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公子。”
我眉宇微皱,不喜欢她总叫我公子,感觉多了一帘隔膜,显得陌生。
“如若小姐直唤我名字,会如何呢!叫我翱翼吧。”
我见她暗自羞笑,不自然的轻轻唤出我的名字。
“翱……翼。”
她的声音天然细柔,听着舒心。我满意且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今天一天都往外跑,早点睡。”
“是。”
“晚安。”
在她依恋的光芒之下关上那道高深府门,我方可放心离去。
第 6 章
(九)雪姬:爱恨之岚
看着瑶千苗慑脚慑足的越过花园,摸黑找到自己房门,我清冷的黑瞳说不出的凛冽,嘴角勾起一弧阴险的笑意。
没错,没有雪莉的人生,我惟有在嫉恨瑶千苗不平衡的内心中度过。
这段时间她总偷偷跑出来,哼,看来雪姬我又可以借题发挥‘母亲’的责任了。
康定这几天会带着钰瑛出外办公,临走前还是宠溺的把她当小孩轻揉细发嘱咐她在家乖乖学习女红。我不禁眼红,心里一阵酸涩,倘若雪莉在我身边,我也可以这般对她疼爱。
瑶千苗果然很听话的乖乖呆在家中,她天天沉迷的刺绣青鸾火凤,偶尔练练琴,荡荡秋千,真无忧无虑。不知是天气过于酷热还是她本身体质弱,身体不适,还是坚持着要刺绣青鸾火凤。
我来到花园,见侍女小炎拿药给她喝,她都坚持要完成青鸾火凤刺绣才愿喝药,看来那刺绣对她意义重大。
我蹙眉,这丫头,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啊,绣好了,绣好了,哈哈。”
她开心的声音伴着咳嗽声,她越开心,我越愤恨,雪莉也可以这样开心,因为她,我现在连她是哭是笑都不知道。
我高抬高傲的姿态缓步走过去,她拿着刺绣蹦蹦跳跳的欢笑,愉悦轻灵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我愈发讨厌。待我走过去时,刺绣不偏不斜正好掉落我脚旁。
“不要踩上去。”
“什么!”我故不知何意,脚却已深深的踩在刺绣上,得逞露出笑意,再故摆出一副不知所情的模样,“哎哟,看我,总是不小心把我们大小姐的宝贝东西给踩着。”说着把脚抬起,露出邪媚的笑容,我就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
她怜惜的把刺绣拾起,拍拍灰尘,委屈的双眸向我投去深恶痛绝的眼光,咬咬下唇,始终没和我产生舌战。这就是我总能在心灵上虐待她的好处,瑶千苗有着柔媚的性情,娇娇女子的气势,即使受多大委屈,从不会和我在口唇上有战争,也不会告诉康定,她只会用那双摄人心魄的清眸瞪着我,而我,即使再多毒辣凌虐的口语,都无法占上风,她永远是康定宠爱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瑶千苗,她的一根毫毛,我都不能碰。
我是不能伤害她,但可以以母亲的名义教训她。
“怎么了,为母只是不小心踩了你的刺绣,你就用这样的眼神折刹我!”纤指托起她的下巴,找茬的表情。
她别过头,我看得出,她额前冒汗,脸色苍白,定是身体不适,正称我心。
在她想和侍女回房时,被我喝住:“你这什么态度,难道要为母的给你道歉不可!”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这样的态度。”
她倒是在逞强。
“哼,你这丫头。”我在她面前绕一圈,厉声向旁边的下人道,“来人,把大小姐给我锁在房里不准出门半步。”
“你凭什么锁我!”
“凭什么!前段时间你天天往外跑,已经招来下人的闲话,现在你父亲出远门,你不更无法无天,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好好看着你,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爷交代。……你们呆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大小姐带回房里。”
“夫人,小姐现在生病了,如一直躲在房中……”
小炎开口求情,真是无法无天了,我雪姬居然也被个侍女踩在头上,待她未说话,我狠狠的甩她一巴掌。
“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的地了。”转而对身边一动不动的下人喝道,“给我带回去。”
“放开我……”
看着瑶千苗使劲的挣扎,歇斯底的叫喊,我的心愈是清朗,她那病态的身体又怎么敌得过满身横力的下人,真是个被宠坏的丫头,乖乖的不就好了。待她被深锁房中,拍着门第沙哑的叫喊,更是令我称心如意,痛快人心。
“你拍啊,叫啊!平时你得万千宠爱,高高在上,我要让你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什么感受。”
我把她关了一天,想着她现在身体一定很虚弱,有些怯怕,毕竟是康定的心肝宝贝,要是搞出人命就糟糕。
正要唤人开锁放她自由,偶尔在府中做客的伊原翱翼居然出现,看他神色气势汹汹,让我疑惑,突见他身后跟着瑶千苗的侍女小炎,便明白他为何到来。
“伊原大人,我家老爷还未回来,要什么事等老爷回来再说吧,请回。”
我满脸笑容委婉的下逐客令,其实对这年轻人我甚是喜欢,如若配以我家雪莉,那是多么幸福。
可他居然当我透明,直走向后院,一干下人上前阻拦,看着他冷傲的面色,都略显出一丝惧怕。
“伊原大人请你自重,这可不是你的府邸。”
“夫人,不知你可听中泽大人说过,如若本大人要恭候本府,随时欢迎。夫人你就是这样招呼我!”
