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夜深暖暖爱

61 复婚


    遭到小三如此挑衅,温暖心里极不舒服,都没和她挣和她抢,她到底还想怎样!当然,心里再不爽,她也只是若无其事微微一笑,“关小姐你好。”
    虽只是两年前在机场见过关心悦一面,对她的印象却是深刻的,好像也没有多少改变,依然任性跋扈,年轻得嚣张,只是更为艳丽,一身“香奈儿”红色长裙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火辣味十足。
    唐子旷果然是爱极了她吧,以前他再好也不会单独陪她逛街,虽然,她很少出来逛。
    关心悦不意温暖竟是这种反应,活像一记来势汹汹的猛拳却打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她盛气凌人竟占了下风,很是不服,咬了咬唇,忽尔嫣然一笑:“温小姐,谢谢你这两年照顾子旷。”
    她以为这句话对被踢走的正室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却不料温暖仍只是淡淡地笑着:“关小姐真会开玩笑。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再见。”
    她转身便走,唐子旷拉住她,“温暖,你现在住哪里?我明天开车来接你。”
    温暖还来不及开口拒绝,关心悦已蛮横地挽过唐子旷,“子旷,你明天去接她?接她干什么?”她两眼骤圆,“子旷,你又要带她回唐宅吗?你跟她都已经离婚了!”
    “心悦,这不关你的事!”唐子旷不耐烦地推开她,仍抓着温暖的手腕不放。
    关心悦嘴一撇,说哭就哭,一副娇弱的样子我见犹怜:“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跟了你,反倒跟见不得人似的,当初以为得病离开你是我不对,所以你结婚了我也不曾怪过你,可现在都离婚了,还跟她这样牵牵扯扯,你把我置于何地?”
    唐子旷被哽住,一时说不出话,眼底闪着各种情绪:矛盾,无奈,歉意……
    已经有其它店员和路过的顾客探头观望,窃窃私语,温暖不想配合他们上演“小三VS前妻”的狗血剧,想走却又挣不开唐子旷的手。
    正不知如何是好,对面的顾康康闻声跑过来,她一见这情景,立刻两眼冒火,用力打开唐子旷的手,拉过温暖,“唐子旷,你若还要脸,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暖暖面前!”
    然后她又狠狠地瞪着关心悦,“还有你,关小姐,如果当初不是你贪图钱财甩了唐子旷,他们也不会有这一段错误姻缘,现在我感谢你回来,也谢天谢地他犯贱吃回头草,你最好看紧他,我会加倍感激你!”
    她横眉竖眼地骂完后,拉了温暖便走,唐子旷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堪地别开了脸。
    “你放心,子旷以后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关心悦到底年轻,竟如此沉不住气顶上这一句。
    顾康康边走边哧声冷笑,“一个唐子旷,稀罕得跟什么似的,你当他是宝,我们家暖暖当他是根草!”
    关心悦还待追上去要说,唐子旷拽住她,沉声低吼:“闭嘴!还要买衣服就去结账!”他丢给她信用卡,走出店门,望着温暖走远的背影,眼里尽是留恋和悔恨。
    出了一品大厦,顾康康还是气愤不已:“暖暖,下次再让我看见那对狗男女在你面前耍威风,我非要劈了他们不可!”
    温暖吸着刚买的冰镇果汁吃吃笑,顾康康伸出食指点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还笑!碰到了又怎样,当他们是空气就好,理他!”
    “不是,康康。”温暖摸着被戳痛的额头,“我是在想,你这么彪悍,到哪里去找一个更厉害的来降住你啊!”
    话题被绕到自己身上,顾康康满脸黑线,条件反射地驳她:“怎么没有!”
    “啊?已经有了吗?”
