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

前次吴晗跟随着木星人一同造访月球基地时，他在无意之间，窥见了一丝可疑痕迹。说来这事倒也凑巧，那些外星人投影最后接见吴晗的地点，那就是奢华大厅的角落里，或许是作为室内陈设的几排类似于书架的家具靠着墙壁摆放。这些架子上摆满了圆盘状的金属片，这些泛着乌黑色泽的碟片，看起来很像是光盘。彼时，吴晗集中精神应付那些外星人，并没太在意此事，准确地说，只是看了一眼觉得挺新奇，然后也没多想。
    等到吴晗返回桃花源，他反复地回忆在月球的经历，认真推敲当时的所见所闻，忽然感觉到这些碟片很有可能是揭开谜底的钥匙。因此，这一趟的月球之旅，吴晗下手的真正目标就是这些金属碟片。
    尽管只凭吴晗模糊的记忆和妄加猜测就贸然采取行动，这件事很可能是猜对了开头，猜错了结尾。那些碟片极有可能是某种外星文化中的特殊装饰品，不是预想中的信息存储介质，可哪怕仅有一线成功机会就能轻易放过吗？答案已不必多说，吴晗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答，即使是渺茫的一线机会也值得倾力一试。
    “哎，老徐，你能弄开吗？”
    闻声，徐昌黎没好气地说道：
    “急什么，没看我正在弄吗？”
    此刻出现在徐昌黎和吴晗的正前方，正是那道可供长颈鹿挺直脖子通过的气密闸门。若是弄不开这道闸门，这次就算白来了。
    根本用不着实验，吴晗也晓得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力气，不足以破坏这道厚度超过一米的外星合金闸门，唯有寄希望于徐昌黎的技术破解手段奏效。
    长久以来，徐昌黎这个科研狂人都对外星科技抱有浓厚的兴趣。在空天飞机制造调试期间，他对将要潜入的基地情况，不厌其烦地向吴晗询问记录。当徐昌黎意识到在月球基地内部，即使没有防盗措施，外星人的普通闸门以地球人的科技水平，似乎想要开启也并非易事。随即，溜门撬锁这种貌似上不了台面的技艺进入了徐昌黎的考量范围，为此他专门征集曾干过这方面工作的幸存者交流经验。
    希望外星人没有无聊到把普通的气密闸门都设计成银行金库那么变态，如若不然，穷尽九牛二虎之力，吴晗和徐昌黎穿过了数十万公里的遥远距离到了地头，最终面对着一扇始终鼓捣不开的大门，不得已入宝山空手而归，这事说起来这也未免太悲情了点。
    徐昌黎起初的多次尝试均以无果告终收场，他心情郁闷地闷着头忙活了半天，在地上摊开各色家什。徐昌黎谨慎地将几根电线连接到疑似控制开关的位置上，而后他转头看了看吴晗，深呼吸几次后，徐昌黎拇指下压，扳动了电源的开关。
    “滴滴！轰……”
    随着一连串耀眼的电火花噼啪闪过，偌大的闸门终于有了动静，它开始缓缓向上升起。当这扇闸门升起后，隐藏门后的黑暗空间逐渐呈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这时，吴晗紧张地屏住呼吸，耐着性子准备跨入这座大厅。大概建设这座基地的外星人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来盗窃，对于它们而言，只是用了最简单基础的密封措施，所要防备的对象也不是小偷，而是在宇宙空间中乱窜的微型陨石。因此，当吴晗和徐昌黎一前一后走进大厅里面，他们的突然闯入不曾触发任何的防盗机关。在徐昌黎搞定了那道闸门后，他们俩就像是在家门口散步一样，轻轻松松地来到了上一次吴晗被授予徽章的华丽大厅。
    身处绝对黑暗的密闭环境之中，哪怕是号称强光照明的设备，除了眼皮子底下这点地方，其他位置什么都看不见，光亮就跟萤火虫屁股般黯淡。
    回忆着上次来时的情形，吴晗还没说什么，徐昌黎抬手从腰间撤下一根照明棒来回弯折了几下，随着化学液体发生反应，照明棒放射出了荧荧的绿光。
    视线比刚才好了一点，吴晗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来到印象中那些架子所在的角落。停下来喘息了片刻，吴晗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将一张金属碟片拿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碟片卜一入手，他就觉得往下一沉。这光盘似的小东西居然很有份量，大约是跟同等体积的黄金不相上下。或许是有什么尚不知晓的原因，那些外星人把这些金属碟片造得如此沉重。
    受到通讯电缆的制约，徐昌黎也跟着吴晗走了过来，他望着一长列架子上堆放得满满当当的金属碟片，禁不住叹息说道：
    “啊！这么多？怎么拿呀？”
    要知道，这座基地出入的路径不是一马平川的坦途，通过很多地方必须借助钢索和滑轮才能爬上爬下。虽然徐昌黎还不清楚这些金属碟片的重量，但一眼看过去，体积是明摆着的，难怪他要如此说法。
