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现场

第23章


他咬着牙说,“我希望你没把我害苦。我对你讲了沙伦?内皮尔的实情之后,接着就听说她死了!”
  我尽量简略地向他讲述了当时的情形,但是这并没有减轻他的担心,或者是我的。“这可能是什么人干的吧。”我说。“我们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我而被杀。”
  “是的,但是我得为自己开脱。有人记得我到处打听这个女士的情况,接着就发现她脖子上挨了颗子弹。我是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我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希望他查出结果后能通知我。但他好像对再次与我联系这事兴趣不大。我换了衣服。穿上裙子、袜子和高跟鞋,然后开车去阿维科外交楼,乘电梯上到第十层。我对沙伦?内皮尔的死又感到难受了,内疚如下腹绞痛般折磨着我。我怎么会错过了约会呢?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呢?有些事情她知道,如果我按时到达那儿。调查可能已快接近尾声。而不至于才到现在这一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结果。我又进了海克拉夫特-麦克尼斯事务所的仿谷仓接待室,看着墙上的干玉米,我更加责备自己。
  加里?斯坦伯格倒是个挺不错的人。他约莫三十多岁,卷曲的黑头发,黑色的眼睛,门牙中间有条小缝,身高大概有五英尺十英寸,看上去软软的,腰部尤如发泡了的面团。
  “你注意到我的腰了,对吧?”他问。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不知他是否乐意让我评论。他打了个手势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在桌子后面坐下。
  “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举起一根指头说。他拉开桌子最上面的抽屉,拿出张快照递给我。我看了看照片。
  “这是谁呀?”
  “太妙了!”他说,“这种反应真是妙极了。那就是我!当时我的体重是三百一十磅重,而现在只有二百一十六磅。”
  “天啊!”我说,又看了看照片。实际上我发现过去的他有点像阿莱特,要是她女扮男装的话。我对那种“之前-之后”的照片着了迷,杂志广告上的女人先前像冲满了气的轮胎,然后又奇迹般地瘪了,似乎减肥还会涉及魅力的增加和模特技术,我对此真是如痴如醉。我暗想加利福尼亚州还有没有不对自我形象神魂颠倒的人。
  “你是怎么做的?”我把照片还给他。
  “斯卡斯戴尔。”他说,“这真是件很难办到的事,可我办到了。我只做了一次假——喔,两次。一次是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认为我应该享受一下硬面包圈和带一支生日蜡烛的奶油干酪。有一天晚上我狂饮浇愁,那是因为我的女朋友生我的气,把我赶出了门。唉,瞧,我三百一十磅重的时候,不曾有过女友,我被她赶出来后大发雷霆。当然我们又和好了,没事了。我还需要再减二十五磅,但现在停了,只是严格控制。你试过斯卡斯戴尔吗?”
  我歉意地摇了摇头,开始感到自己什么也没做过,没有斯卡斯戴尔,没有治疗。
  “我不能喝酒,”他说,“这是最困难的。在维持食谱上,你可以偶尔喝一小杯白葡萄酒,仅此而已。我认为最初减去的五十磅就是戒酒的结果。得戒酒!你会对酒所增加的体重感到惊讶的。”
  “听起来你效果不错。”我说。
  “我对自己挺满意,”他说,“这很重要。好,够了。你想知道莉比?格拉斯哪方面的事?接待员说你想了解有关她的情况。”
  我向他解释我在干什么事,是怎么了解到她的死的。他仔细听着,偶尔插问一句。“我能告诉你什么呢?”他最后说。
  “她为劳伦斯?菲费做了多久的账?”
  “我很高兴你提这个问题。因为知道你要来,我专门查过。我们先是替他处理了大约一年的私人经济事务,为菲费和斯科索利法律事务所干了半年,实际上还不到。我们那时刚装上自己的计算机系统,莉比为把全部记录归类正在重新进行清理。顺便说一下,她是个满不错的会计师,非常勤奋尽职,聪明能干。”
  “你是她的好朋友吗?”
  “非常好。那时候我是个埃尔?布尔珀似的大胖子,但是我挺喜欢她,我们的关系有点像兄妹——柏拉图式的,没有约会,只限于每个星期一块儿吃一次午饭这类的事。有时候工作完了也去喝一杯。”
  “她做了多少账?”
  “全部吗?二十五吧,也许三十个账。她是个有雄心的女孩,总是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为了一切。”
  “这什么意思?”
  他站起来,关上办公室门,指着隔壁办公室的墙。
