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郎君

第18章


是,我早知道慕容旭就是慕容残。」
他收敛惊讶的神色,严肃地问道:「项小姐,您可是因此而逃婚?」
她不答,转移话题:「我的家人知道我在这里吗?」逃婚?如果她没见过他杀人,对他具有杀手的身分还容易释怀些;偏偏她看到了,而那一幕更成为她的梦魇。
他不答,只是摇摇头。
想来也是慕容残不准。她别过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叹口气,走出石室,石门缓缓关上。
项洛妍看了看丁淳放在地上的食盒,她饿是饿得很,却没有心情吃,一方面也是因为赌气。她从床头的行囊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又躺了回去。
杂乱的心情让她难以安宁……
□□□
闪亮的银带自翠绿的山间流泄而下,坠入一池碧渊,溅起雪白的水花。
慕容残立在池边,凝望瀑布良久。他突然大吼一声,跃入水中。
许久之后,他才自池中探出头,游到瀑布之下,任由狂泄而下的流水冲激他的身体,冲去他纷乱的思绪。
他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该杀了她,却无法下手,甚至当她昏厥之时,他的心还隐隐作痛!
不杀她,他无法原谅她;杀她,他却下不了手……杀与不杀之间,竟是如此难以抉择!
「啊--」他愤怒地长啸。
为什幺他要独自在此烦恼?
哼!即使不杀她,他也不容许她好过!如果他痛苦,她就必须和他一起痛苦!
□□□
项洛妍毫无预警的逃婚行为给家人惹来一堆麻烦。延后婚期就必须重新发帖,以皇甫家的交游情况,远亲近邻、世交客户数以百计,写帖寄帖事小,有人关心问起才难以打发,因为连新娘的家人也一头雾水。除了婚礼事宜,自家商行也得顾着,尤其四月是第一季结算总帐的月份,各地分铺会将帐目送到长安总铺,项洛妍的兄长、嫂子、两个弟妹纵然有副手协助,堆积如山的卷宗一时也难以解决。
镇日埋首家业中,还得分心在寻人上头;更糟的是,项洛妍目前仍下落不明。
「烦死了!一匹马就四条腿,会跑哪儿去了?」皇甫昭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一团扔出去。她嘴里嚷着烦,表情却是浓浓的担忧。
那张纸条是五天前由皇甫靖飞鸽传书送回来的。他在知道项洛妍的去向后便立刻赶路,谁知半途就接到在前头打探的部属传来消息,说项洛妍突然改道,失去了踪影。
项洛谖捡起那团纸,挨在妻子身旁坐下,安抚她道:「靖今天就到家,应该会有进一步的消息。放轻松点,嗯?」
「说得也是,坐在这里白担心也没用。」她拍拍额头,「爹娘好象一点也不担心小妍失踪的事。」
那天项承学和皇甫婕听到这消息只担心了一下,因为二老颇为乐观,认为女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什幺事,跑累了、烦了,她自然会回家。
「就像你说的,坐在家里白担心也无助益。」项洛谖将她揽入怀中,下颔轻轻摩挲她的颊,柔声道:「累了吗?要不要小睡一下?」
「我又不是体虚气弱,才处理一些小事就累着了。」说着,她捧住夫婿的脸,覆上双唇……「大事不--」项洛陵打开门,见到了不太适合他观赏的场面。
「哦?」项洛谖离开令他沉醉的唇舌,随意应了声。
「大事怎幺了?」皇甫昭放开环在丈夫颈上的双臂,坐直了身子。
「大事不妙。」皇甫靖手提一柄长刀,一边捶着肩膀走进来。「我在外头劳苦奔波,你们却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家里调情亲热。」
「不满的话,你去讨个老婆回来呀!」皇甫昭横了弟弟一眼。
皇甫靖皮皮地咧嘴一笑,「小弟岂敢不满,只是小小的抱怨罢了。」
项洛谖一眼就认出妹妹的随身武器,问道:「小妍的刀是在哪里找到的?」
「延安府。」皇甫靖脸色凝重,「我们在延安府发现小妍的马,便放任马儿随意游走,看它能不能带我们找到小妍。结果人没找到,却在附近的树林找到这把刀,而且还看到一些可疑的血迹。」
项洛谖和皇甫昭听完,沉吟不语。
「会是被慕容旭抢先了吗?」他曾收到姊姊的指示,里面提到慕容旭的事,并要他们一行赶紧找到小妍。「延安府一带没有盗匪出没,就算有,以小妍的武功,应付一般盗匪绰绰有余了。」
皇甫昭问道:「你觉得哪个可能性大?」
「他是可能抢在我们之前。」皇甫靖支着下巴回答:「但有个前提,他必须要不眠不休才行。我和其它人再怎幺赶路,一天至少得睡上两个时辰,而且坐骑也需要休息。」
