亲，为了夜昙默默的一人承受了这许多，又是什么？
  
  叶檀发现心中涌起的似乎还夹杂着些酸涩的滋味，不禁勾唇自嘲起来，这个算是吃醋吗？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与这个空间的人吃醋？没想到她叶檀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吃起飞醋，并且那男人还完全并不知道衣服自己被嫌弃的样子。
  
  “如果这就是好，那么以后我想有许多机会对你更好的。”叶檀略带蛊惑的声音形成一道暖热的气流似有意又无心的擦过君芯的耳边。
  
  君芯觉得心脏像是被轻轻揉抚一般，不知道是疼是痛。一时间悲从中来，猛然抬了头眼中已经蓄了泪水，双目微红，嘴唇颤抖的不成样子，显然是已经忍耐了多时的样子，张开双唇朝着叶檀控诉：“你真的很残忍，我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还嫌不够吗？我曾经爱你爱得发疯，爱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也不在乎，爱的丢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爱的连被母亲责骂杖打也不在乎。两年了，本该忘了的，却是心魔再驱使我去了那谷底，我遇见了又沦陷了。你……一点也不像以前的那个人了，你看得见我了，买包子给我吃，我……我只是贪恋一时的温柔而已。既然你已经说了不再相见，为何……为何又来招惹我？我下了决心不再……爱你的。”
  
  君芯的抽泣声已经彻底变成嚎啕大哭，似是要把这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泪水涌出来。
  
  叶檀一时间瞠目结舌，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发出这强烈的感情来，更想不到他忽而会对着自己大声指责。静静听了一会儿。
  
  “渴了吗？”啧啧，哭得真凄惨，见他双目通红泪水不停地浸湿润白的脸庞，更添一份娇艳，心中却不知道为何升起一种更想欺负他的念头来。
  
  君芯只是忍耐不住，叶檀对自己愈发靠近愈发放肆又说出那等让人容易想错的话来，且那心情也是忍在心中许久了，自己也不曾想到会全说了出来，说了之后却觉得眼前之人不再那么可怕，于是又放了胆子开始大哭起来。
  
  这时一听叶檀突然无轻无重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愣在那里，甚至停止了哭声，却不想收的急了，本来的哽咽立刻一个收势变成了一声响亮的嗝，在这寂静的黑夜十分响亮。眼睫上还有没来得及压住的一滴眼泪也随之颤抖了一下滑落在嘴角。
  
  二人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嗝声给弄得相视而楞，不过片刻叶檀哈哈大笑起来，而君芯则涨红了脸，一时间愣神在那里，不知道是该为又看到她毫无芥蒂的笑容而欣喜还是要为自己的丢人而解释。
  
  在叶檀的笑声中即刻嘤咛一声捂了脸，却仍不时有一两个响亮的嗝声传出来。叶檀掰下他的手，忍笑道：“试着憋一口气看看，到不能忍住时再呼吸。”
  
  君芯捂着嘴疑惑看她，并不乱动，只感受到一阵温热从她靠近的手上传过来，霎时惊跳，不知道何时她碰了自己，立刻条件反射般的抽回自己的手。叶檀也并不在意，挑高了眉眼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试了，就不会再打嗝了。”
  
  君芯已经红了脸，在叶檀温温直视的目光下，更觉炙烫几分。咬了咬唇还是决定相信叶檀的话，果真吸了一口气，叶檀则噙了笑看他果真试着做了。不自觉眼中添上了一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宠溺，这人算是这具身体说的话都会相信吗。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见君芯仍在憋着气连嘴唇都慢慢染上了红紫，还瞪大了了眼睛盯着自己，只好哭笑不得的说：“松口吧。”恐怕再下去他就不用呼吸了。
  
  君芯立刻呼出一口气，微微掩着嘴唇喘了口气，等着下一个嗝声上来，却不想果然没有再打嗝。
  
  “不哭了？”叶檀故意忽略了君芯惊奇的眼神和略带钦佩的眼神，心中暗笑，这不自怨自艾的样子还更显得可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