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

29 恋尸癖


    时间是清晨,渔民老王早早出门下湖打鱼,到了街上,忽然看见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吕三伢的家门口。//?最快的搜索网//老王有些奇怪,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觉瞧模样那人像是吕三伢他爹。老王年纪大了,脑筋有些不太好,便走过去看了看,果然是吕三伢他爹。老王问:“吕爹,你站这头干哈?”
    吕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老王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吕三伢他爹明明已经死了啊!当时自己还亲自给他挖坟把他埋了的!
    老王吓得屁滚尿流,连声惨叫着跑了。叫声惊来了很多清早出门打鱼的人,也把吕三伢惊醒了。大家围过来看着死而复活的吕爹,一个个脸色惨变。吕三伢出门看见他爹,当时就吓晕了,大家把他救醒,人一多,胆子也大了,然后围着“吕爹”仔细观察,才发现吕爹已经成了一具空壳。身体内的血肉不翼而飞。
    正当大家恐慌之时,吕爹的身体忽然燃烧了起来,几秒钟烧了个干干净净,一丝头发都不剩。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一定会以为做了一场噩梦。
    有人当场要报警,但这时证据已经烧掉。警察又怎么会相信?又有人提议掘开吕爹的坟,吕三伢哭着说,让我爹死得安生些吧。那个魔鬼,咱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哪怕他杀人放火咱也不敢再看他一眼了。
    从此村里人远远避开那座白房子。//?最快的搜索网//还在村子和白房子之间种上一片竹林,隔开了彼此的视线。这种彼此不干涉的态度一做出来,村里再也没有异事发生,从此谁也不再提那座白房子,也不再提那个恐怖的纸扎艺术家。
    小伙子说完后,屋里陷入长久的沉默,恐惧的空气像是一只巨大的手掌,紧紧扼住他们的喉咙,郎周感到一种窒息。这时候钟博士也感觉到此行所面临的巨大危险,问郎周:“咱们……咱们怎么办?是不是报警?”
    郎周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鄙视自己,心想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怎么了?他和兰溪在一起时,由她给他挡住外面的一切;和杜若在一起时,杜若又给他带来胆量。可是这个钟博士,看来还得自己给他壮胆了。
    郎周说:“报什么警?如果可以报警,村里人早就报警了。咱们这次来是要确定兰溪是不是落在他手里,只能确定了才能报警,否则打草惊蛇,对方有了防范,就再也找不到兰溪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家伙明显具有情绪性人格障碍,或许还具有恋尸癖,看起来还很严重,他们往往具有狂烈的暴力倾向。”钟博士一说起心理学倒是鞭辟入里,但一面对现实立刻就没了主张,“咱们就两个人,这会很危险,很危险的……美国的连环杀手大多具有这种心理症状。”
    “什么是情绪性人格障碍?”郎周问。/?最快的搜索网/
    钟博士咧咧嘴:“情绪性人格障碍中分有好多种类型,例如反社会型、边缘型、表演型、自恋型等,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过分地试图让自己的行为引起他人的注意,仿佛自己是这世界的主角,达到一种心理满足感。比如有些人一看见血就会晕过去,或者看一些肥皂剧悲伤得无法自抑,都是想引起他人的关注。这个家伙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大张旗鼓地恐吓别人,恐怕也是这种心理。”
    郎周对他的大段心理分析不感兴趣,他忽然觉得自己该坚强起来了,好像意识中他曾经也很坚强,可是从什么后起内心开始充满虚弱和畏惧呢?他不再犹豫,拉起钟博士:“咱们走吧!”
    “去哪儿?”钟博士惊恐地问。
    “去探探那座白房子。”
    钟博士立刻惨叫起来,被郎周死拉活拽给拽出了门。老太太和小伙子目送他们走出去,目光里充满了恐惧,老太太双手合十,喃喃地向佛祖祈祷。
    一到了外面,钟博士面对寂静幽深的街道,居然镇静了下来,不过手指不停地在胸口划十字,喃喃地说:“我给你害惨了。他极有可能是个变态连环杀手,在亚利桑那州读书的时候,我就参与了一个叫‘绳锯杀手鲁伊’的变态杀手的心理分析,太恐怖了……这……这不是心理学家所能够应付的。当年FBI出动了几百人……”
    郎周嘘了一声:“到了!”
    钟博士吓了一跳,闪电般闭上了嘴。
    面前是一片竹林,想必就是村里人隔离白房子所种。竹林顺着一做小土丘脸面而上,借着冰冷的月光,和竹林摇曳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竹林外白房子的轮廓。鄱阳湖水拍打着岸边,送来澎湃的潮音,多少掩盖了一些他们的行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竹林中往小山坡上爬,那座白房子在坡顶,二楼亮着灯光,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子前,窗上投射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你觉得那个人是不是真人?”郎周问。
    钟博士身体一颤:“你干吗问我?我不知道,这跟心理学又没关系。”
    郎周无可奈何:“我跟你讲清楚了,这是关乎咱们生死的大事,你别再拿心理学理论来分析别人,而要拿出刑侦学知识提前嗅出危险。这样咱们才能活命。懂吗?”
    钟博士点点头,张了张嘴,郎周以为他有什么发现,不料他说:“可是我没有学过刑侦学。”郎周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接近白房子时,发现二楼的人影动了动,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真人。也就是说就是刘汉阴本人了,那么其他地方应该是安全的。他们飞快地跑到墙角,这种老式的别墅庐山上很多,多数都有地下室。有些别墅的地下室还有地下台阶通往外面。他们绕着别墅找了一圈,终于在房后找到一个延伸向地底下的台阶。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眼前一抹黑,郎周拿出两支防水手电筒,递给钟博士一支,笔直的光芒顿时刺破了黑暗。阶梯到了尽头是一个白色的木门,估计是地下室的门。门上没锁,拧了一根铁丝。郎周从背包里掏出钳子拧掉铁丝。钟博士惊讶地盯着他的背包,没想到他准备得这么充分。
    轻轻地推开门,一股潮湿陈腐味儿扑面而来。郎周拿起手电筒四面照了照,地下室里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破旧家具。他悄悄走进去,突然脚下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郎周拿手电筒一照,钟博士立刻惊叫了半截,赶忙捂住了嘴。原来他踩碎的是一颗人头!
    两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不是真正的人头,而是用胶泥土塑成的,不过上面的表情栩栩如生。看来仅仅绘画就下了不少工夫。郎周朝钟博士瞪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这回走得更小心,一路上看见不少人体和动物的躯干、头颅之类。
    郎周正往前走,忽然感觉身后没了人,拿手电筒一照,原来钟博士呆呆地望着地上一具人体骨骼,望了望郎周,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指了指那具骨骼,小声说:“这不是胶泥土塑的,这是真的。表面已经形成了单质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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