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觞

“玄哥哥，”我兴奋地叫着扑向门口那个人，还没等挨近冰玄的衣服，人就尖叫着飞了起来摔倒在塌上，真给面子，没把我摔地上，我揉着撞痛的屁股喊到：“好痛！”忽略别人脸上的黑线。接着说：“不痛不痛。”跑上前去，离冰玄两步之遥的地方急刹车，看着他满脸戒备的样子，忙道：“玄哥哥你别急，我不抱你就是了。我只是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太激动了，下次一定注意。”
    一个人摸摸屁股，悄悄自言自语：“哎呦，摔得好痛，抱抱也不会少肉！”
    屋子里，安然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一武大三粗的汉子直砸柱子，一书生模样的人笑容满面地扶着一靠在他身上的美貌女子，冰玄脸都黑了。
    我悄悄在心里比划一胜利的手势，加油！
    “啊，”我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扑向那个美貌女子，抓紧她的手臂：“冰凡姐姐，对不对？一定是你，大家都说你像仙子一样，真是名不虚传，百闻不如一见啊！我算是知道什么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嗯？四周发出倒吸气的声音！
    书生笑道：“就是，你的模样只怕九天玄女也比不上”
    “你说不算，”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继续盯着美女看：“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从进门到现在我就没发现你眼里出现过第二个人！”
    冰凡淑女模样害羞地笑道：“飞遥，真会说笑，江湖还有第一美人呢！”
    旁边大汉插嘴道：“就是”
    “对啊，的确是还有江湖第一美人。”安然忙道。
    “嗯？这样啊！”我想想说道：“切，真没品，我不信，比凡姐姐还美，那还是人吗？一定是你们这些男人眼光有问题。”
    哈哈哈，一阵大笑，安然边笑边说：“的确不是人！”继续大笑，连冰玄嘴角都似乎有抽动。我想他们活这二十多年，肯定都没这么笑过，不由感慨，还是我的时代好啊！什么时候能再回去？发呆中
    阳光推门进来，笑着问道：“什么事情大家这么开心？”笑着的人都摆摆手不说话，我继续发呆中
    “小丫头，我说到处找不到你，怎么跑这来了，”阳光坐到塌上，拉我坐他旁边，动手整理我的衣服头发：“怎么又搞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要穿整齐，头发要慢慢学着自己梳，知道吗？”
    我有点心酸，忙点头道：“嗯，我会很乖的，自己穿衣服，自己梳头发，你不要嫌我烦，我会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帮大家忙的”我承认我没骨气，我只是在这陌生的地方，贪恋着那一点点虚幻在温暖！
    “遥遥，你听着，”他将我的头转着面对他，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宝贝！”
    “真的？”为了生存，我知道我需要做的只是演好自己的角色，偷偷看看少主铁青的脸色，心里狂喊：不要啊，完蛋了，这戏演过了我就死定了，安然不废了我才怪！
    “真的。”他的笑容里有了太多决心。
    不能让他再演下去了，我怕自己接不下去，“不要，”我忙起身，退开几步，惊慌地说：“千万别，哥哥你要是把我宠上天了，没人受得了我，将来嫁不出去就麻烦了。”
    阳光脸上挂着招牌微笑，眼里似乎闪过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情绪，起身半抱着我，揉揉我的头发，说道：“小丫头，不会的，你是个宝贝，很多人会抢的。”
    “噢，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妈呀，真吓人，再演下去我该改行当影后了！
    安然向我招手道：“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冰魂。”他指指满脸落腮胡子汉子说，冰魂也拍拍胸口，向我点点头裂嘴笑笑。
    “嗯？那这位就是冰魄了？”我绕着书生转圈，惊奇地拍着他的手臂（本来想拍肩膀的）：“真看不出来啊，暗堂堂主，一幅书生模样，佩服佩服啊！我刚刚还把你和冰魂哥哥的位置倒过来看。”
    冰魄拱拱手：“路小姐谬赞谬赞”
    “啊，冰魄哥哥真是太谦虚，还有叫我妹妹，别弄那些酸掉牙的词语，叫我妹妹，一定啊，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恩飞遥妹妹！”冰魄扭捏了半天终于叫出口。
    我答应着，忙向冰魂伸去手，见他呆呆地不知怎么办，主动拉住他的手，握了握，嘿嘿地告诉他：“这是握手，礼节，冰魂哥哥，同行，以后多关照啊！”
    “同行？”他问，没反映过来。
    我拉着他的手说：“我们都是做生意赚钱的，当然是同行了。生意有什么难题尽管来找我，包你只赚不赔，家财万贯，做最富有的人！将来我有了创意，生财之道什么的你也要多帮着点啊。”
    “你会做生意？”他还是不信地瞪着我。四周人都注视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是浑啊，得意忘行，我直想抽自己嘴巴，怎么这么能惹事生非，忙摆手：“差不多了，还过得去，我想起有点事要做，你们先忙，我走了。”赶紧闪人！
    后悔啊，我左云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当年生意场上的稳重呢？
    身后房间里，安然问道：“大家都说说，这还是路飞遥吗？”
    冰玄面无表情：“是。”
    冰凡道：“除了模样，没有一处是。”
    冰魂道：“对啊，路飞遥怎么可能会做生意呢？”
    冰魄道：“我跟了这么久，落水前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师兄，你说呢？”安然问一直不发一言的软清明。
