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斜的复印

第10章


  "是吗?那太好了。"
  "最近老S还常来吗?"时枝做了个摸麻将牌的姿势。
  "最近好久没来了。"女招待咎道。
  "撒谎!"
  "怎么是撒谎呢?我们瞒你干啥。"女招待似乎已完全相信田原和时枝是税务署的职员。
  "老N呢?"
  "老N也没来,他们要来一起来。"
  "另外两位呢?"
  "那两位也一样,老S和老N不来,他俩也不来,要来一起来。"女招待侃侃地答道。
  田原觉得自己太性急了。这时,又端上啤酒和日本酒,女招待们毫无拘束地喝起来,气氛比刚才活泼多了。田原本想打听出那两位麻将搭子究竟是谁,因为太性急,反而失败了。于是歪起脑袋重又问道: "老S和老N为什么突然不来了呢?可是他却介绍我们来这儿.....是不是另外找到新地方了?"
  "也许是吧,因为老S和老N部调到别的署去了。"田原点点头,装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对啦,他们是什么时候调走的?"
  "去年六月呗。"瞧!女招待连日子都知道。
  去年六月底,P税务岩法人税科科长崎山亮久和股长野吉欣平调往R税务署,去年八月的《东京国税局管辖税务署职员录》R税务署中一项中已列入他俩的名字。围原典太将他俩调动的日子记在心里。
  "那么以六月为界,从七月起两人都不来了吗?"
  "不,不对。"女招待摇摇头,"从今年一月起不来的。"
  "姐姐,不对,是从二月起不来的。"年轻的女招待订正道。
  "不,一月底是最后一次。"
  "不过老S二月份也来过。"
  "你说什么?那是他一个人来的,那一次老N没来,其他两位也没露面。"
  "那就是说。...."田原插嘴道,"那麻将桌从一月份起就再也没有拉起来过,对不对?"
  "对。"年长的女招待深深地点点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打那以后现也没露面。"其他女招待扳一扳指头:"二月、三月。....己经两个多月了。"
  "打那以后再也不见他们了。"时枝的脸有点红了,他抬起头来说, "也许找到新巢了。"
  "可能是吧!"
  "老s他们可会寻欢作乐咧。"
  "那另外两位怎么样?"
  "都是一路人。"
  "是不是他们的关系户?"
  "这个....."女招待不好意思说出来,笑了一笑。
  "花钱挺痛快吗?"
  "痛快极了!"
  "到了月底,你们是不是去找那关系户收账?"
  "不,都是现钞,一晚上花好几万元,当场付清。"
  "老S可抓到一位财主咧,反正打麻将也是向他进贡呗!"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给他们上酒上菜。"女招待们也不否认田原的想象,她们把田原和时枝看作是税务署职员,心想,你们也是熟门熟路,因此不回避他们。
  "这么个财主也真够叫人眼热的。"田原故意看了时枝一眼,微笑道,"他们俩是哪儿的?"田原若无其事地问,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那可不知道。"
  "是吗?"田原嘻嘻一笑。
  "真的不知道,从来也没给过名片。刚才我说过了,都是给的现钞,无须去收账,所以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单位的。"
  "唔,这么谨慎小心埃不管怎么样,总听到过他们姓什么吧?"
  "那听到过。一个姓山本,一个姓吉田。"
  "山本和吉田?"田原把这两个人的姓深深印在脑海里。
  "反王老S来到这种地方,从来也不叫真名。山本也罢,吉田也罢,不是最最普通的姓吗?"
  "是啊?"田原对女招待的启示,不禁苦笑了一声。
  "你们二位也姓山本和吉日吗?"