    是有了,而且降住她的那个人果真很强悍,顾康康笑得讪讪然:“没,没,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男人那么多,比我厉害的肯定也数不清是吧。”
    温暖满脸狐疑,有人从身旁擦过,撞歪了她的肩,她脚下又凑巧踩上一小块果皮,顿时全身不稳,她低声惊呼,几欲跌倒,幸而顾康康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幸免跌倒。
    顾康康扶住温暖后,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分说拽住那个莽撞的男人:“喂,你走路能不能小心一点,她是孕妇,摔到了你负得起责任啊!”
    那个男人见她凶悍的样子,赶紧连声赔不是。
    而温暖在一旁没因差点摔倒而受惊,反倒给顾康康一句“她是孕妇”吓到,她赶紧将康康拉到一边,“康康,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又没怎样,不要这样讹诈人家啦。”
    “我哪里是在讹诈人家,你本来就是……”择日不如撞日,顾康康深吸一口气,“你本来就是孕妇!”
    温暖骇得瞪大眼,眼珠子左右动了两个来回后,笑弯了腰。
    顾康康被她笑懵掉,路过的行人皆投来奇怪的目光,她拉了温暖进到旁边的一家麦当劳餐厅。
    温暖坐下后,下巴抵在桌面,仍望着康康直笑,“你是看我冰箱里放那么多带酸味的零食,才这么认为的吗?”难怪一来就给带酸梅汤、走路还像护小孩子一样护着她。
    当然不是。顾康康心里回答,嘴上却说,“对啊,前两年几乎没见你吃酸的,这突然一吃……”
    温暖直乐,“我从小爱吃酸的,那两年是唐子旷闻不得酸味,我将就他。而且你想啊,如果我真的怀孕,算下来也至少有三个月了,难道这中间不会有任何妊娠反应?我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再说了,这三个月我家客人都到得很准时,你有见过怀孕的那个还来的吗?”
    顾康康傻眼了,照她的话,不应该是有身孕,可是顾大少爷的话……不会是他想太多了吧!但为了保险起见,“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要!”温暖断然反对,原本还挂在眼角眉梢的笑意一瞬间敛起,医院,她不要去医院……那里有她无法剔除的梦魇!
    顾康康也意识到了她的忌讳,顿时不再提,只小心翼翼又略为紧张望着她:“暖暖,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真的有了宝宝,会怎么办?”
    温暖若怔若忡,心里有一丝慌乱,继而失笑,“康康,你搞得我都紧张兮兮了,这样吧,我最近经常去一家私人诊所催眠解乏,晚上去那里看一下好了。”
    她之所以不会像排斥医院一样排斥“忘川”,是因为那个地方如果没有人说,根本看不出是一家诊所,连名字都特别到与诊所产生不了关联。
    华灯初上时,两人直接去了那里,纪如瑾看到同来的顾康康,略怔后,朝她微微一笑,康康面无表情点个头,如果不是早被顾大少爷告知,她一定会因乍然见到这个已六年未见的女人惊到。
    温暖如往常做了催眠,完了后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检查的事,纪如瑾收起道具温和地询问:“温暖,怎么样,来这里做催眠之后,整个人是不是都没以前那么沉闷了?”
    温暖略略歪头想了想,点头,好像是,今天还笑弯了腰,记忆里,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这就好。”纪如瑾微笑,“保持愉悦的心境不但对身体有好处,对腹中的胎儿亦是。”
    嗡——
    温暖只觉得脑子在一瞬间混沌了,她惊愕瞪圆了眼:“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可能!
    坐在一旁的顾康康虽已打了“预防针”,闻此言还是惊得站起。
    “怎么,你先生没告诉你?”纪如瑾惊讶地睨了温暖一眼,“他第一次带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给你检查出来啦!”
    温暖心中五味杂陈,“可是,我没有怀孕的迹象啊,而且,每个月那个都有来……”
    纪如瑾微笑,“有些人怀了宝宝没有妊娠反应是正常的,而且,你怀孕了那个每月还都来,这种机率虽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宝宝还小,没有完全占据空间,脱落的内膜还能有空隙流出来。”
    “那这样对宝宝会不会有影响?”
