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胜于物，超凡入圣

    清晨，陈频闪从地底的一台简易床上苏醒。
    入目处，尽皆是黑色的岩石和泥块，不远处则传来大量仿生人动工的滋啦声，声音响彻在巨大的洞窟中，震耳欲聋。
    不过对于陈频闪来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看了一眼头顶暗无天日的岩石顶层，随即再次闭目。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地底待了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以来，除了地底的建筑逐渐建成外，虚数空间一如既往的平静。
    就好像一汪池塘，除了直径增加了一倍，变成了一万米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而虚数空间的笼罩人数，也从七十万变成了二百五十万，几乎以指数级的数量暴增。
    轰！
    随着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轰鸣，陈频闪再次回到了他所掌控的虚数空间之中。
    虚数空间一如既往的平静。
    情绪之海就如同真正的海洋般泛起道道波浪，这些波浪犹如幽灵，冲刷着那上百万颗星辰，也冲刷着虚数空间的壁障。
    每一次冲刷，虚数空间就会扩张一分。
    这是陈频闪近期学到的一种无声扩张的方式，就是这种方式，虚数空间才从三个月前的五千米直径，抵达如今的一万米。
    虚数空间中没有任何变化，陈频闪便将目光转向了四座岛屿。
    四座岛屿的上空，如同极光般闪耀着光怪陆离的光芒，明明灭灭，虚幻而又奇异。
    至于当初那个阴差阳错之下令灵能泄入现实的事情，这三个月中并没有真的发生。
    这让陈频闪明白，或许想要沟通虚数空间，只是依靠冥想还不够，或许还要有别的因素在内。
    比如说，天分。
    或许大多数人就算再冥想也是无法沟通虚数空间的，只有自己这种在灵能方面存在天赋的人才能沟通。
    陈频闪摇了摇头，他刚准备返回现实，但突然神色一顿。
    意识中，一道青春靓丽的女性身影一闪而过，令他微微挑了挑眉。
    “虚数空间中，怎么会出现陌生人的气息？”
    陈频闪眯起眼睛，立即顺着那道气息开始追溯，顿时，一道有些虚幻的少女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种时光回溯的能力。
    随着虚数空间逐渐扩大，陈频闪越发能感觉到自己对虚数空间的掌控也在逐渐加深，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可是在感应到那道身影时，这种能力便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在他的感知中，顿时看到了这样一幕——一名神情迷茫的少女受到了绿色之茧的召唤，朦胧中她不知如何竟然真的突破了现实和虚数的壁障，进入了虚数空间之中。
    那是那颗绿色之茧传出的召唤声。
    见此，陈频闪的意识立即跟了上去，看着少女的幻影踏上绿色岛屿，然后在不断前行，最终被岛上的居民围拢了起来……
    最后，绿色之茧甚至吐出了一道灵能，在灵能融入她的身躯中。
    “好胆！”
    陈频闪怒极反笑，这一刻，整座虚数空间都开始低沉的颤抖起来。
    似乎是起风了，一道道灵能开始在虚数空间交织汇聚，变成灰白色的闪电，又变为滚滚流动的灵能风暴！
    这道风暴顷刻间汇聚成一道漩涡，占据了大半个天幕，而在漩涡的中心，更是有一道道雷霆顷刻闪过！
    无数雷霆在互相交织，隐隐之间，竟然形成了一枚红色的竖瞳！
    岛屿之上，那些转化后的灵魂在这一刻纷纷低伏，他们惶恐抬头，却看到天空一瞬间从灰白色作了深沉如愿的黑暗！
    无尽的烈火、霹雳、乃至无尽的不可名状之物群魔乱舞，狂风如同鬼哭狼嚎般肆意呼啸，夺人心魄！
    煌煌天威下，四座岛屿颤抖不已，似乎是感受到了某个冥冥中存在的怒火，四颗茧在这一刻竟然纷纷收缩，将自己的一切感知都收回了体内！
    此时此刻，陈频闪将目光看向了那颗绿色之茧。
    这是虚数空间中第一次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这四颗茧诞生之后，虚数空间就在不断地改变着。
    陈频闪知道，自己必须现身了。
    虽然平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生命能观察自己，可是自己拥有的掌控力却是真实不虚的。
    必须要让这四枚茧知道，自己，才是虚数空间的主宰！
    想到这里，他眼中浮现出一丝冷漠，单手一招，一道灵能雷霆便瞬间从漩涡中急转直下，狠狠轰击在了岛屿之上！
    轰隆隆……
    巨大的余波扩散开来，形成一道道无形的虚空涟漪，更是令整座虚数空间颤抖不已！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数十道雷霆不断蜿蜒而下，在绿色岛屿上不断轰炸，宛如一枚枚集束炸弹，将绿色之茧的岛屿劈得崩碎四散！
