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情 帝王业

他灼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颈项间，带着酒气。
  “若水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受制于人难道不该怕吗？”我反唇相讥。
  “好一个受制于人！肖若水你不是一向自认聪明绝顶吗？朕倒要看看你今日要如何逃脱。”他说着，身体更加紧贴着我。
  “看来陛下是要用强了？”
  “那又如何，这里是朕的后宫，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因为我一直容忍你，就以为我不敢将你怎样。”
  “这是你的皇宫，从我进入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能全身而退。陛下可曾记得我在幽州被俘时说过的话，若水想活着离开很难，可是我若是想死在这里却是易如反掌。”我缓慢的说着，手悄悄的拔下了头上的金簪抵在胸口处。见他未作反应，我狠心的将簪子刺入了胸口几分。
  他的眼中流过心疼与痛恨的光芒。狠狠的将我推倒在地。狂吼道“肖若水，你就这么爱他？”
  我摔倒在地上，他的力道很大，浑身上下都被摔得生疼。由着泪水预夺眶而出，我眼中含着泪，却是无忌惮的笑着。我仰头向他，“我肖若水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他。我生，要与他同生。我死，魂魄也会陪伴他左右。明翼风，无论生死你都得不到我。”我从地上踉跄的爬起。“若是陛下真的放不下，那就来生赶早吧。”
  他愤恨的看着我，摔门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曾再见过明翼风，这样的相处方式，我很累，他也累了吧。
  最近的宫中异常的宁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我从一个宫女的口中得知轩辕圣雨已经攻破云州边境，明翼风很快就要御驾亲征了。也许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九章 爱江山更爱美人
  明翼风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云州行进，我坐在随行的马车中。我望着窗外沿途的风景，很快我就能见到我的夫君了吧！想至此，我的心中难得的温暖。
  进入云州城数日，也是异常的平静，也许他们都在等，等着对方的动作。我安静的坐在屋中，至从来到云州，我便从未走出过这间屋子，屋外看守我的侍卫并不是很多，可是没有了武功，我与正常的女子无异，即便是一个侍卫，我也难以逃脱。
  “怎么都不出去透透气，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闺中怨妇。”一身银色盔甲的明翼风走进来。
  “怨妇？”我淡笑，“皇上觉得是，那就是吧。夫妻分离，难道若水不该哀怨吗？”
  “轩辕圣雨就在对面的城中，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我并未回应，我心爱的人确实就在不远的城中，只是咫尺天涯。要走到他身边谈何容易！我转眼看了眼明翼风满身盔甲，“皇上是要出征了吗？”
  “恩。”明翼风淡淡回应。“你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希望你能活着回来。”我浅笑。
  “朕若是活着，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了。”
  “他不会死的。”我肯定的说。
  “那可说不定，你别忘了，我手中有你这张王牌，你可是他的软肋。”
  “皇上不要太自信了，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我这张王牌。”我云淡风轻的说道。
  “所以我才要将你随时都带在身边。不是很想见他吗？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明翼风拉起若水走出了屋子。
  战鼓的咚咚声响彻天际。我被副将压着跟随在明翼风身后来到了两军阵前。对面的轩辕圣雨一身金色铠甲，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宛若神人。我含泪的目光看着他，他也回望着，四目相接，那一刻仿若隔世。
  或许是我们深情的目光刺痛了明翼风的眼，他走上前去强硬的拉过我。“轩辕圣雨，你的皇后娘娘在此，不想对她说点什么吗？”
  “男人之间的战争，何必拉上女人。”轩辕圣雨眉头深锁。
  “她是一个女人，可惜是一个不懂屈服的女人，朕留着她也没有用。”明翼风说着，用了的将我推倒在地，用剑指着我的咽喉。而这一刻我竟不知害怕了，仰头骄傲的看着他。即便是要死，我也要死得有尊严，我绝不会成为圣雨的负担。
  “不要，放开她。”轩辕圣雨翻身下马，向前走了数步。我的夫君一向是冷静自恃的，现在为何如此的沉不住气呢。
  “明翼风，她也是你曾爱过的女人，何必如此呢。”轩辕圣雨叹息的说。
  “爱过？是啊，朕是爱过她，可惜朕的爱她不稀罕，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明翼风话落，剑尖刺入我的颈间几分，划破了皮肉，血顺着衣衫流淌下来。
  “不要。”轩辕圣雨大喝。“明翼风，你抓她无非是要和朕谈条件，不要伤害他，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震惊的看着轩辕圣雨，他怎么了？为何这般说？这是战场，难道他要为了一个女人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这万里江山，可是当我回头却再也找不到你时，我才知道，我爱你胜过爱我的天下。”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认真的一字一顿说道。