  “听着,老海克拉夫特是个非常专横的人,男人沙文主义猪猡!莉比以为工作努力点,就能得到提职加薪,可是没这种事!现在的这些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提升的吗?我拿辞职来要挟。每过六个月我就以辞职来威胁一次,莉比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她挣多少钱?”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查出来。我敢说没有付够。菲费和斯科索利是大客户——不是最大的,但确实大。她觉得这不公平。”
  “我想她为菲费和斯科索利干了很多事吧。”
  “起初是这样,后来就是一半对一半。我们接手他们的生意管理的主要目的是计算所有的房地产事务,据她说这是他们从事的主要生意。那个死了的家伙,菲费,办了许多肮脏的离婚案,收了不少钱,但是这并不需要大量的登录账目。我们还做他们认可的账,付办公账单,计算公司的盈利,提出投资建议。哦,那时候投资咨询我们做得还不多,因为他们用我们的时间还不长,但这是最终的目的。我们喜欢等摸透了顾客再行动。当然在这方面我不能讲得太细,不过可以回答你一些其它一般性的问题。”
  “你知道菲费在房地产上挣的钱用在哪里了吗?”
  “孩子们,这笔钱平分给他们了。我没有见过遗嘱,但是遗嘱验证后是我帮忙用支出款的方式处理的房地产。”
  “你们没有代理斯科索利新的法律事务所,对吗?”
  “没有。”加里说,“菲费死后我见过他两次。他好像是个满不错的人。”
  “我可不可以看看旧账本呢?”
  “不行,”他说,“如果有斯科索利的书面许可,你就可以看,但是我想这对你没任何好处,除非你自己是会计。我们的系统并不是那样复杂,但我想它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也许是吧。”我说,思索着还有什么要问。
  “你要咖啡吗?对不起,我早就该问你了。”
  “不要,谢谢。没关系。”我说,“莉比的私生活怎么样,她跟劳伦斯?菲费睡过觉吗?”
  加里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她从上高中起就和一个讨厌的小家伙在一起,我知道她和他分手了。我得补充一下,是我建议的。”
  “怎么会呢?”
  “他上这儿来求过职,我负责遴选工作。他只是来干跑腿送信的活儿,但是他好像连这种本事也没有,还特别好斗,我对你说句实话吧,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们的卷宗里还保存着他的申请吗?”我问,突然感到一阵激动。
  加里打量着我。“我们不是在谈他的事,对吧?”
  “对。”  
  “我会看看能找到什么。”他突然说。“申请不会放在这儿,可能在仓库里。我们过去的全部记录都存在那里。会计们都是些真正喜欢收藏无用的小玩意儿的人。我们从来不扔掉任何东西,什么都要写下来。”
  “谢谢,加里。”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高兴地笑了。“反正我要去那里,我会顺便看看菲费的旧卷宗的,瞧一眼没什么害处。至于你刚才提到的莉比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有。我想她不会与劳伦斯?菲费有暖昧关系。”他看了一下表。“我还有个会。”
  我隔着桌子跟他握手,感觉很好。“再次表示谢谢。”我说。
  “甭客气,你随时可以再来。”
  三点半我回到旅馆房间,把枕头放在塑料椅上,将打字机摆在摇摇晃晃的桌子上。花一个半小时打出了笔记。我好长时间没做文字工作了,但这工作得跟上。当我艰难地打完最后一段时,已经腰酸背痛,我换上跑步服,身上都有股汗味和汽车废气的混合味儿了,看来得尽快找一家自动洗衣店。我沿着维尔郡向南跑,只是改变了一下路线,穿过二十六街进入圣维森特街。一到达宽阔草地隔离带,我就觉得自己加大了步伐。跑步尽管很难受——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但是它能让你熟悉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这次我觉得大腿在抗议了,脖子有点痛,我没理会,继续拖着步子顽强地向前跑。我的勇气得到了一辆轻型货车里的两个家伙的几句粗俗的评价。回到汽车旅馆,我洗了澡,然后穿上牛仔裤,去麦当劳餐馆,要了一份奶油巨无霸、薯条和一杯中可乐。已是六点四十五分,我给汽车加满油,开过小山,向舍曼奥克斯驶去。 
   
第十七章
  门铃一响,格拉斯太太就开了门。这次客厅收拾清爽了。她缝衣服的布料叠成一堆放在沙发扶手上。雷蒙德没在客厅里。
  “他今天一直不好。”她对我说,“莱尔下班路过时,我们把他弄上床了。”
  电视也没有开,我不知道她自己晚上怎么打发时间。
  “伊莉莎白的东西在地下室。”她低声说,”我这就去拿贮藏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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