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嫣然

第16章


就是鸿门宴我也去走上一遭,难道是冲着金丝软甲来的,潇儿瞬间思绪百转千回,现如今自个儿身上能吸引眼球的怕是只有这软甲了……
  “前方带路”
  潇儿随黑衣人行至一艘大船上,船周围分别停靠着四艘小船护航,抬眼望去,大船上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说不上的精巧奢华。二人未到舱口,就见一位着白衣的年轻人,迎将过来,后面七八名仆人分伺左右。令潇儿啧啧称奇的是,这白衣人与先前的黑衣人,虽然一黑一白,面目却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一个上了墨色,一个浸了白色罢了。
  “雪影代主人恭候公子多时”白衣人一躬到地,甚是恭敬。
  只听见舱内弦声阵阵,弹的分明就是自己刚才唱的《沧海一声笑》,难道是故人,潇儿不禁心头一紧,顾不得与雪影招呼,提步入舱。
  满目的诗书典籍,正中央一把焦尾古琴后端坐一玄衣男子,二十出头年纪,剑眉星眸、鼻梁□犹如刀削,唇若点朱,嘴角微微上翘……真他奶奶的邪门,这是什么狗屁年代,搞的男的都比女子俊逸。想自己女扮男装也是一潇洒俊俏的少年,怎的到了这人面前,竟有些自惭形秽。
  