    “别担心,不会的。定时去医院做检查,如果你嫌去医院麻烦,反正每周都要来这里,相信我的话,我给你检查也行。”她对温暖说话,却是睨了顾康康一眼,细眉微挑,瞳眸深处跳跃出一抹恶作剧的微光。
    温暖平躺在床上,还未完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生活是什么?是狗血。
    她双手交错轻轻摩挲着腹部,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子宫里面,竟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欣喜又疼痛,为宝宝的意外降临而欣喜,也为它来的不是时候而疼痛。
    回来的时候,康康问她要怎么处理,她有些慌乱,有些迷惘,还有些彷徨。按理说,她已经离婚了,如果执意生下来,孩子的成长环境已注定残缺,若孩子将来不好,她罪孽深重;若不留,要生生将自己的骨血从身体里拔除,那是万分舍不得。
    孩子总是无辜的。
    留,抑或不留,她无法果断作出抉择,无论哪一种,都觉得残忍。
    忽然想到纪如瑾的那番话,原来顾夜深早已知她怀孕,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有蛛丝马迹可寻。
    出差归来,拿给她话梅,平时去超市,会随手拿带酸味的小零食,他抽烟,会不动声色避开她,看到她碰电脑,会自作主张关掉,把摇控器还给她,甚至在办公室里,在他以“里间办公室电脑中病毒”为由用过一回她的专用电脑后,电脑系统崩溃,送去维修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所有的一切他都在默默地做,只是不说,原来他对她的关怀和照顾,一直都是这般不着痕迹。
    他是真的喜欢她吧,否则,不会在明知她已有身孕的情况下,还让她试着允许他给她一份温暖的爱情。
    他对她,相识那样短,竟已情深至斯。
    心口忽然窜过一丝悸动,一股颤栗。那是感动罢,除了感动,还会有什么吗?
    温暖第二天一早是被不屈不挠的电话铃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唐子旷焦急的声音:“温暖,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你!”
    “去唐宅?现在不是还早?”温暖尚未完全清醒。
    “是妈心血来潮,要来家里吃早餐,她已经开车出门了。”唐子旷很头疼。
    洛妃从来随兴所至,她曾半夜三更跑来拉已睡下的他们去吃夜宵,不过后来据说是为了突击唐子旷有没有夜不归宿。
    温暖拒绝让唐子旷过来接,她梳洗完毕直接坐计程车,先绕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青叶菜和瘦肉,然后才赶到和唐子旷婚后居住的绿园小区。
    远远便望见唐子旷站在阳台上打手势,不消说,洛妃已经到了。
    温暖舒一口气,从容上楼,唐子旷已赶过来给她开门。
    客厅里,洛妃正大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温暖进来,并未像以往那样热络迎上来,反而只冷冷淡淡掀起眼皮瞅她一眼后,继续看她的电视。
    温暖望向唐子旷:怎么回事?
    唐子旷迷惘摇头:搞不清楚。
    温暖只得挂起笑脸上前:“妈,我出去买了些青菜,今早吃青菜蘑菇瘦肉粥,很快就好。”
    洛妃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面无表情点个头。
    温暖迅速钻进厨房,心里直纳闷打鼓,突然造访,又一反常态淡漠疏离,为什么?
    她一边想,一边动手做早餐。打开冰箱,她微皱眉,再去寻存放大米的袋子,眉皱得更紧,再打开厨柜,她已经满脸挫败。
    这个唐子旷到底是怎么搞的!
