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灰惹尘

我被樊尘吻地七荤八素，感到身上黏黏的都是汗。
    樊尘离开我的唇，却还在我的脸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他微微耷拉着眼睛，蛊惑地看着我，说道：“好多汗，要不要洗澡，恩？”
    我再次感到口干舌燥，嘴里都是樊尘的味道，木木地回道：“要的。”
    樊尘诡异地笑笑，把我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解脱了出来，抱着我去了浴室。
    他……不会想要……洗……鸳鸯浴吧！
    我抱着樊尘的脖子，苦口婆心地劝道：“樊尘，你放我下来吧。我们这样不行的，真的……”
    樊尘根本没有理我，开了暖气，开了淋浴，不一会儿浴室里就雾霭重重。
    樊尘抱着我转了一圈，突然说道：“忘记把你的拖鞋拿进来了，站我脚上。”于是把我放在了他的脚上。我圈着他的腰，踩在他的脚面上，脚下是他的绒毛拖鞋，还是我好多年前买的。
    “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樊尘，你怎么突然成这样了……先不说我们是不行的，就算可以，我今天也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
    樊尘发自肺腑的欢快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传来，他死命地揉了揉，压了压我的脑袋，笑道：“尝过了鲜，其他果然都不入眼。”然后他又稍稍把我抱起了一点，褪下了他自己的拖鞋站在瓷砖上，说道：“你先穿我的，过会儿帘子拉好，我给你送衣服进来。”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利落地出了门。
    我回味着他那话里有话的话，联想他之前的一句“我对其他女人没感觉了……”，得出了一个结论：樊尘ED了……
    我高高兴兴地洗澡，高高兴兴地穿衣服，高高兴兴而又自然而然地爬上了樊尘的床。
    樊尘在我之前就躺在了床上，留了一边给我。当我被他圈着靠在他的胸膛上时，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是不能这样的啊！
    我是多么地想如弹簧一样弹开，可惜，不行。樊尘早就霸道地固定住了我，我们的四条腿还缠绕在一起。
    “樊尘……”
    “恩？”继续看报。
    “樊尘……”
    “恩？”继续看报。
    “樊尘……”
    “……”
    “恩恩恩……”
    一吻方罢，一吻又要起，我赶忙撑住他的胸膛，一口气说道：“樊尘之前你说我们是亲兄妹让我不要对你存任何心思我也死了心我一个学期没有回家门也算是被你变相驱逐你现在怎么又他妈地来撩拨我你怎么可以亲我抱我你是不是看我现在处于热恋当中于是心理不平衡就来破坏我的感情顺便治疗你自己的E~~~~~~~~~D~~~~~~~~~~~？”
    我吐出一口浊气还没来得及吸气，樊尘再度邪笑着压了下来。
    在我快要翻白眼时，他才慢悠悠地离开。我被抱着趴在他的身上，他靠坐在床头，邪邪地扯起一边嘴角，幽幽问道：“E...D...？？”
    敢情我说了那么多，他就只听到最后两个词？
    樊尘牵着我的手，一路向下，精准地按在了他的小弟弟上。
    他吐着气，把脸凑近，嘴唇压着我的鼻翼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ED的？你摸到了吗？感觉怎么样？你知道ED是什么样？”
    我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着感觉樊尘握着我的手，在那明显肿大的那啥上面捏了几捏。
    他又说道：“唔……我家小樊尘碰到樊灰，就没办法回到正常状态。所以真可惜，我只能让你知道什么叫正……常……１
    我呜咽一声，哀叹道：“你有病啊１
    樊尘放手，我立刻弹开自己的手，迅速逃离樊尘的身边，爬到离他最远的床边沿。
    “小心掉下去。”樊尘推了推眼镜，又恢复到道貌岸然的模样。
    我那个恨啊！我那个悔啊！我怎么就上了他的床呢！
    樊尘拿着报纸半转过头，微笑着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愤慨。
    “乖啊，真的是玩笑１
    “……”愤慨！
    “哎……要不你再摸摸？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樊尘露出可怜的表情，可嘴角还是欠扁地翘起。
    我两眼昏花，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晚上，我背靠着樊尘的胸膛，缩在他的怀里睡觉。
    樊尘的气息规律地呼到我的颈边。他的手正好搁在我的肚子上，那里于是特别温暖。
    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孩，我也贪图温暖。我知道这个我最初就爱上的男人也爱我，那就足够了。即便不能相守，那偶尔相拥也不错吧。
    不过，我也不笨，我知道，有些事情即将在今晚改变。
    樊尘贴着我的颈，呢喃道：“等你分手了来找我。”
    我有些昏昏沉沉，点点头。
    “呵呵……”樊尘低沉地笑，呼吸越发沉重，手也抱地更紧。我渐渐转醒，才问道：“什么分手？”
    “我回来以后，你那么恨我的样子，我就想我回来是不是个错误。后来看到你交了个那么优秀的男朋友，也觉得不错。我们么，本来就是兄妹，本就该这样……”停顿了好一会，“可是现在的你不快乐，我不想你受委屈。”
    “恩……你再说明白点。”
    “没法更明白了。”