  
                  相逢何必曾相识——看上他了
  这时已有小童捧上香茗,退了出去,船舱里只余潇儿与玄衣男子,急于求证,潇儿故意压着嗓子讲话。十五、六岁的少年面目尚可雌雄难辩,自己这声音清润柔糯,是十成十的女声,很难作假。
  “冷某冒昧询问,尊驾适才那一曲是何人所传”潇儿恼凌风等人冤枉自己,下定决心与凌家一刀两断,故此再次入世,不再叫凌潇,而是沿用前世的名讳。
  “呵呵,在下寒水珞,适才窃听冷兄一曲,甚是喜欢,班门弄斧,让冷兄见效了”玄衣男子轻轻一笑,似阳光穿过乌云满室的明媚,潇儿不禁一怔。论俊美,上官清城堪称风华绝代,凌风温润如玉,自是英俊不凡,龙尘、无痕也是玉树临风,潇洒俊逸。可眼前这位公子,却独有一种风流,是一种遗世之美,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听了一遍便可演奏的如此惟妙惟肖,好心智、好琴艺,潇儿暗暗赞叹,同时一股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许是自己太拘泥于前世,过分思念亲人,听的熟悉的旋律就情难自禁了。
  寒水珞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儒生是女非男,心下更为钦佩,难得一女流之辈,能吟唱出这等气势磅礴的曲子。见她微微发怔,一双凤目流露出无限的忧伤,忍不住想探究她伤从何来?声音、身形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她是谁……
  “四海之内皆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水珞备下薄酒,冷兄可否赏脸浅酌几杯”
  “冷若轩,承蒙不弃叫我若轩吧,冷兄一称实不敢当”
  “若轩、若轩……”
  也许这就叫做投缘,二人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尴尬羞涩,宛若老朋友般熟识,言语亲切,表情随意。
  “若轩还是叫我水珞吧”
  “水中璎珞,人如其名”
  ……
  二人边吃边聊,气氛甚是热络,这个寒水珞博古通今,见识广博,既知书达理,又诙谐幽默,惹的潇儿时不时的开怀大笑。自己从来都是爱笑的,只是近半年来的琐碎杂事层出不穷,就鲜有机会如此畅怀了。
  相谈甚欢,兴致正浓,潇儿忍不住想卖弄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再送你一曲,听听喜不喜欢”说着潇儿自背后抽出寒玉笛,一曲《笑红尘》荡然而出,笛声刚落,又启唇歌来:“身影飘渺,一把寒光的宝刀,江湖路上逞英豪,云飘飘,风萧萧,荡尽人间魔鬼妖,听我长啸,喝退了多少凌弱的肖小;看我出招,吓跑了多少凶恶的强盗;日月可昭,一腔热血在燃烧,名山大川任笑傲;大氅飘,马儿跑,管尽世上不公道;听我狂笑,震惊了多少乡绅阔佬,看我飞镖,打伤了多少凶狠□,熬去了多少闻鸡舞剑的苦宵,尝尽了多少挥汗如雨的辛劳,看我一双猎豹脚,谁敢与我追逐跑,看我转动苍鹰腰,谁敢与我争天高,拒绝了多少灯红酒绿的喧嚣,放弃了多少功名利禄的讨扰,看我一颗赤心掏,谁敢与我相比较,看我磊落肝胆照,谁敢与我争闪耀,逞我侠情的英豪,任我潇洒地笑傲……”
  这曲子,难道是她……
  “好、好啊,好一个大氅飘,马儿跑,管尽世上不公道;”一阵叫好声,自船外传来,话音刚落,一黑一白两位老者已经进入船舱。潇儿今儿算把这黑白配看到了极至,白衣老者鹤发童颜,白头发、白胡子、白面皮、白衣袍,手里执着一把雪白的拂尘;黑衣老者,黑发、黑须、黑脸堂、黑袍、黑鞋、黑大氅,背后背着一把乌黑的宝剑。
  寒水珞一见二老,忙翻身跪倒:“徒儿给师傅、师伯请安,水珞未曾远迎,还请师傅、师伯责罚”
  黑衣老者哈哈一笑,直震的船身乱摇:“此等天籁,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度闻,就是你师伯都不忍移步,何况珞儿你”
  潇儿脸微微一红,原来寒水珞早知道有人来了,自己却浑然不觉,如若来的是仇家,小命怕是都交代了百八十回了,江湖不好混啊,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布衣百姓吧。
  “珞儿身体完全复原了吗”白衣老者开口道。
  “有劳师伯惦记,水珞早已康复”
  “丫头,你好好一个姑娘家,干嘛打扮成这种模样”黑衣老者这次的所言对象是潇儿。
  “啊、这、图个方便”潇儿哪里诚想,他张口道出自己女扮男装,一时瞠目结舌。
  “师傅、师伯,这位是冷若轩,冷姑娘”寒水珞笑意吟吟的介绍。“若轩,这两位是我的授业恩师、师伯”
  “丫头,你那调子很是古怪,词却配的极好,想必一定是出身书香世家吧,怎的只身在外?又行将何处?”黑衣老者声如洪钟,坐在那里像黒塔一般。
  “老人家,若轩爹娘皆已下世,家境败落,到处漂泊,四海为家罢了”
  寒水珞重新布上酒席,四人又畅饮多时,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拢起,潇儿欲起身告辞,却被黑衣老者拦住:“轩丫头,我和师兄很是喜欢你,反正你也没什么急务,留下来盘亘几日吧”潇儿推脱不过,只得随众人来到湖滨寒水珞暂居的别馆。
  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潇儿一路旁观庄中道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
  “轩丫头,竟然还懂五行八卦”
  “啊”
  “哈哈,见你行至庄中,面露微词,定是见珞儿这庄子里布了机关惊奇吧”
  “老人家明察秋毫,若轩佩服之致”潇儿的确是发现这庄子是遵循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建造的,娘亲是奇门八卦的行家,自己虽然学的不怎么着,倒也识的。这寒水珞到底是什么人,黑白二老又有什么来历,通通一团雾水。
  众人在厅堂里闲聊了一会儿,寒水珞安排下人备房休息,特地叮嘱潇儿夜间不可胡乱走动,潇儿只得讪笑应允,心想,你那两个师傅和人精似的,这里又处处透着古怪,我只求自保,不听、不问、不多言三不管原则,应该不会惹事生非吧。
  转眼间,潇儿在庄子里已经住了半个多月,每日陪着黑白二老唱曲、下棋、垂钓,日子过的好不惬意。和寒水珞在一起很是轻松愉快,她甚至恍惚觉的回到了与凌风在山谷的时候。和凌风在一起大多的时候都是凌风微笑倾听她的聒噪,而寒水珞却可时时逗的她开怀。
  潇儿自幼与寡母相依为命,甚少接触这里的禁忌礼数,待人接物还保留在前世的记忆中,宛然还是当年的学生时代,寒水珞若学长般关怀备至,二人相处的尤为融洽。
  “珞儿,你决定了吗?”玄机老人手捻白髯,面色沉重。自古英雄如红颜,不让人间见白头,水珞这孩子,样样绝色,却遭天妒,一生无欲无求方可安然,自己冷眼旁观,他待那轩丫头似乎动了真情。这就叫缘分天注定,注定了要相遇,就是错过了百回,也终会邂逅。
  “让师伯劳心了,水珞知道自己的身子”出尘的面容溢出一丝苦笑。
  “这个代价值得吗?”人不风流枉少年,都曾年轻过,堪堪这个“情”字,任谁都逃不脱。
  “师伯放心,水珞自有分寸”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珞儿、轩丫头,我们老哥俩儿久未到中原,还要四处见见老朋友,今儿就打算走了”
  “师傅不等城师弟他们来了再走吗?”
  “那个臭小子,不见也罢,倒是许久未见风儿和尘儿了,甚是挂怀”黑衣老者叹言道。
  这些日子,潇儿只是称呼黑白二老为老伯,并不知道他们尊姓大名,以往也没注意他们提及的名讳,今儿忽的听到,城师弟、风儿、尘儿,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轩儿,我有意收你做关门弟子,你可乐意”白衣老人颔首道。
  “师兄,咱不是说好了,你不跟我抢的吗,我膝下无女,要收丫头做个闺女”
  ……
  “老伯们喜欢若轩,若轩感恩不尽,只是老伯辈分尊贵,岂是若轩高攀的起的”无巧不成书,遇到如此巧事,让潇儿颇有些无可奈何。
  “我们老哥俩儿不过乡野村夫,何来高攀啊”白衣老者捻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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