    她站到门口朝客厅里的他招手。
    “你多少天没在家里做饭了?冰箱是空的,大米没有,调料全无,这个早餐要怎么做?”她尽量压低声音,难道他看起来瘦了不止一点点。
    唐子旷懵了,他只是着急不能让母亲发现她已离婚,却忘了厨房已不许久不曾进去。
    温暖总算翻出一小包可以制作蛋糕的食材,松一口气:“你出去买点新鲜水果回来。早餐我另外想办法。”
    每个人一杯新榨的果汁,一份有不同水果味的蛋糕,三个人的早餐只能如此早早对付。
    洛妃坐在餐桌旁,幽幽地看了一眼在对面并排坐在一起的唐子旷和温暖,只喝了一口果汁便放下杯子,长叹一口气:“不吃了,我走了。”
    温暖和唐子旷同时站起来,“妈,你怎么了?”唐子旷追上前询问。
    洛妃站定,却未回头,屋子里有片刻噬人的静默,好半晌,她才沉重而严肃地开口:“旷儿,惜妻如金。”
    唐子旷浑身一震,讷讷地看着她离开。
    温暖心中一凛,洛妃今日言行,应是察觉到了什么。
    “唐子旷,还是找机会公开我们离婚的事吧。”她说。隐瞒的初衷是不希望双方父母没有缓冲一下子接受他们离婚的事实,既然已无从隐瞒,如实相告或许对谁都好。她不必为了顾全洛妃的身体这样来回奔波,关心悦也不必受委屈不能堂堂正正被带出去,而唐子旷,也可以光明正大和爱的人在一起。
    然而,唐子旷的反应让她惊怔。
    “不要!”他旋过身来大声反对,声音急躁得他自己都吓一跳,见温暖惊怔地看过来,他又羞愧难堪地别开视线,喃喃地说,“再拖一拖,拖一拖……”
    温暖能理解,毕竟,洛妃的心脏真的受不得大的刺激,对她这个媳妇,洛妃有多宠多满意,她是知晓的,但如果要拖,“那你还需要暂时委屈关小姐,出门别让熟人看到。你妈妈可能知道了什么。”
    唐子旷有苦说不出,他微闭了下眼,“那就不要再拖了。”他回房拿了什么塞到裤兜里后,拉住温暖的手,“我们走。”
    不拖也不代表要这么急吧!温暖心里到底还是掠过了一丝不快,她不想理会,只说,“不要无套好说辞吗?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妈妈气到!”
    “不会气她,我们去民政局。”唐子旷下颔紧绷。
    “啊?去民政局干什么?”温暖不解。
    “复婚,温暖,我们去复婚!”唐子旷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温暖顿住脚步,不可思议:“唐子旷,你疯啦!”说离婚就离,说复婚就复,不是疯了是什么!
    唐子旷一震,缓缓松开抓住她的手,面如死灰:“对不起,温暖,对不起……”他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复婚?
    晚上温暖躺在床上,耳畔回响着早晨唐子旷的话。他不是还爱着关心悦吗?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手轻轻放在腹部轻抚,如果不是肚子里有了宝宝,她会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事后想都不会再想起。
    在男女关系上,她的观念是这样的:两个人结合以前,于她来说,不管对方有过多少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在这之前,两个人并不知道彼此会相遇,也就不可能为对方守身。但是在结合以后,他的身体就必须对她忠诚,一旦不能保持忠诚,哪怕只是一次,她也不能容忍不能原谅。这不仅仅是她有洁癖,还在乎亲密之人之间的忠诚度。忠诚破裂,关系亦随之结束,若给不起一生,也要给一份完整。一段关系掺合过第三者,她会恶心。
    如果复婚让她再接受唐子旷,心里也会难受。
    可是现在,她有宝宝了,他是宝宝的父亲,宝宝是她与他血脉的融合,反正她的人生画卷早已打乱,他提出复婚,心里也是有一些触动的。
    从一而终,虽然这样的思维在现代人眼里有些可笑,在她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的想法也有些天真,但她就是这样想的,希望这辈子只属于一个男人。曾经她以为那个人会是童耀,可是童耀等不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如果说童耀是第一个占据她心扉的人,唐子旷便是占据她身体各个领域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曾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像世俗男女平平淡淡过一生,只可惜,愿望始终太过美好。
    若复婚,就像瓷器碎过一次再粘合,破碎的痕迹始终会在,它会日夜提醒,让人无法忘怀。而她,对婚姻并就没有多少期望,只是宝宝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温暖有些心烦。
    也许,唐子旷可能只是因为洛妃一句“惜妻如金”一时冲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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