    而岛上的原住民，也在这一刻发出阵阵哀嚎！
    甚至有一道灵能闪电不小心划过那些灵魂蛆虫，只是一眨眼，便有七八人被劈得魂飞魄散！
    “咕嘟！”
    绿色之茧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鸣，它似乎想要反抗，可是在这枚遮天蔽日的竖瞳面前，它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反抗不了！
    轰隆隆隆……
    沉闷的雷鸣声大肆震颤，整个虚数空间都震荡起一道道毁灭性的余波！
    “咕噜噜噜……”
    这一刻，绿色之茧将自己蜷缩地更紧了，在这股威压中，它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天怒的情绪，顿时，一道道同样由情绪组成的信息被发散了出来。
    这是……
    陈频闪眯起眼睛，他试着读取那种情绪波纹，随即立刻明白了那枚茧传达的信息。
    那是绿色之茧在祈求饶恕。
    是的，这就是绿色之茧传来的信息，就如同懵懂的幼兽，在感受到天威般的震怒后，无法反抗的它立即表达了臣服之意。
    不过这也是极限了。
    这四颗茧显然并没有高级智慧，就只是一只野兽，不，或许连野兽的智慧都不如，只有一种生命的本能情绪罢了。
    此时，不止是绿色之茧，在看到那枚遮天蔽日的环形，并从上面读取出情绪时，剩余的三枚茧也在同一时刻传达出了生命本能的情绪。
    臣服，全都是臣服。
    这就臣服了？
    陈频闪顿时冷哼一声。
    他本来还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别的手段，谁料到仅仅只是一个灵能风暴，就令对方表达了臣服的姿态。
    不过这样可以看出，绿色之茧并非是有意搞事，只不过它在遵循一种本能，才将那名少女吸引了过来。
    而且，那名少女并非是真身进入虚数空间，而是以灵魂的姿态进入。
    或者说，星体投射。
    星体投射，也就是灵魂出体，是这个赛博世界一群打着高科技幌子，本质却是宗教迷信的方式发展出的民科学派。
    用最通俗的语言讲，就是身体不动，用灵魂出窍的方法到远距离的地方去旅行，尤其是到那些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外星去旅行。
    可怪异的是，对方明明没有死亡，为什么会变成灵魂进入虚数空间？
    陈频闪露出思索之色。
    这一刻，他突然又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进入冥想状态时，灵能自动流入脑海的情形，顿时，一个猜想隐隐形成了……
    那个少女，很可能就是具有灵能天赋的人。
    没错，只有这样一种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活人偏偏能够进入虚数空间，而且还是以灵魂的方式进入。
    只不过，这个比例有些低啊……
    心中隐隐有一块大石放下，如今的猜想彻底达成，他也不至于再如同之前一样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什么不该错过的细节。
    不过随即陈频闪却想到，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于是他感应着整座虚数空间，却发现那个代表少女的星辰并不在自己的虚数空间之中。
    不在吗？
    陈频闪有些疑惑，再次感应整座虚数空间，这才发现，这里的确没有和那个少女气息对应的意识投影。
    毕竟被绿色之茧赏赐了一口粘液，那其实就是一种绿色之茧转化出来的灵能，虽说他并不知道这四颗茧的灵能和自己的灵能有什么区别。
    因此，必须找到她。
    无论是巧合还是灵能天赋，都让陈频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必须找到那个少女！
    对方灵魂散发出的气息似乎年纪并不大，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一名学生，而现在是第二天，学生已经上学了。
    想到这里，陈频闪顿时明白过来。
    这三个月以来，虚数空间已经扩张到了十公里的直径，足以将大半个市中心覆盖进来，可是这一片区域种并没有学校，因此白天是无法找到对方的。
    难道要等对方晚上放学？
    陈频闪思索了一下，随即却否决了这个念头。
    不知为何，他的感知隐隐有一种急迫的感觉。
    这名少女接受了绿色之茧的灵能，很可能出现某种未知的变化，在这种变数下，最好的解决方案自然是越快找到对方越好。
    想到这里，陈频闪立即起身，三个月来第一次离开了地底，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住所内郑显存并不在，应该还在外面协调物资。
    陈频闪想了想，他干脆直接坐上浮空车，同时拨打了陈父的电话，要来教育局首席的联系方式，打算从整个无疆市学生的资料中寻找那名少女。
