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密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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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飒？苏晓听到程少萱在叫景飒，心跳便开始加速，她紧张的望向厨房，难道景飒没有死？真的吗？景飒急忙跑出来正迎上苏晓的目光，两个人视线交错，一瞬间，景飒的眼泪就喷涌而出，早就想过若苏晓醒过来一定要装作很镇定，不再纠缠她，云淡风轻的打一声招呼，好像自己已经放弃，可真的看到苏晓醒过来，她根本无法平静，眼泪自己往下掉，怎么忍出忍不住，心里酸酸的就想跑过去直接抱住苏晓，景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爱哭这么软弱。苏晓呆呆望着景飒，蓦然抬起手颤抖的伸向她，然后看着景飒慢慢握紧自己的手，切实感觉到她的体温，苏晓才敢相信景飒真的还活着，她死死攥着景飒的手掌，半晌，轻轻的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景飒心里的防备彻底坍塌，这是苏晓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以前无论是怎样的伤害和痛苦，苏晓都从未跟她道过歉，一直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执着而已，景飒扑进苏晓的怀里，泪水沿着苏晓的脖子滴下，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她的心里，苏晓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亏欠景飒，所以除了‘对不起’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语言，然而这简单的三个字，根本无法承载那么多的歉疚和伤痕，可苏晓却根本没有颜面再对景飒讲出另外三个字，她不配对她说那三个字。
  
  苏晓清醒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玄薇的耳朵里，她立刻找上门来，指着苏晓对景飒说，[现在她已经醒了，可以叫她走了吧！]
  
  景飒低下头，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玄薇生气叫道，[你答应我的，等她醒了就叫她离开，不再留她在身边，景飒，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还想被她再害死一次吗？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只有那个什么安琪，你就是再掏心掏肺的对她，她也只把你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而已！]
  
  [薇薇，不要这样，苏晓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 景飒不安的瞅了瞅苏晓，很怕她会生气，跟玄薇闹起来。苏晓从她们的谈话中明白了玄薇的意思，确实，她有什么资格再留在景飒身边，苏晓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说，[我会走的，但是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景飒看着苏晓从脖子上摘下瓶子，放到自己的手中，[请帮我送安琪离开。]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自私，因为放不下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愿对安琪放手，宁愿看她变成厉鬼，看着那善良得如天使一样的安琪被仇恨玷污得不像样子，也因为这样，差点害得安琪的灵魂要永远埋葬在冰冷的深海之中。现在，苏晓明白了，原来一直在伤害着自己所爱的人，安琪也好，景飒也好，她从没为她们考虑过，只是自私又任性的伤害着她们。
  
  [......苏晓？] 景飒完全没有想到苏晓会提出这个要求，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程少萱似乎从其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立刻跳出来问道，[苏晓，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承认你爱上了景飒，所以才送安琪离开？]
  
  [我爱安琪。]苏晓看着程少萱，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程少萱气得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靠，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景飒吗？敢爱不敢说算什么？]
  
  [我…]苏晓垂下眼睑，顿了几秒钟，才轻声的说，[也爱景飒。] 声音轻得景飒几乎以为那是幻听，苏晓竟然说爱她！她咬着下唇望向苏晓，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程少萱松开了手，[你刚刚承认你爱景飒了？]
  
  [是。]这次苏晓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许多，[我承认我爱她。] 但她的眼睛却不敢看向景飒，愧疚感让她无地自容。
  
  玄薇见景飒似乎被苏晓打动，立刻气得问道，[那你说，你倒底是爱安琪还是爱景飒？]
  
  [一样爱。]
  
  [我问你更爱哪个！] 玄薇几乎是吼出来的，苏晓仍然平静的回答，[一样爱。] 话音未落就被程少萱的胳膊给顶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犟，说爱景飒多一点会死是不是？]
  
  苏晓沉默了一阵，说，[我不想骗她，我爱安琪，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改变，但是…]苏晓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肯转过视线，看着景飒，[也许现在说已经晚了，我给了你那么多的伤害，根本没有资格再谈什么爱你，可你其实早就在我的心里了，是我太懦弱，不敢承认，一味的逃避，甚至愚蠢的用伤害你来证明自己没有爱上你，以为这样可以阻止自己的心。我爱你，就像深爱着安琪一样，如果我能再勇敢一些，或许我们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几乎像闪电般击中景飒的心，她已经听不到什么道歉，什么对不起，她只知道，苏晓说了爱她，她竟然承认早就爱上了自己，景飒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心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激动得又想流泪。但是，玄薇才不会被苏晓感动，她指着门口对程少萱说，[带她走，我有话要单独跟景飒说。]
  
