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是一种腔调

我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爱情之中，无法自拔。白茯苓、董芩芩，从网络到现实，我深切的体会到她是如此真实的在我身边，看着她明媚的笑颜，我想起了游戏中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从最开始单纯的帮主与帮众的关系，再到帮主与长老，命运似乎有着它即行的轨道，那场不算盛大的婚礼，似乎已经注定了它将来的发展，我从来不信命运，却不得不感谢上苍，把这样一个聪慧明媚的女子送到我的身边，甚至可以让我拥有她，拥有她明媚的笑颜，拥有她惊世的才华，她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自豪莫名。我不知道，爱情是如何发生的，也不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究竟是如何。
    我只想，从此以后，每天早上能够看到她睁开那双狭长的凤目，对我绽开一抹慵懒的笑意，轻轻地说声：早安。
    我只想，从此以后，每天晚上能够拥她入怀，亲吻她娇艳欲滴的唇瓣，让她随着我的温柔绽放出更美更耀眼的光彩。
    我只想，黄昏日落，牵着她的手，走遍城市乡村的各处，看夕阳西下，看牛羊遍地，看青山绿水，看繁星灼灼。
    我想，这是我爱上一个人的证明，我如此渴望牵她的手，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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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概再也找不到，如此契合我脚步的女人了吧！我这样想着，和她一起在游戏中实现天荒地老，我们走遍游戏中的山川河流，看星逐日，一起讨论新游戏的细节，她的想法总是会给我无穷无尽的灵感，望着她充满自信的笑容，我的心被一次一次的触动，灵魂被深深地震慑。
    我突然有种想法，觉得跟她已是多年的夫妻，相濡以沫，已经相携走了大半个世纪，仍想继续走下去，直到我们两鬓斑白，步履蹒跚的时候，回想起我们年轻时候的相遇、相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感慨？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的存在告知我的父母亲友，甚至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拥有了她。
    只是，这样情不自禁陷入爱河的心情，却止于母亲的一通电话及家族的一次内部会议。
    联姻？！开什么玩笑？
    “我想，我不需要联姻来圆我的事业。”我面无表情的对母亲及家族的人说，向他们宣告我的骄傲。
    “是么？可是你的创世深受打压，这是事实。”母亲冷漠的回应我的骄傲，狠狠的击中我心中的痛处。
    “阿峰，你应该明白，如果想要取得董事局那个最高的位置，你必须联姻，这是为了家族，也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你的创世能够更好的发展。”母亲似乎察觉了我的微妙变化，态度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分析问题。
    我摇了摇头，对母亲的意见不予采纳，我有我的骄傲，也许，以前的我会考虑母亲的提议，甚至还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家族联姻，以期能够获得更至高无上的地位。
    可是，我有了她，似乎有了她，我就很容易满足，哪怕青菜小粥，朝九晚五的度日，我也会很开心，我苦笑的摇头叹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听到这句话，还会不屑的嗤之以鼻，如今，深陷其中的自己，也一样过不了这一关。
    母亲跟家族的提议我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对创世主打得新款游戏的技术问题非常上心，几乎跟芩芩不眠不休的谈论及修改问题，想要做出举世无双的网游，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网游，这就像一种纪念、一种印证，纪念和印证我跟她之间的爱情。
    我收到集团打压新游戏上市延迟的通知时，母亲恰好的出现在创世，看到在会议室讨论问题的芩芩，母亲了然的笑了，回到我的办公室，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你拒绝联姻，就是为了她吧？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继续联姻，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要是你实在喜欢的话，呵呵。”母亲略一停顿，笑得极为讽刺，继续说道：
    “金屋藏娇也无妨，除了名分以外，什么都能满足她的。”
    “请你不要侮辱芩芩的人格。”我皱着眉头，第一次对母亲大声怒吼，却怎样也无法平息我心中的郁秽。
    “哼，人和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女人。”母亲冷嘲热讽的态度，让我愤怒的摔门而去，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不利于芩芩的言辞，这让我有无法言语的恐惧感，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跟芩芩，也许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我生长的环境，除了勾心斗角，利益熏心就是冷漠无情，金钱地位至上，干净如白纸一张的芩芩，是不是能够融入这样的环境？
