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入土的忠贞之恋:西藏生死恋

第17章


有专门咬羊的狼,一口下去就毙命,脖子处两个血洞。负责搬运的狼则一只只往外拖着,从门处强行突破而去。
    羊“咩咩”地叫着,你挤我我挤你地尽往一处躲,却给了狼更好的下手机会。
    风沙实在太大,点的火堆除了青烟,没有明火起来,对于狼起不到威胁作用。
    石达拿着一盆点着的牛粪,不停地把一团团红的牛粪往狼群里扔。公扎把枪口对着不停翻进来的狼,然而终究只有一个人一杆枪。
    这时,羊圈另一头也响起枪声,且枪法很好,一枪一只,跟公扎的枪声配合绝妙。由两人组织成的阻击,暂时抑制住了大圈里狼的进攻。而其他两个羊圈则惨了,羊儿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
    没有枪的牧人,或是赤手空拳或是单刀跟狼展开了近距离的搏斗,身上脸上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狼的,受伤了甚至顾不得看一下。
    措姆在女人队伍里,敲着脸盆大声呐喊着给男人们壮威。
    正文 《西藏生死恋》上篇(58)
    
    冲锋陷阵的狼群里不时发出一两声短促而尖利的嚎叫,而每次这样的嚎叫响起后,狼们都会迅速调整队形,或是加强冲锋,或是换下累了伤了的狼。爬在院墙一隅的公扎开始寻找这只领头的狼。他知道,只要放倒了头狼,群龙无首的狼群就会如一盘散沙般失去凝聚力。
    因为其他羊圈告急,中圈开始分出人手前去支援。措姆也跟在小叔叔的身后向下面的羊圈跑去。狼们意识到了人的意图,尖利短促的嚎声再次响起,一部分狼直接开始向人进攻。
    因长时间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公扎觉得左边脸有些抽筋。当打退了又一轮进攻后,他抬起头想放松一下面部,却突然发现狼群里有一个白色的圈在晃动。喀果?他睁大了眼,发现喀果额头上的白圈边缘还有四条白线朝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呈一个熟悉“¤”形图案。公扎看着喀果飞快地掠进了狼群,从狼口里夺下一只羊狂奔而去,灰色的身影闪了几下就没影儿了。
    短而急的声音再次响起,催得狼们又开始狂暴起来。公扎顾不得去想喀果额头的图案为什么熟悉,他把目光迅速收了回来。在淡淡的月光下循声向左找去,发现声音是从一只低着头、并不起眼的狼嘴里发出来的。看来这是只经验丰富的头狼,把自己藏得很深,既不靠前也不落后,总是低着头,后腿向后半矬着,耳朵却竖得高高的。这样的姿态,既易进攻又便于逃跑还不引人注意。
    公扎移动着枪口,在要扣响扳机的刹那,那只狼抬起头来,一抹寒光射向公扎,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末日,眼神里竟有些万事皆空的悲哀。公扎看着它,心有些发软,那需要多少年的血拼才能换得如此低调的姿态啊。
    突然而来的惺惺相惜让他不忍下手。
    枪声还是响起,随着那两抹寒光瞬间熄灭,公扎虎目里竟滑下两粒豆大的泪珠。
    措姆的尖叫声破空传来,公扎抬头一看,见前后两只狼正袭击着她,四周还有其他狼在跃跃欲试。公扎吓得心胆俱裂,大叫了一声措姆,调转枪头放倒了后面的狼,同时,另一边的枪声放倒了前面的狼。
    “措姆,别怕!公扎,掩护我们!”另一头传来卓麦大声的喊叫。他跳了下去,用枪托打开了一条血路。公扎则用枪声阻止了其他狼的进攻,让卓麦拉着措姆奔到了自己身边。
    因为没了头狼的指挥,狼们东一堆西一堆,再也组织不了像样的进攻,没多久就成为一盘散沙纷纷逃离。人们在后面追着呐喊着,撵出去好远。
    终于安静了,公扎这才跳下院墙,想把措姆搂入怀中,却发现措姆早被她阿妈拖走了。
    正文 《西藏生死恋》上篇(59)
    