    “……”我细细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亲兄妹，然后，我们其实是可以在一起的？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就告诉我呢？你干嘛还把我推给别人~？还有，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我才不要呢！我有男朋友了１
    “……”樊尘停顿了很久，然后突然吮吸起了我的脖子，“睡觉吧。”
    神啊，告诉我，这下，我怎么睡得着！？
    第二天，我在樊尘的怀里幽幽转醒。不知何时，我已经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着他，窝在他怀里的姿势。
    樊尘发现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我的脸颊上亲亲一吻，淡淡说道：“早安。”
    我羞涩而幸福地回答：“早安。”
    然后，樊尘没再多说话，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原来他早就醒了，是又回来陪我躺了一会儿。
    脑海里回荡着昨晚他说的话，不甚清晰，可是有一句，却令我难忘：等你分手了来找我。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樊尘在厨房的小餐厅相遇，我努力地看他的脸色，可是他愣是表现平常，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昨晚的那段对话根本就是我做的一个梦！
    我胡乱地吃着樊尘准备的早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昨天的话，我不明白。”
    樊尘抬头，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说道：“我怕你受委屈。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他分手，家里还是欢迎你的。”
    我皱着眉头，也放下手里的餐具，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能回家，除非和他分手？”
    樊尘捏了捏眉心，我才意识到我们又不知不觉进入了那个一见面就吵架的死循环。樊尘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离家出走也有段日子了。我之前觉得你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很高兴才乐不思蜀。可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是很开心。所以，还是回来住吧。”
    我拿起勺子舔了舔，心想樊尘还真能圆话。这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你昨天说到……觉得我不快乐，怕我受委屈……你的潜台词是……~？”
    “没有潜台词。”樊尘迅速说。
    “我怎么觉得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肯定有！你的意思是我和冯巽分手，就可以和你在一起！”我鼓足勇气，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樊尘，又在这个问题上，停滞了。
    “年轻时认真谈几场恋爱，人生才圆满。”樊尘不自然地扯开了话题。
    “你谈过？”
    “……”樊尘瞟了我一眼，“无可奉告。”
    “那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就不应该再欺骗他的感情啊！我要和他分手！”
    轻哼，“你喜欢过他？”
    气急，“我怎么可能没有喜欢过他！？”
    阴阳怪气，“那你喜欢过他咯？”
    “我……”╭(╯^╰)╮哼！~咕噜咕噜喝牛奶，气死我了。
    半晌，樊尘却是转动着桌上的碟子，仿佛对着空气说道：“我们在一起？呵呵……我们在一起……那有多难，你知道吗？”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吧？”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和血缘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只是自私地爱你，血缘，伦理，任何东西都不会阻碍我得到你。可是现在，我们是兄妹，樊灰。”
    我看到樊尘的眼里无悲无喜，让我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
    有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绝望。我颤抖着嘴唇问道：“总是可以的啊？肯定有这种前例的啊？”
    “天真。”樊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轻轻说道：“好好谈恋爱。哥哥永远爱你。”
    “你就愿意这样一辈子当我的哥哥，把我当妹妹吗！？”
    沉默。
    樊尘什么都没有说，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放下，起身，转身……
    “小傻瓜。”樊尘走到餐厅门口，突然回头对着我轻笑了一下，“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