    软清明思索着说：“是，也不是。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没有仇恨，她不会伤害清陵山庄任何人。”
    软清明去惜兰院的路上，远远看见白茫茫的梅林边，一个小小地身影动来动去，走近一看，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
    我兴高彩列地堆成我的雪人，一看，好丑，和小时候一样，却听到阳光的笑声，转头，果然看见他：“坏阳光，不许笑。”我扑向他，一不留神我们都摔倒在雪地上，咯咯咯笑成一团，他用斗篷将我一裹埋在他胸前，知道有人盯着想挣扎起身，他说道：“小傻瓜，别乱动。”我一愣，想起他和安然的对话，月儿？他们两的心上人？此刻阳光当我是谁？安然似乎不希望阳光对我动心。静静地躺在他的怀抱，享受着这偷来的短暂的温暖。
    半响，他问道：“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没有见过像你一般有灵气的女孩，活得很真实，自由得像风一样，总让人觉得不抓住就会消失掉。”
    “嗯？你们不是说我叫路飞遥吗？”
    “可是你的行为、你的习惯、你的语言和之前的你完全不同，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吗？”
    “对不起，阳光哥哥，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有时候做事情说话好像是无意识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清醒过来已经是那样子了。我想努力去想是怎么回事，可是每次头都是裂开了一样的痛！”
    “傻瓜，我都知道的”
    “好冷，我们快回去吧。”我打断他的话，别再假装对我温柔，我怕自己无法承受。
    晚上，我和衣躺在床上，瞪着眼将这半个多月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直到午夜，门外真的响起脚步声，我坐起身，对着门口说道：“进来吧，门没关。”
    吱呀一声响，冷空气随着来人闯入，我打个颤，点亮油灯。
    安然似乎有点诧异，坐下来问道：“你知道我要来？”书生立在他身后。
    我点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他赞赏地看着我说道：“我给你个放你离开的条件，要听吗？”
    “你先说说看。”
    “三年时间，追到冰玄放你离开。”
    “那追不到呢？”
    “自然不能离开了。”
    “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我站起来送客。
    安然作惊异状道：“你不是想离开山庄吗？”
    我笑着缠在他身上：“少主哥哥，和明白人说什么糊涂话呢？你说我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你们，自然把你们当亲人，把山庄当家了。我希望离开是因为我有心结需要解开，等办完事情当然还是要回家的。你呢？是希望我放弃阳光哥哥吧，你会大方得拿师弟的终身换师兄的？你当然不会了，对吧？你是要我放弃阳光哥哥，同时又得不到玄哥哥，然后呢，又不能脱离你的掌控。瞧你这算盘打得多精啊，一举三得，你要是做生意肯定是天才。我的好处呢？你说你出这样的条件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
    “你，”安然气结，扒下身上的我，脸色很难看：“说你的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去追冰玄，放弃软清明，但是，无论结果如何，三年后我都必须下山去办我的事情，而且你必须还我自由身，给我自由出入山庄的权利。”
    “哼，你做梦。”安然猛地起身转身就走。
    我幽幽地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今天下午我和阳光哥哥都很开心！”
    他果然压着努气走了回来，抬手恨恨地打了我一巴掌：“他心里永远只能有我师姐一个人，你再敢仗着那张狐狸脸去勾引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我果然压对了，吐出一口血，呵呵笑道：“你真不该听风扬兮的话留下我，你受气，我受罪！”
    “混帐东西，我师父的名字也是你叫得？”他狂怒，返手又是一巴掌。
    得，我的确有的自虐倾向，得罪他干吗这是，两边脸都肿了，好痛！
    他站了半响，闭着眼，叹口气道：“我答应你。”
    “谢谢你，我会尽我所能助清陵山庄，”我扑上去抱着他，“少主哥哥，谢谢你，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当你是亲人。”
    安然放下我，不发一言，转身向门口走去。“对了，少主哥哥，我们找个时间签个合约，记着啊，得找个证明人，冰魂知道的。还有，这件事别让阳光哥哥和玄哥哥知道。”我看到他背对着我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
    “少主哥哥，我给你个忠告，”不理会书生的眼色，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有的足够能力主持好清陵山庄，但是千万不要去试图掌握任何人的感情，爱情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我不想你因此失去朋友们的支持。”
    安然走出门去，书生忙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伤药，多擦几次很快就好了。飞遥妹妹，你真胆大，虽然少主平时笑呵呵地，但是除了软公子和明堂主，所有人都怕他。坏了，我得走了。”
    “书生哥哥，谢谢你啊！”我笑着晃晃手中的瓶子。
    他回头笑笑：“不用谢，飞遥妹妹。”
    我摸索着擦药，好痛，妈的，安然真是气极了，下了狠手，他该是爱惨了他那位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