项洛陵插嘴道:「那只要是正常人都办不到。照你的说法,姊姊应该是在你们到达延安府的前一天或两天就不见了;如果真是被姊夫带走,那姊夫的脚程不就比你们快上两天了?」
「洛陵,你认为你的姊夫是正常人吗?」项洛谖反问。
「呃……嗯……」
就在项洛陵支吾老半天回答不出时,有婢女来报,说慕容旭前来拜访。
「噢,关键人物自动上门啦!」皇甫昭双手一击,唇边勾起一抹笑。
皇甫靖叫婢女带慕容旭到大厅,转头看向姊姊,「他是来要人吗?这下姊姊的牛皮吹破了,你可是夸口七天内要带回小妍的。」
「哎,是派出去的人办事不力,没盯牢小妍,才让我把这个牛皮给吹破了。」皇甫昭耸耸肩,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项洛陵嘲讽地道:「办事不力的属下吗?那问题不就全出在现任当家没尽心打理家业,以致于皇甫家教出了一堆能力不足的饭桶。」
「你在说你自己吗?」皇甫昭瞇起眼,「你好象也是能力不足的饭桶之一嘛。」敢说她?也不想想是谁一手调教他的。
「洛陵,跟我老婆斗,不太明智喔。」项洛谖敲敲项洛陵的头,便和妻子先出去了。
「待会儿见到慕容旭,请控制好你的嘴。」皇甫靖按上他的肩叮咛着。
「好啦!」
他们到大厅时,慕容残已静静坐在一隅,脸上的表情一如以往,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只将眼光调向他们。
项洛谖等人朝他微微一笑,各自在习惯的位置落坐。
「七天到了,人呢?」慕容残淡淡地问。
「失踪了。」皇甫昭简单地回答一句。
「失踪?」慕容残挑眉,「看来你的承诺一文不值。」
皇甫昭脸上未有一丝难堪,只微笑道:「凡事皆有意外,我非万能,当然会有失手的时候。」
慕容残冷笑不语,讥嘲的眼光扫过众人。
被人讥嘲,心中难免不快,但项洛谖、皇甫昭、皇甫靖已是商场老将,修养当然不若一般人、他们表面泰然自若,甚至还挂着一抹浅笑,只是心中不免暗骂项洛妍几句、要不是她、他们何须受这种鸟气。
项洛陵按捺不住地就要还嘴,皇甫靖赶紧抓住他的臂膀,提醒他别冲动。
慕容残靠着椅背,双手环胸:「就算失踪了,也不至于毫无线索。」
「小妍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延安府附近。」皇甫靖有意无意地瞄了他一眼,「我判断她是被掳走的,而且可能受了伤。」
「是吗?」慕容残神色未变,淡然道:「现场可有遗留什幺东西?能否判断是谁下的手?」
「没有,但确定不是盗匪所为。」皇甫靖浅啜一口茶、继续道:「是有可能下手的嫌疑人物,可是加上种种的限制后,又变成了不可能。」
「哦?是谁有嫌疑、又为何不可能?」
皇甫昭倾身向前,「事实上有嫌疑的只有一人,但是我不便明说。」
「至于不可能的原因……」项洛谖接着道:「假设这人比我表弟慢上路,要抢在之前带走小妍,那他势必要不眠不休地赶路,这一点没几个人能做到,或者说只要是普通人都没办法。」
慕容残冷笑一声:「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嫌疑犯就是我。」
「没错。」他们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果她真的被我掳去,下场该当如何呢?」他的声音轻柔,却教人冒出一股冷意,「千刀万剐虽不至于,但定要教她受尽折磨。开始是小伤,滴几滴血就没事了,慢慢再加大伤口,却又让她死不了;等到血腥味传远之后,引来荒林中的野兽,让手无寸铁的她葬身兽腹,省了我清理的功夫。」他冷冽的眸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你们觉得这样的方法如何呢?」
众人沉默了片刻,皇甫昭道:「哎,这幺残忍的手法还真不是我能想象的。只是……你舍得下手吗?」
她的话如剑一般直刺向幕容残心中,他最恨的正是这点!
表面上他仍是微笑,漫不在乎地道:「对一个背叛者,我有何舍不得?」
项洛陵霍地站起,怒道:「慕容旭,你要是敢动我姊姊,我就--」
「坐好,现在轮不到你开口。」皇甫靖立刻点了项洛陵的哑穴,把他按回椅子上,而当事人则是一脸不甘,恶狠狠地瞪着慕容残。
皇甫昭从容地拨弄垂落胸前的发丝:「听过意乱情迷吗?其实应该倒过来,是情迷意乱。因为有了感情,陷入迷惘,才会心意烦乱得无法冷静下来处理矛盾的心思。你认为如何?」
慕容残的眼中掠过一丝怒色和狼狈,但一闪即逝。
「哼!不论如何,你们若找不出项洛妍,毁婚的官司跑不了,任凭你是皇亲国戚也免不了三十大板。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