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

我想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是一直在利用你们。”
  “即使如此也无所谓，您的利用，对我们而言是一种救赎。”里奥直视着暗皇，眼里真诚不似作伪。
  “——！！”暗皇倒吸一口气，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是吗，里奥，你这种老好人的性格可要不得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暗皇大人您别说笑了，如我们这样的存在，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吗？我想这一点您是再清楚不过的。您在乎着所有人，却惟独不在乎您自己本身。”
  “呵……里奥，你太多话了。”暗皇的声音蓦然冷下来，如寒冰碾碎般让人不寒而栗，“从现在开始你去参加第一线的战斗，不将时羽杀死不要回来见我。”
  “是，属下明白了。”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里奥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退了下去。
  “哼！”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暗皇有些恼羞成怒，“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我根本不会管他人的死活！我……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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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夜   迷惘与战斗
  黯沉的夜，似要将所有存于其间的东西尽数吞噬的无尽的暗夜。空寂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的影子，只有偶尔响起的夏虫的鸣声，增添了几许寥落几许苍茫。
  有脚步声响起，在这极度的静默中显得尤为突兀。银发紫眸的少年，神情凛然，浑身都散发出浓厚的杀气与生人勿近的气息，独自一人，就这么在没有任何人的街道上行走着。
  似是畏惧少年的这种杀气，隐藏在暗处的吸血鬼们犹豫逡巡着不敢上前。然而少年却敏锐地立刻发现了他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几道炫目的银光划破深沉的暗夜，甚至连惨叫都尚未来得及发出，吸血鬼们便悄然化为粉末，只余枪响的尾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眼前一片赤红，前路怪异地扭曲着，过去，血色弥漫，现在，一团迷雾，未来，模糊不清。
  其实，自己是知道的吧，自从吸收了一缕的力量，继承了他的关于绯樱闲的记忆，自从优姬觉醒为纯血种吸血鬼，自己却非但没有对她下杀手反而一再保护她。谁都没有错，谁都有自己所背负的沉重的东西。父母没有错，因为猎杀吸血鬼是猎人的职责；绯樱闲没有错，谁又能在自己最爱的人被杀的情况下不疯狂；一缕没有错，在听到了父母要将他舍弃的言论后又怎么可能不恨；优姬没有错，因为她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身为吸血鬼的任何记忆；玖兰枢……也没有错，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所有的一切组合起来，却错得离谱。到底，为什么，到底，理由何在？
  “如果没有存在的理由的话，那么便在战斗中寻找吧……神是不存在的，谁也别期望谁能够来拯救你，唯一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暗皇的话语，不断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抛开那如同魔咒般的话语，可愈是想要忽略，反而愈是清晰明澈。
  不可以，不可以被暗皇的话所洗脑，他所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正是如此？若是相信了，那么就会正中他的下怀，而自己也便会一如当初甘愿被玖兰枢利用那样，心甘情愿地成为暗皇手中的棋子。
  可是，现在的自己，除了战斗还能做什么？没有人在他身边，也失去了曾经一心想要守护的人，甚至，连一直以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都被彻底否定。竟然，真的只剩下在战斗中寻找这一条路……
  又感觉到了吸血鬼的气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零想也不想就向着气息传来的方向开枪射击，对方惊呼一声，似乎险险避开了攻击，而零也在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时回过神来。
  “你在搞什么啊？！难得好心过来帮忙却差点被你杀死！”自从涟月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啡语便没有给过零好脸色，“真是的，果然是个讨厌的家伙。”
  “不想被攻击的话就不要在这种时候出来乱晃，吸血鬼。”零皱起眉头，虽然有些不解啡语最近对他的态度，不过倒也没有深究的那份闲心。
  “算了，我是不会和你这种家伙计较的。”啡语干脆转身背对着零，“既然遇到了那我就顺便帮忙传个话，后天要召开的吸血鬼与人类之间的会谈你已经知道了吧，枢和理事长都会作为代表到席，本来你也要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保护好日间部的学生们才是当前最应该做的。”说完，便急忙离开，连看也不看零一眼。