  程少萱看了看苏晓，两个人拿起外套转身走出门去，景飒不放心的说，[苏晓，你的身体…]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程少萱回头对景飒笑了笑，扶着苏晓离开了。]
  
  她们一走，玄薇就立刻拉住景飒，[你不可以心软，苏晓是个混蛋！骗子！她是在骗你的！]
  
  景飒和玄薇一起坐了下来，她现在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缓了几口气，才轻轻的说，[薇薇，也许苏晓曾经伤害我，但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哪怕是最初她要夺走我的身体，也都那么直白的告诉我，是我自己明明知道是陷阱却还忍不住陷了下去。]
  
  [所以呢！好，就算她不是骗子，那她也是个混蛋吧！竟然脚踏两条船，还说什么爱你和爱安琪一样。]
  
  [安琪毕竟已经离开了人世，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记忆中的人吃醋，况且，如果苏晓真的能够忘记安琪忘记对她那么深刻的爱，那她总有一天也会忘记我的。]
  
  [你都不在乎她不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我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心里有我就足够了。以前苏晓把我当成是安琪的替代品，可是现在她说我跟安琪一样重要，你明白那是怎样的分量吗，安琪原本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她居然承认我和安琪一样重要，我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苏晓说出的话。] 景飒说这话时，眼神里闪着幸福的光芒，显得那么雀跃和开心，这可是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答案。
  
  [天呐！] 玄薇泄气的摇着景飒的肩膀，[我真的怀疑你是鹿鼎记里的双儿转世，怎么可能这么大度，我不管，反正我们有约在先，她醒了就必须离开，你这次再毁约我以后真的永远都不理你了。]
  
  [薇薇…] 景飒无奈的皱起眉头，但玄薇的态度很坚决，最后景飒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不会毁约，将安琪送走之后便让苏晓离开，毕竟她们之间确实曾经有过约定。至于苏晓，反正她承认了爱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景飒抿抿嘴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A面B面（五）
  苏晓和程少萱也没有远走,两个人就坐在小区内的长椅上,苏晓缓缓活动着四肢,仍是感觉很僵硬无力,浑身虚飘飘的,程少萱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问道,[没事吧?]
  
  [没事.] 苏晓摇摇头,心想可能是刚刚醒来身体还未恢复,她仰起脸望向蔚蓝的天空，今晚过后，她就真的彻底失去一切了。程少萱拍拍苏晓的肩膀，[喂，你以后要好好对景飒，你不醒人世的时候全部都是她在照顾你。]
  
  [没有以后了…] 苏晓淡淡的回答，[等送走安琪我就离开。]
  
  程少萱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可悲的笑话一样，她拧起眉头说，[你这副德行还要去哪里？况且如果你要走，那刚刚你说的那些话算什么？]
  
  [是你问我的。]
  
  [我...] 程少萱气得握紧拳头，[我真想揍你一顿。]
  
  [如果你杀了我，我会更加感谢你。]
  
  [你能不能给我正经一点？]
  
  [我是认真的。] 苏晓转过头看着程少萱，眼神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带着心死的悲哀，[安琪走了，我也什么都没了。]
  
  [安琪，安琪，你就知道安琪，那景飒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程少萱真想敲开苏晓的脑子，看看也究竟在想些什么，口口声声说两个一样爱，结果到最后也还是只知道安琪。
  
  提到景飒，苏晓显得更加难过，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给她那么多伤害，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爱她。]
  
  程少萱冷笑，[你现在谈资格，那当初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伤害她？不爱的时候你毫不留情的伤害她，现在说了爱你又要离开她，苏晓，你把景飒当成什么了？]
  
  [以前是我的错，是我自私，但是现在我真的希望她能幸福，我离开只是想让她忘掉那些曾经的不愉快，找一个值得她爱也深爱她的人开心的在一起。]
  
  [放屁！你的意思是安琪离开你，你也会忘记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