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后

    大黄狗和两个“捣蛋小狂人”的举动，看着赵有量尴尬不已，同时暗自发狠。
    “流氓狗你给量哥我等着，等我神功大成一定打爆你的蛋！”
    心中越恨赵有量的态度反倒越是恭敬：“狗哥狗哥，这边没事儿了你回家吃屎去吧。”
    “我还要忙乎一会儿，过一会儿回家。”
    “您放心我不会耽误上香的。”
    大黄狗似乎听明白了赵有量的大概意思，又讨好的围着迎春嫂转了几圈后，便驮着两个小狗腿子，晃悠的大屁股走了。
    “量子你不回家？还有事儿？”迎春嫂好奇的问道。
    “嗯。不过姐你不用担心，没啥危险。”
    “我让李茂送你回去，让赵哥陪着我就行。”
    民警小赵先帮赵有量把降头师留下的红木箱子送了回去，这才开口问道。
    “量子，让我陪你干啥？”
    “走得太远不行，我怕所里有出警任务。”
    赵有量坐上副驾驶，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回答：“不出去，就在镇子里转转。”
    片刻后民警小赵就明白了赵有量的“转转”是做什么：
    原来他终归放心不下小镇里的居民，担心那三只恶鬼害人。
    于是便带着笔墨黄纸，画好曾贴在老乔家大门上的那种“镇鬼符”，挨家挨户的贴在大门上。
    这个过程中的一个发现，使得赵有量一边“干活”一边不断咒骂郭正德一伙。
    原来本地五大家族的门上，早就贴好了符咒。
    黄色丝绸做成的符箓，上面画的是梵文，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胖喇嘛之手。
    至于除了五大家族之外的普通居民，则一户都没给人家贴。
    “王八犊子，活该他们遭报应，真是特么的坏透了！”
    几乎忙乎了两个小时，直到用尽带来的黄纸笔墨，赵有量也没做到“雨露均沾”。
    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优先照顾对自己和迎春嫂好的人。
    就比如陈伟陈大哥家，这货便足足贴了五道符，门窗甚至连抽油烟机通风口都没落下......
    当尽力之后的赵有量回到扎纸铺，刚好赶上给两个人偶上香。
    以前上香的时候，赵有量都是完成任务就走，根本不敢稍有停留或者说什么废话。
    不过这次不知为何，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轻声念叨。
    “两位大哥大姐，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小弟没差过事儿吧？”
    “咱就是想问问，接连不断害人的鬼是不是你们派出来的？”
    “要是你们派出来的，只对付害过你们的人行不？放了别人吧。”
    “他们也是可怜人......都不容易。”
    赵有量刚说完，扎纸铺里的电灯就开始忽明忽暗的剧烈闪烁。
    随后所有的纸人齐刷刷的活了过来，齐刷刷的扭头，瞪着猩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赵有量。
    这恐怖的情景顿时把赵有量吓了一跳，赶忙对着人偶连连作揖。
    “大哥大姐你们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我这就再给你们多上三炷香！”
    赵有量边说边匆忙的拿三根粗香，随手用黄金打火机点燃，而不是他平时用的火柴。
    并且在点完香后，顺手就将打火机放到了两尊人偶前面的供桌上。
    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灯光不再忽明忽暗，纸人们也如同关机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连扎纸铺里的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赵有量见状，还以为是自己的求饶起了作用。
    赶忙从梯子上爬下来，一溜烟的钻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梦中依旧有老人讲道，依旧有那小和尚戴上面具后变成的大人，给他演示剑道三绝之“无我”。
    ......
    无论睡的多晚，赵有量都要按时起床开门营业。
    一边感叹着“风萧萧兮被窝凉”，一边推开了扎纸铺的大门。
    同时对着狗窝的方向谄媚的问道：“狗哥，你和两位小太君起床没？”
    “你仨想吃啥小的这就去做。”
    令赵有量受宠若惊的是，听到他的声音后大黄狗居然回应了。
    懒洋洋的钻了出来，并把一份打包好的凉皮肉夹馍丢在了赵有量的脚边。
    眼神中透露的意思相当明显：“吃吧，大爷赏你的！”
    赵有量愕然，久久无语。
    我和流氓狗究竟谁是主人？谁养着谁呢？
    小半晌之后，赵有量才终于回过神来：算求，我就算是被狗养的又能咋地，好歹把早饭钱省下了不是。
    一天省十五六块，那一个月就是将近五百块，一年就是六千多呢！
    有这钱给养父买营养品不香么？给妹子买考研资料不好么？
    一念至此，赵有量心中那被狗养的屈辱感瞬间消失，满脸谄媚的接受了“嗟来之食”。
    还对着大黄狗不断地点头哈腰：“谢谢太君，谢谢太君！”
    至于这份早餐大黄狗是怎么弄来的，那还用说？
    敲诈勒索小商贩呗！
    谁敢朝流氓狗要钱？朝他要钱的话，那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吃完这顿“嗟来之食”，赵有量便朝着包子铺走去。
    买了一份包子一份豆腐脑，准备给昨天来的刘叔送过去。
    实话实说，在孝敬老人这方面，赵有量做的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龄人。
    等待老板给自己打包的同时，赵有量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他想知道昨晚脏东西出来害人没有，自己忙乎一夜贴的纸符有没有用。
    好消息是昨晚镇子里真的没死人，大家都平安无事；
    坏消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赵有量被骂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挨家挨户的贴‘鬼画符’。”
    “还是用502胶水黏上的，特别不好往下撕！”
    “就算费劲撕下来了，黏上的印记也擦不掉！”
    “真是特么的太缺德了！！”
    听了上述对话，赵有量望天无语。
    久久之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这边是所谓的英雄寂寞吧！
    算求，爱咋咋地！
    反正咱救人的目的达到了，你们骂去吧！
    今晚我还挨家挨户的贴，还用502胶水贴！！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赵有量拎着打包好的早餐朝棺材铺而去。
    看那背影，颇有英雄落寞的伤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脏东西没出来害人，真是符箓的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