    卓麦拿着一把老枪拄在地上,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惨白的月光下,狼尸、羊尸,没断气的羊时断时续地叫上一声……
    同样是为了果腹,要在荒原上生存下去,有时不得不付出十倍的代价。
    当人饿着肚子用枪口对着其他动物时,人与狼是何其的相似。
    第二天打扫战场时,发现大圈损失了二十只羊,两个小点的圈损失要惨重一些,一个八十二只,一个七十六只。打下的狼有三十多头。牧人们叹着气,把狼剥了皮,狼肉喂獒。牧人不吃狼肉,一是因为狼肉味大,二是长年与狼作战,看它们为了肚子不要命地厮杀,骨子里对狼也是有些惺惺相惜。
    狼灾过后,没几天公扎又回部队了。每一次探假临走,措姆都是一双泪眼。无论自己走多远,我还是会回来的。公扎每次走都会对自己这么说。
    在公扎打马飞驰的去几百米之后。他又转回来,跳下马,连跑带爬地站在措姆身前,措姆已是泪流满面,公扎狠狠一口亲在措姆脸上,“等我,我会很快回来。”
    措姆只一个劲点头,目送他再次从眼前消失。
    太阳升起,金色的光线穿透云层均匀地撒在草原上的时候,牛羊撒着欢蹦出圈,牧人扬鞭唱起歌,马儿重新开始奔跑,昨夜的惨烈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
    狼灾过后,草原上的生活惭渐平静下来。
    这些损失,将让开春后的生活更加艰难一些。男人们开始把目光转向草原上其他的动物,野驴、羚羊、甚至熊,只要碰到,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放倒就拖回来。
    苦巴巴的日子,却并不影响婚丧嫁娶。
    次旺家的帐篷开始为出嫁女儿而准备着。央吉的脸上却再难看到笑容。
    这天中午,次旺的帐篷传出打骂声,人们交头接耳传言,说次旺的女儿央吉剪了头发要去当尼姑。
    所有人都聚到了次旺家的帐篷外,见次旺站在帐篷外大骂女儿,次旺女人在里面嘤嘤地哭,央吉则坐在榻上,头上剪得乱七八糟。次旺,曾经是草原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转眼间,权力没了,敬畏也就随之而去。在牧人的眼中,没有权力的次旺,不会打猎不会放牧,远不如一个走资派可爱。
    达娃,曾经在自己身下,只为让自己饶过她男人一命,如今也来看笑话了。他恨恨地盯了那张脸一眼,对方竟然笑脸相迎。他
    正文 《西藏生死恋》上篇(60)
    
    受不了那笑,那上弯的嘴角,那鄙夷的目光,无一不是在用钝刀子割他的心。次旺猛然抄起身边拾粪的夹子冲进帐篷,冲女儿的头上就是一下,鲜血顿时顺着央吉的额角流了下来。
    女人哭喊着扑了过去。
    外面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两个男人走出人群,钻进帐篷,把次旺拉了出来。
    达娃看着垂头丧气的次旺,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这次事情的起因是央吉怀孕了,孩子是石达的。
    未婚先孕在草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草原的夜是寂寞的,寂寞的男人女人总要找点事做,钻帐篷也就成了夜色下最普遍的娱乐方式。当然,这种娱乐是有后果的,那就是女方怀孕了。既然大家都认可夜色下的行为只是一种游戏,当然就得遵守游戏规则,有了后果共同担当。姑娘生下孩子自己抚养,男人适当给些牦牛绵羊作为补偿。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祖先是这么处理的,现在的草原人依旧这么处理。
    次旺找了族长和队长单增,请他们出面,把石达的父母请了来,就央吉肚里的娃娃商量赔偿的事。对方答应给两头牦牛十只绵羊。约定俗成的方法,前后不到一刻钟,就决定了央吉腹里孩子的命运。当事人甚至连面都没照一下。
    草原人自有自己的道德标准。首先是生命要得到尊重。不管这个生命来自谁的血缘,他既然来了,就是草原的一分子,是牧人的后代,理所当然地享受牧人后代的待遇:有羊有牦牛。知道父亲或是不知道父亲都没关系,有母亲就行了,母亲的脊背才是孩子成长的摇篮。你看那草原上跑过的动物,哪一个生命是由父亲抚养的呢?
    央吉出嫁的事暂时往后推,至少得等到孩子出生后。如果愿意,央吉可以把孩子带着出嫁,对方不会嫌弃孩子。当然,她也可以把孩子留在娘家由父母抚养。草原上的生命,只要有肉吃有水喝,见风就长,要不了几年,就可满地跑着去放牛了。劳动力是支撑帐篷最稳固的杆子。
    正文 《西藏生死恋》上篇(61)
    
    央吉不愿嫁人,引发了父亲的不满,才有了这一场父女间的冲突。
    随着央吉的肚子一天天长大,石达也一天天悲伤。
    他是矛盾的,心里想着措姆,身子总不由自主地靠近央吉。今天的结果,虽说早有预料,一旦真的面对,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每次看到央吉,石达要么绕着走,要么悄悄避开。他怕看见央吉幽怨的目光。那目光让人心碎。
    当游戏成真,娱乐有爱的时候,任何一个当事人,再想放开就难了。
    “我哪点不好了?你就不要我?”央吉在帐篷边再一次堵住又要开溜的石达,幽幽地问她。
    “不是……那个……你已经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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