    闻听此言，吴晗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碟片插回架子上的原位，说道：
    “我有我的办法，这事你不用管了。”
    困难是实打实的，吴晗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只有笨人想出的笨办法，当徐昌黎看着吴晗的所谓办法时，嘴巴长得老大，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如今身在月球的微重力环境下，吴晗本就吓人的一把子力气变得更离谱了，他是生生扛起重量超过自身体重十倍以上的包裹，摇摇晃晃地朝着大厅外面走去。
    目睹这个场景的徐昌黎在惊愕之余，联想起回程的道路是往上爬，估计比来时还要艰辛，他已经顾不上感慨吴晗的行为如何，而是为自家今日注定要遭了大罪的两条腿而扼腕叹息。花了比来时足足多三倍的时间，吴晗跟快要口吐白沫的徐昌黎，脚步蹒跚着回到空天飞机停放的空地，两个人二话不说先坐下休息了半晌。待得休息过后缓过劲来，吴晗开始往空天飞机的机舱里塞战利品。
    早早坐到了驾驶位置的徐昌黎看着标示起飞重量的数据表上的数字，脑门直冒冷汗，他冲着吴晗招手，抛出通讯电缆示意吴晗重新连接。待得信号接通的沙沙声响起，徐昌黎急不可耐地说道：
    “飞机的载荷超重了，东西太多。”
    闻声，吴晗根本没犹豫，立即说道：
    “那好，看看飞机里有什么东西用不着了，赶紧扔出来，我负责毁尸灭迹。”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来的此等美事。航天器上面的每一克载荷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燃料，桃花源的科研部门又不是败家子，在这架空天飞机上所搭载的仪器设备自然都是有不可替代的功用。闻听着吴晗极端不负责任的说法，徐昌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而开始扳着指头计算着在回程时不再需要用到的设备总重量，最后他拉出了工具箱，认命似的向无辜的空天飞机下了毒手。
    两个人分工合作愉快，徐昌黎负责拆卸设备，吴晗则负责处理善后事宜。
    空天飞机降落的地点距离外星人的基地还是比较近的，在犯罪现场周围留下供人追索的玩艺那是笨贼的通病，吴晗可没蠢到这个地步。拆卸下来的部件被他化整为零后，分散开抛入附近的深谷灭迹，无法拆解的大件则直接就地挖坑深埋。等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吴晗谨慎地用除尘设备清洁了自己的太空服之后，方才爬上空天飞机。
    确定不存在可能引起机毁人亡的超重问题，徐昌黎扳动燃料供应开关，点火启动了火箭式发动机。随着空天飞机尾部的喷管向下喷射出炽热的火焰吹起漫天尘埃，机身逐渐升入空中，宣告了返回地球旅程的开始。
    回程途中，吴晗的手里依然把玩着一片刚偷回来的金属碟片，适才在打包的时候他已留意看过，这些碟片的尺寸是完全统一的。
    当时，徐昌黎用随身携带的折叠尺测量，盘面的直径大约是二十厘米，厚度则是一毫米都不到，份量重得跟黄金、铅之类重金属一样，明明薄得像是一张纸片，可是拿在手里却很有重量感，的确是非同一般哪！
    冒着巨大风险，吴、徐二人历尽艰难得到这些金属碟片，却也是踏上万里征途的第一步，如何将碟片里面隐藏的讯息正确解读出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相信这个难度堪比登天的研究课题，又得让科研组的上上下下伤脑筋好长一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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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存在的，当吴晗这段时间忙着上天入地，试图寻找他想象中的谜题真相之时，桃花源的邻居们谁也没闲着，大家都忙着操心在自己眼中最为紧关节要的大事。
    自从护矿队东征归来，王超原本就不满足跟桃花源制成品交换原材料的合作分润方式，再加上这次吴晗掺和到洪流公司的内乱中，二者的恶劣影响相互叠加，王超腾出手来以后，他便即刻跟桃花源翻了脸。最初是宣布中断双方的易货贸易，随后王超更是拾人牙慧，在护矿队内部掀起了大炼钢铁运动。照抄来的行动口号是，“以钢为纲，全面跃进”。
    毫无疑问，王超是打算大干一场。护矿队在与东瀛人交锋后，底气明显足了许多。依托着大青山的铁矿石资源和松花江水运便利，在沿江的定居点兴建小型钢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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