    只可惜，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知道对方的住址，想要在这座三千万人的城市中寻找一名少女宛如大海捞针。
    毕竟整个无疆市太大了，光是大学就有二十所，高中上百所，初中上千所，如果光是凭借虚数空间，让乘坐浮空车掠过一座座学校，一天的时间是找不完的。
    这还是这个时代公民生孩子很少的原因，如果放在陈频闪原来那个时代，这个城市的学校数量还要翻几翻。
    于是，陈频闪单独一人乘坐浮空车，来到教育局门口，在经过门口的门卫通报后，很快便见到了这里的首席执行官。
    “陈少！”
    一名收到信息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从首席办公室走了出来，对方的脸颊上有着红晕，衣衫不整，身上还隐隐有一种香水味。
    陈频闪看向男子走出来的办公室，那里有一道成熟妩媚的女性身影一闪而过。
    没有兴趣对别人的私生活指手画脚，陈频闪只是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即开门见山道，“汪首席，我要找一名学生。”
    “学生？”
    被称为汪首席的男子顿时一愣，随即立即笑道，“没问题，我这里有全市所有学生的信息，只要您说出对方的名字，我这边一定可以查到。”
    “我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陈频闪淡淡道。
    “呃……”
    汪首席的笑容一僵，“那么有对方的身份和住址也可以。”
    “我也不知道对方住哪里，只知道住在市中心那一圈。”
    陈频闪再次回答。
    “这样啊……”
    汪首席闻言露出沉思之色，“市中心这一圈光是福利小区就有数十栋，人口数百万，那么您知道对方的什么信息吗？”
    “我只知道她是女性，大概十五岁至二十岁左右，有可能在上初中、高中或者大学，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她的长相。”
    陈频闪回答。
    啪！
    听到这句话，汪首席顿时一拍大腿，“有这个就够了！”
    说着，他立即带着陈频闪来到顶楼的资料室，随即拍了拍手，对着眼前的的一台量子电脑道，“教育大使1号，我是教育局的首席执行官汪酸铜，需要你帮我找一名学生的资料。”
    “收到命令。”
    顿时，整个房间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女性声音，随即一道光芒将汪首席扫描了一遍，“身份确认，汪酸铜首席您好，请输入您要找的学生的信息。”
    见此，汪首席转头看向陈频闪。
    “对方大概是一名十五至二十岁左右的女性学生。”
    陈频闪说道。
    “已检索出十八万五千名搜寻结果，请缩小范围。”
    这台电脑的投影中立即掠过大量信息，随即回答道。
    “对方的头发为黑色，黑眼睛，鼻梁较高。”
    陈频闪思索了一下，继续描述着，“同时，对方的皮肤偏白，身形较瘦，身高大约一米六至一米六五左右，体重约四十至五十千克。”
    “已检索出三千二百一十名搜寻结果，请继续缩小范围。”
    电脑再次提示起来。
    “对方以人类的审美观来看，长得比较漂亮，长相属于偏可爱型。”
    陈频闪搜肠刮肚，最终说出这样一句话。
    顿时，一旁的汪首席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过来。
    陈频闪并不理会对方，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机器。
    “已检索出一百三十名搜寻结果，请继续缩小范围。”
    机器声继续提示。
    “不需要了，把所有搜寻结果都展示出来。”
    陈频闪果断道。
    到了这一步，的确不需要继续缩小范围了。
    随着他的话语，顿时，眼前的电脑开始投影出一道娇俏可人的女孩身影。
    “这个看起来不错啊……”
    汪首席低声喃喃。
    “过，下一个。”
    陈频闪没有理会对方，在见到并不是那名女孩后，立即pass掉。
    于是接下来，陈频闪一个个看了过去，在看到第三十三个时，突然眼前一亮。
    只见投影出来的是一名穿着校服，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半身投影，对方站在镜头前微微含笑，露出一枚酒窝。
    “就是她！”
    陈频闪果断开口，“给我她的全部资料。”
    “瑶流星，女，17岁，准公民身份（成年自动取得公民身份），出生于2312年8月7日，准公民编号：TLxxxx23120807，职业：学生，学校：天际省无疆市第190中学高一三班，户籍地：12号福利小区8号楼8单元9806号。父亲为瑶恒星，家庭状态：父母离异。”
    电脑顿时将所有信息都展示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