  保护……吗，如果，谁都没有错的话，不断地猎杀前来攻击的吸血鬼与猎人们真的是正确的吗？战斗，只能带来伤害，杀戮，无法成为救赎。可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也别无选择吧……握紧手中的bloody rose，仿佛为了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内心，零向着学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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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时羽大人！准备已经全部完成，可以保证后天的行动万无一失。”
  “是吗，很好，这样一来便可以了。”挥退了向他报告的人，时羽的表情有些异样，似是欣喜，似是疯狂，似是忧伤，“我多年的悲愿，终于就要达成了。夕美，你也在看着吧，看着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最后的话语细微如呢喃，可还是被悠闲地靠坐在椅子上的白鹭更听了个清楚。
  “真是疯狂的愿望呢，摧毁现在的吸血鬼社会的所有秩序，对你而言又能得到什么？”优雅地笑着，白鹭更的眼神有些玩味。
  “我们彼此彼此吧，我的野心可没有更大人那么大，您想摧毁的，不仅仅是吸血鬼社会不是吗？”时羽也笑了，那是一如既往的残忍而嗜虐的笑容。
  “呵呵，这个腐朽的世界与腐朽的秩序，留着又有什么作用。”白鹭更的神情满是讽刺，“说起来，那个暗皇放着不管真的没有关系吗？最近他的势力可扩张得厉害。”
  “放心，我与他接触过，他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就随他去吧。”时羽很是不屑，“虫子再挣扎也只能是条虫子，小丑演得再好也只能让人捧腹。”
  “轻敌可是大忌。”白鹭更微微眯起了眼，“之前你派去想要剿灭的人不是以失败告终？”
  “呵……那只是因为虫子一般都很会躲而已。只要我们后天的行动能够成功，管他暗皇明皇，还不是只能被我们如蚂蚁般踩死。”
  “说得也是呐。”站起身，优雅闲适地如同散步般走到门口，白鹭更回头对着时羽一笑，极尽绮丽魅惑，“那么，我便期待着结果了，到底会如何呢？”说罢，转身离开，直到那道优美的身影消失在时羽的视线范围内，时羽依然盯着她，若有所思。
  “哼，纯血种还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呐，自己做的事情明明就矛盾而疯狂，却反过来问别人这样做的意义。但是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活得时间过长了，难免对一切都产生厌倦，尤其是，这个一点都不可理喻的世界。”取出珍惜地一直随身带着的照片，静静地看着照片中少女的笑靥，时羽的目光流露出些许柔和的色彩，“夕美，才短短五百年的时间，我便对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厌倦透了，但是对于你给我的这无尽的时间，我从未后悔过，因为这样，我便多少也能够体会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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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一群笨蛋赶着过来了啊，看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呵……老实说，我都有点同情他的敌人了，完全被耍弄在股掌之间还自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看着啡语预先布置下的陷阱有所感应，原本在房间里撑着脑袋发呆很是无聊的小汐立刻来了精神，唇边挂上一抹玩味的笑。
  “汐大人，准备全部完成，日间部的学生们已经成功转移。”琉佳向着小汐报告最新情况。
  “明白了，走吧，去陪他们玩玩。”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小汐偕同琉佳一起走出了房间。
  “哼，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我可是连热身的感觉都没有啊。”一个华丽地旋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同时数枚冰棱激射而出，蓝堂嘲讽地看着面前的吸血鬼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正当他得意时忽然感觉到自背后和头顶同时逼迫而来的杀气，飞起一脚将身后的敌人踢出老远，却来不及避开自头顶而来的攻击。蓝堂勉强压低身体准备来个硬碰硬，却蓦然感觉眼前似有火光跃动，伴随着惨叫声，敌人于顷刻间化为灰烬。
  “英，不要轻敌，这样很危险。”晓皱眉将蓝堂拉向自己身旁。
  “切，我知道啦，本来只是想随便玩玩而已，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是炎热夏日，寒意却自脚底不断上涌，众多冰晶在蓝堂脚边凝聚成形，只要踏入那范围便无可避免地俱被冻结起来，然后，随着清脆的连续不断的碎裂声，瞬间，敌人便少去大半。
  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激烈地响起，同时对上了三个猎人的星炼却一点没有吃力的迹象。腾，挪，闪，转，避，刺，击，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完成，不带一丝一毫的拖累。趁着其中两人的剑碰在一处有些自乱阵脚，星炼快速闪开第三人的攻击，同时抓准空隙，双手持着的短剑灵巧地翻转，瞬间便抹了那两人的脖子。避开喷溅而出的大量鲜血，星炼绕到剩下的那人身后，猛地踢上了他的膝盖部位，在他不由自主地跪下时自背后将剑插入他的心脏再迅速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