他语气凛冽,又拿康定来说,我不得不让三分。
来到瑶千苗房门前,他便高举配剑把锁链劈开,打开房门,看见瑶千苗已经晕倒在床前,我霎是害怕,但见他心疼的紧抱着瑶千苗,痛恨之心上涌,我折断身后的花枝,刺扎进指中渗出血。
为什么人人都爱瑶千苗,为什么康定既能接受我却不能接受雪莉,我并不自私,是他给我有尊严的人生安稳的家,我可以待瑶千苗如亲生女,可为什么他要送走雪莉。
第 7 章
(十)瑶千苗
我跌跌撞撞的走到床前躺下,看着手中的青娈火凤刺绣,想到了母亲,泪水夺眶而出。
好痛苦,母亲,你在哪,瑶千苗想你,母亲……
刚才被雪姬母亲锁在房里,天已黑了,她还不放我出去。不明白雪姬母亲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母亲逝世后不到两个月,父亲就娶她进门,我仍然记得她投给我的第一个眼神便带着痛恨,是因为父亲爱我多一点吗!这么多年来为了让她的心得以平衡不管她怎么骂我都不回嘴,为什么她就是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
母亲,你告诉千苗,我该怎么做!
在思念母亲中,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身体很难受,连呼吸都困难,不知睡了多久,脑海里突然微弱的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是母亲吗!
我努力睁开眼,还是模糊一片,全身乏力,想张嘴说话都困难。
“怎么脸这么烫!”
“我去请郎中,伊原大人请你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是小炎的声音!
“瑶千苗。”
翱翼,是翱翼。
泪水在我微闭的眸中溢出,我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抱在怀里,身体难受的我,却觉得很幸福。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
不,这不关你的事。
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往他怀里挨着,即使要死去,能死在你怀里也无憾。
不多时日,我的身体已经痊愈,父亲也从外地回来,我没有告诉他雪姬母亲对我做的事情,当他心疼的抚着我的脸怜惜的说‘父亲不该扔下你出外办事’之类愧疚的话,眼睛看向雪姬母亲,平静的脸上透着悲伤,有时候我真想试着和她倘开心扉谈心,可每当她看着我的脸露出愤恨的神情,我就什么都说不出口。
虽然雪姬母亲很过分,但因这件事,翱翼所表露出对我的紧张,让我总在思绪神游时迷离恬笑,他真好。
不久后宫里要竞选武将,做为圣上身边护卫的翱翼要在武将的最后一次比试中和各入选武将进行较量。刀剑无眼,如有什么差池伤到怎么办,我得到父亲的应允和小炎来到城外的深山寺庙祈愿,以前听家里的侍女说细心与担心是女子的天性,我不解此话的意思,现在的我,终于了解这句话。
“小姐,你要不要也祈愿你和伊原大人的姻缘呀。”待我正要离开寺庙时,小炎取笑似的说。
“哈,你敢取笑我,你这丫头越没大没小了。”
话虽这样说,但不可否认小炎说中我的心事。回首凝望庙宇,满心想再次过去祈愿与翱翼的恋情,可女儿家怎么可以不顾羞涩之心,最后还是不敢那么袒露的做出这一举动,便不了了之,准备下山。
在下山路上,我们见到许多衣衫褴褛的贫民都无精打采的艰难蹒跚着有气无力的身子。我奇异的看着他们从我身边走过,这时传来小孩凄凉的哭喊声,抬眼看过去,一位满脸无奈与疲倦的母亲牵着幼小的孩子,只能默默的听着孩子沙哑的哭声。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泪花,把篮子里的包子全递给孩子,孩子的母亲浸着泪水连连向我道谢。
我苦笑,看着母亲牵着孩子继续行走,却没拿我刚才给她的包子吃,只是看着孩子吃,苦涩的心情一涌上来。
“母爱真伟大,看着孩子吃饱自己也就满足了。”
“小姐!”小炎轻轻叫唤,“回去吧,饥饿的贫民随时都会狂性大发,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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