    想到，也许不久的将来，芩芩在那个黑暗的环境中挣扎、喘息，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痛楚从内心蔓延至我的全身。
    我第一次有了迟疑。
    面对家族施展的巨大压力，还有种种设想的假设，我觉得身心疲惫，望着芩芩干净纯粹的笑容，我的迟疑愈渐强烈。
    放弃？也许会有一片干净宽广的天空等着她，供她翱翔。
    坚持？难以想象，有一天，她会像母亲那样市侩、算计、步步为营的生活着。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芩芩狭长的眸中闪过温柔，抬手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关心道。
    我摇了摇头，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试图摄取一丝温暖，闻着从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我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可以给她幸福。
    这样认知，并下定决定坚持到底的我，在接到停止《繁华盛世》上市发行权的通知时，瞬间瓦解。
    比《江湖笑》还要重要的《繁华盛世》居然得到这样的封杀，这是我跟芩芩共同的心血，这个可是诠释印证我们爱情的结晶，这几乎让我无法接受，就像突然出现的黑手，毫不留情的将我跟芩芩的爱情斩杀，灰飞烟灭。
    我握着手里关于《繁华盛世》的封杀文件，几乎捏出血来，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手里正夹着一根香烟，笑得风华绝代。
    “你所坚持的爱情，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权利、地位、金钱，才是永恒的东西，两条路，要么选择滚出家族，从此荣耀不在，要么……”母亲适时的停顿，拿起身前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一派从容的翻看，芩芩的照片，愕然出现在文件夹的首页。
    “我可有很多方法，去对付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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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芩芩回了W市，因为要参加毕业典礼，走的时候没有跟我打招呼，聪慧如她，可能已经从近期的一些蛛丝马迹察觉到了什么，她却选择沉默，似乎在等着我开口解释，她的体贴，只是不想让我为难。
    可我怎么开得了口？跟她说《繁华盛世》要被搁浅？还是说我要跟别的大家族的名媛联姻？或者……告诉她我有一个冷漠无情，想要对她下黑手的母亲？
    我知道母亲的手段，之母莫若子，她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母亲所愿的开始跟指定的大家闺秀见面，冷漠的面对联姻对象们精心描绘的妆容，我的脑中浮现的，却是芩芩那张不施粉黛的笑颜，我甚至还记得，她狭长凤目中，那点点星光，璀璨夺目的晶莹。
    芩芩回W市的第四天，我疯狂的想她，想她的笑容，想她的味道，想她的一切一切，我忍不住驱车去W市看她，只是聊天，吃饭，跟以往相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再次望进她的眼中，我再也看不到那为我闪烁的点点星光，只有波澜不惊的平静，我突然慌乱起来，想要鼓足勇气把我的无奈，痛苦一股脑的说给她听。
    她会理解的！那样善解人意的她，肯定会理解的。
    我只是，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我曾经无意中听过一句话，真的爱一个人到了极点，不一定非要拥有、霸占，给她足够的天空，看着她幸福的翱翔，这也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我这样想着，却怎样都开不了口。直到，那天……
    “你已经知道了。”我静静的抱着她，将她整个圈进我的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心却止不住地抽痛。
    “报纸上吵翻了，想不知道都难。”她的声音跟情绪都很平静，果然早就知道了，可是，芩芩，真相却不是如你看到的那样，我该怎么表达我心中的痛？怎样面对爱你的心？
    “我只是……想让《江湖笑》走的更长远，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心口，有了撕裂般的痛感，芩芩，我对你说谎了，我其实，真的很爱你，如此爱你的我，怎么忍心把你拉入那个黑暗的世界？
    芩芩，你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看到我满身的狼狈，让我到房间再休息一会，轻轻的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冰凉的嘴唇，没有一丝温度。看着芩芩默默的退出房间，我没有再说一句话，闭上眼睛，只剩疲惫与痛楚，这样选择，也许，是正确的吧？我不断的反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其实，我想最后听你唤我一声‘夫君’。”临走前的这句话是我的心声，久久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深沉的夜，遮掩了我眼中的伤痛，直到我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怔怔的摸上脸颊，才发现，我居然落泪了。
    芩芩，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