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情缘

第19章


不过,谁让他真是师父找来挑起麻烦的人,就算大声说他不是,这话也会说的很心虚。
撇开不甘的心,他没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再看了眼丝毫不理会他的二人,他不再犹豫地追上前,再一次来两人面前,也再一次拦住他们的去路。
「既然接受了师父的命令,我就得执行,不瞒师兄说,师父让我来就是要我好好的与你对上一招,是否想在你我之间分个高下我并不清楚,可唯一知道的,是他要你明白他绝不是只有你一名弟子,真逼他动手,他绝不心软。」
樊冰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无忧拉到安全的地方,才转身对上他。「我从不认定他会心软,同样的,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回视他,见他心心挂念著一旁的无忧,柳觅云不自觉苦笑叹道:「现在的你早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我会相信你的话,可现在……我很怕你手下留情。」再看了一旁替樊冰情忧心的无忧,为了能回去交差,也为了日後不让师父再指派他任务,他决定使出狠招。
嘴角微扬,负手不出招地走近他,笑问道:「我说师兄,你有没有告诉无忧公子他家人是谁杀的?」
樊冰情怒火再起地瞪视他。「他早知道了我的身分,轮不到你来说。你要打便快出手,少在那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惧胁迫地加深笑意,视线落在一旁的无忧身上。「师兄误会了,我指的是背後想让他家人死的那一个。」
「你!」
樊冰情发现他想说出真相,急忙冲上前欲阻止他,可不料同时间,他迅速闪躲到无忧身旁,对著他说道:「害你爹娘死的,是你义父。」
结情缘【二十五】
「住口!」樊冰情恼怒地冲上前,想将他抓起给扔到一旁,不料他以无忧当屏障,左闪右闪,就是不愿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蓦地停住动作,他并射出杀气的目光直视柳觅云,冷峻著一张脸,额上浮起的青筋可明显看出他的怒气。
见他耍著无赖,他索性将那屏障拉至自己身旁,看他还能用什麽来躲藏。
「阿情……」
被他搂住的屏障突然轻声唤了他,运著十足内力的手还来不及打出,就因他的低唤而停住。
「他说的是真的吗?」义父就是当年委托冷情影杀了姜家的人?
眉头轻拢,询问的神情直看著他,像在寻求他多年来想了许久的答案。
他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即使他对义父的好感已所剩无几,但也不希望他就是那幕後指使者。毕竟……他一直把义父当成与爹娘仅有的亲近连系,他是爹的结拜弟兄,也是爹娘最信任的人,那他也才能把对爹娘的渴望与思念,投射到义父身上,可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这是真的。
樊冰情转头对上他水亮的大眼,脸上虽有著他平日爱做的无辜模样,可从眼里却能清楚看见他不停掩盖,不愿揭发的伤。
是,为了得到烈炎剑,你义父不惜牺牲姜家一口子性命,也不愿被说成是个夺传家剑的人。
他想直接这麽说出口,却又怕真说出後,他会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这些日子经过这麽多的事,他义父的为人,也该从中了解个透彻才是,但他却依然无法抛去根本称不上的义父子关系,想依赖著这极小的关系,来告诉自己至少还有半个亲人在,而不是无爹无娘的孤儿。
每回见他这麽想,他的心也就跟著不好受,若说他义父是杀了姜家一口的主谋者,那他则是加害者,怎麽也脱不了干系。
谁让他是冷情影的徒弟,还亲眼目睹灭口的那一夜,这一切,也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主动说出这件事的柳觅云又插嘴道:「当然是真的。你知道为何城里这麽多人在传冷情影的事?为了找出同样的受害者,你义父四处说冷情影就在此处,想找人一同去杀了这武林祸害……师兄别瞪我,是无忧义父说的,可不是我……」话到最後,已变得有些委屈。
不过就找帮手来杀冷情影,又怎能说他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
柳觅云一眼看出他的想法,遂含笑再道:「我跟了你们也有好几天了,昨天发生的事我一个也没漏看,包括卢之新之前,你还见了你义父。今早他在城里找帮手时,只说他结拜大哥让冷情影给杀了,但我把他对你说的话,和他对卢之新所说的话连接在一起,是怎麽想怎麽怪,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你义父,其实是害死你爹娘的最大嫌疑者。」话一顿,他邪魅地看向樊冰情,噙著笑意有所指道:「我是有很大的把握才会这麽说,至於我说得对不对,师兄一定清楚明白。」
在他看来,他义父肯定希望他死,才会强逼他报仇,要真有心护他,早就自己动手了,不会轮到他。
无忧皱眉愣愣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柳觅云也同样看著他,却像在看好戏般,好奇他会说些什麽。
樊冰情知道这件事是再也藏不住,说出口之前,他毫不犹豫朝柳觅寻挥出一掌,运著气的手结实地打在他胸口上,将他震飞到好几步外。
毫无防备地挨了这一拳,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喉口涌上的甘甜,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的他,更因头上的晕眩而一时站不起身。
几时出手都能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师兄……果然强啊……
难怪,他从没被指派过任何任务,武功远远不及师兄,是要怎麽出手杀人?