  我的泪汹涌而下，七年的守候，我要的只是一句肯定的答案，有他的这句话，我肖若水此生死而无憾。
  “还真是没看出来，苍月帝王竟是个痴情种子。那好，要她活命，你就跪下来求我。”明翼风阴冷的说道。
  “不要，不要管我。”我哭着说。我骄傲的夫君，只跪天跪地，明翼风，他不配。
  轩辕圣雨释然的笑看着我，抬步走向明翼风，他的每一步在我心中都是那般沉重。只见他单膝跪地，目光坦然。“明翼风，求你放过我妻子。”他的语气竟然那般谦逊。
  这一幕印在我的心上，久居不散。一个男人爱你，不是他愿意为你生，为你死。而是他愿意为你放下他的自尊与骄傲。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我闭上双目，不忍再看，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父皇。”对面响着君遥愤怒的唤声。
  圣雨的作为也是出乎了明翼风的意料。“轩辕圣雨，朕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若是想要回你的女人，就胜过朕手中的剑。”明翼风咆哮。
  “明翼风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轩辕圣雨起身，亮出绯红色的宝剑。
  轩辕圣雨与明翼风打在一处，金色与银白相交，紧张而激烈。所有的人都被两人的交战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我更是紧张的看着，心中忐忑不安。他二人的武功旗鼓相当，圣雨为了我必会使尽全力，而明翼风也带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你来我往，两人都挂了彩。看着圣雨身上流血的伤口，我心痛不已。
  圣雨，天地为证，我是真的爱你，若是此生无缘，就让这场战争随着若水一起消逝吧。我从地上爬起，脑海中回想着从我们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秦水河边相遇、落雁崖下的相守、七年的等待与思念。百年之后，你是否还会记得有一个叫若水的女子曾经这样深爱过你。
  我一步步的向他们靠近，也许我的牺牲是最坏的方式，却是最有效的，也许圣雨会心痛，也许明翼风会感伤，可是我却能阻止战争，避免生灵涂炭。
  下定了决心，我在明翼风举剑又一次向圣雨挥去之时，快速的闪身挡在轩辕圣雨面前。原来剑刺入胸口是这样的感觉，我淡笑，靠在圣雨怀中，他的怀抱还是那般的温暖。
  第十章 曲终人不散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翼风咆哮着，却掩不住满眼的哀痛。
  “我肖若水对轩辕圣雨之心，天地可鉴，我生是他的人，死亦是他的鬼，明翼风，我说过你得不到我，永远都得不到。”我将插入胸口的剑一寸寸的拔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纯白的衣裙，那样刺目。
  轩辕圣雨将我紧紧的困在怀中，紧贴着他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懂我的。”我虚弱的笑着。
  “娘亲！”君遥大喊着来到我身边，哭泣着握紧我的手。
  “遥儿别哭，娘亲不是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吗？”我用染血的双手紧握着他，“遥儿，你是娘亲生命的延续，你活着就是娘亲活着，答应娘亲，从今以后要好好听父皇的话，将来要像你父皇一样，做/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遥儿知道，遥儿都答应，娘亲可不可以不要死，君遥不能没有你。”君遥泣不成声。
  我不想死，我也想陪着我心爱的夫君儿子，平淡的走完一生。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机会让我选择。对不起，原谅我的情非得已。“夫君，就算若水死了，我的魂魄也会永远守护在你身旁，永远的看着你，等着你。”我专注的看着轩辕圣雨，用尽全力的说着。然后渐渐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我似乎一直在无尽的黑暗中游弋，四周漆黑可怕，没有一丝光亮，我的心如冰封一般寒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魂魄还在抵死的挣扎，舍不得离开这个仍有太多牵挂的世界。我的身边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回荡着，魅惑而低沉，那是圣雨的声音。是他在呼唤我吗？
  “落花有意，意在生死相随。流水无情，确是情非得已。若水，你相信吗？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你就走进了我心里，可是我不敢爱你，因为我怕，父皇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可是我还是辜负了父皇，我爱上了，爱到不能自拔。”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天上人间，有你有我。你怎么可以骗我，一个人先离开。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在落雁崖底的夜晚，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刻，我拥有了我最心爱的女子，得到了她的人，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