  "不对。请你放心好了。"
  "那么就好。"
  3
  女招待揉一揉胸部说:"老爷,您最近见过老S没有?"问话的是那个眼睛往上吊的女招待。
  "偶而见过。"刚才田原说这"春香"是崎山介绍的,说没见过不合适。
  "是吗?"那女招待瞅了瞅身旁的年轻的女招待。田原早已发觉自从刚才提到老S以后,她总是低着脑袋,偶而抬头目光锐利地向田原和时枝扫一眼。
  年长的女招待拉开嗓门问道:"怎么,您见过老S?那么您叫他上这儿来玩啊!"说罢,拍拍田原的肩膀。
  其他女招待也跟着起哄:"你对老S和老N说,我们大家都盼着他们来。"
  "行,行,下次我们用绳子套着他们的脖子拽来。行不行?"说罢,田原起身去解手。
  "我领您去。"那个小眼睛的女招待飞快地站起来,穿过擦得锃亮的走廊,领田原到厕所。
  田原在厕所门口换上拖鞋,心想:"今夜这顿饭没有白吃,有收获,了解到不少情况。"崎山亮久和野吉欣平到这"春香"来吃吃喝喝完全是接受关系户的"供应"(这儿的"供应"指的是行贿,是税务署中的黑话——棒槌学堂注)从他们在P税务署供职时就已开始了,调到R税务署后依然没有中断,在这儿还打麻将,那麻将的输赢性质就不必问了。
  这关系户"吉田" "山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是公司里管理税务的呢?还是中型企业主?而且全部用现钞招待,可见他们非常谨慎。女招待们说不了解这而人的底细,也许是真的,也可能不愿意说实话。为了把这两个人物的底细进一步搞明白,还必须再来这儿喝一次。不过下一次,自己这个冒牌税务署职员可能会暴露了。不过,一二次还不要紧,总之今夜这点收获是远远不够的。
  被杀害的P税务署法人税科科员沼田嘉太郎。在这"春香"的对门里欧酒吧间里,四小时只喝丙杯威士忌,是监视谁呢?这个沼田从去年十一月到十二月整整两个月,到底在监视什么事呢?为了弄清这一点,必须了解崎山亮久和野吉欣平的真面目。
  田原典太一边想,一边从厕所出来。那个小眼睛的女招待仍在走廊上等他。
  "哟,你还在这儿?"田原搭汕道。
  "老爷,请原谅,耽误您五分钟,行吗?"女招待低声说。
  "五分钟,那当然行罗!"田原答道。
  "对不起,我有点话跟您说,请到这边来。"女招待把他领到刚才喝酒的房间对面的一间雅座。
  "呵,你在这儿。"这儿客人刚走,刚才喝酒时坐在田原前面的女招待一见田原进来,两手支在榻塌米上。
  田原见她脸上不但没有笑容,而且有想哭出来的样子,她浅灰色的围裙上,印着个"夏"字。那个眼睛往上吊的女招待跟着田原进来,赶紧拉上通向走廊的隔扇。
《歪斜的复印》
第七章
  1
  "阿夏这个女招待。....."归途中,在汽车里田原典太对时枝伍一说,"她迷上了崎山亮久。因为崎山从那以后,不跨"春香'的门,她把我叫到另外一间房间,托我将崎山拽来。那个象狐狸般的女招待是阿夏的朋友,是她领我去的。"
  "呃一"时枝背靠在车座上,喷出来的尽是酒味,"这事情真是碰巧了,又遇上迷恋崎山的女人。我倒想见见崎山到底是个什么样。"
  "最初也许是崎山主动的。我详细问过,从去年春天起,崎山就到这"春香"来吃吃喝喝,起先同来的是土木建筑的承包商,后来是五金公司,都是他的关系户,那两个麻将搭子是从去年七月才换的。"
  "呃,那时候,他不是刚调到R税务署吗?"时枝愣住了。
  "是啊,这些家伙们不上自已管区内的菜馆吃喝。据阿夏说,从去年春天起,崎山经常来"春香",爱上了阿夏,多的时候一星期内来三次。"
  "简直玄咧!"时枝说。
  "都是管区内的关系户业主付的钱。花自己的钱吃喝,玩女人,那随你的便,可是让人家掏腰包,太岂有此理了。他一定跟关系户业主说,上"春香"吧!" "碰上这样厚颜无耻的税吏算是倒霉了。强要人家"供应",并不认为这是贪污。"
  "崎山总给阿夏一点小恩小惠罗?"时枝问。
  "他骗阿夏,夸口说由某某公司出上一百万、二百万资金,让她开个小饭馆,税金方面,有他的面子在,不论哪个税务署,让他们减免一点。"
  "阿夏上了当吗?"
  "据阿夏说,她重情义,就是一辈子在这儿当女招待也没关系,只要崎山说句良心话,说罢哭了起来"
  "你瞧,要是真的被女人缠上了,可了不得。"
  "可是,不知为什么,崎山从今年二月再也不进"春香"的门了。野吉也不露面,当然那麻将搭子也不来了。阿夏说,那些人来不来跟他没关系,只是崎山不来使她太悲伤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或写信呢?"
  "崎山平时严禁她这样做。阿夏也不管这禁令,给R税务署打过电话,不是说不在,就是说出差了。她曾经用男人的名义写过信,也是杳无音信,阿夏最近灰心丧气,工作时心不在焉,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阿夏疯了吗?"
  "她说,她对崎山是很够意思的。前些日子,有两位刑警拿了张照片来,问她认识不认识这个人,她怕对崎山不利,就说不认识。"
  "什么?"时枝立刻坐起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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