不过,他也庆幸不用扛下这名号,他从没想过要杀人,拜冷心为师父,纯粹因为他这败家子做得太好了,外加有个邪理邪气的外表,才会被挑中。
这掌虽得让他休养好几天,但也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件事果然能挑起樊冰情的怒气。
突然的攻击,也让无忧顿时呆愣住,看著连吐两口写的柳觅云,他眉头更皱紧了些。「阿情……」
「死不了的,别在意他。」樊冰情丝毫不看正从地上狼狈爬起的人,搂著他,就想直接带他离开。
闻言,柳觅云抚著胸口站稳脚步,哀怨地看著他。
他是死不了,但不代表他不需要人注意,身为师弟,该有权力要求师兄关心吧?
头一次,无忧不顺著他的牵引而走。站定在原处,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柳觅云,再转头看向他。「他说的……话是真的吗?」虽然他已表明是自己的猜测,但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樊冰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抿紧双唇深深望著他许久,才轻声反问:「你真想知道?」
他一怔,皱眉不语,头微微的低下。
他从以前就想知道谁指使冷情影杀姜家所有人,但他却没想到这个人,竟可能与义父有关。
轻抬起他下巴,樊冰情要他看著自己来回答。反正这是他迟早得知道的事,从没想过要隐瞒他一辈子。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知道他内心隐约在抗拒,遂换个方式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无忧闻言,还是睁大双眼无辜瞅著他。
他能说听假话吗?说了,不也代表间接听见实话?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他都很想知道是谁害了姜家。眨眨大眼,他拉下樊冰情的手紧紧握住,呢喃地轻声道:「你说义父对我又差又不好,我不用太过在意他的存在……」
「嗯。」
「你也说他为了烈炎剑欺骗我,好让我误认那把传家剑真是爹爹要给他的。」
「嗯。」
紧皱的双眉忽地松解开来,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在张眼时眼底以有抹坚决。
「好,我要听真话。」反正说假也算是在听真话,那他情愿他坦白、直接。
樊冰情反手紧扣住他,紧紧的用力握住。
「你想听,我就坦白的告诉你。当年你义父拿了三大袋金子来给我师父,要他杀了姜家所有人。」
结情缘【二十六】
无忧愣愣地听著,看著,所有的思绪在瞬间成了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拿钱杀人?为什麽?就为了那把剑?
「你或许会想问三袋金子怎能与二十几口人的性命来相比,当年除了拿钱,他还拿了一个未写上名字的索命结来找师父,不管钱与性命是否能相比,只要拿出了索命结,这任务就得接下。」
无神的大眼呆愣看著他,无忧的脑中在瞬间蹦出了好多疑惑,他想张嘴问出,可喉口的乾涩却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试了几次,在艰涩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後,他沙哑道:「为什麽?」
为什麽他有索命结?为什麽能狠心到一条性命也不留?为什麽当年他不杀了自己,还要违背心意认自己当义子?
第一次,他这麽希望自己并没活下来,当年若和姜家人一起死,现在的他也就不用感受这椎心刺骨的痛了。
樊冰情轻抚他苍白的面颊,本该笑口常开的面容,却因这残忍的事实而显得难过、无助。他放开握住的手,用力抱住他,沉痛道:「你若想哭,那就哭出来吧;你心疼,我陪你一块疼下去。你常说在外要遇上好人不容易,这是事实,很多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几乎是不惜一切,哪怕得负上再大的代价也愿意。」
「可那只是一把剑啊。」哑著声,他已语带哽噎。
他不懂,就为了一把小有名气的宝剑,让他决定杀了姜家所有人,这之中还包括了一些无辜的奴仆,他竟狠心的一个也不放过。
樊冰情微松紧抱住他的双臂,视线对上他,抬手轻触他带著些许泪水的眼角,怜惜道:「是啊,就为了一把剑……现在你可相信了,他看重那把剑,比看重你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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