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独宠:兰陵王妃

第114章


    为何?只要在洛阳,我就会心生一种熟悉眷恋的感觉?
    临风远眺时,总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固执,深信,相信长恭他会来洛阳,一定会。
    “翎姐姐。”萧飒一袭戎装铠甲远远走来,身姿飒然,笑容明俊,“你们又来给将士们送吃食了?”
    我含笑点点头,“秀秀在那边,正四处找你呢。”
    当日,洛阳闭城,所幸萧飒的朋友田纪竟是洛阳城中一方富甲,于是,我们得以通融入城。
    自九月初八洛阳被围城之日起,展眼,已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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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被围三旬,一旬为十天,共计三十天。
注2:年近五旬,此处一旬为十年,年近五十。
战洛阳 2
“手里拿的是什么?”清脆的笑声响起,秀秀从萧飒身后突然蹦出,一把夺过他手中握着的布帛,摇头晃脑大声念道,“能斩段思文……”迟疑了一下,秀秀又读,“…能斩段思文并出城降者,拜太尉,封开国郡公,邑万户,赏帛千万。”
    她展开另一方布,这回声音小了许多,继续念道,“洛阳诸将士,若有斩北周尉迟炯者,一依此赏。”秀秀长睫轻眨,疑惑问,“萧飒,这是什么呀?”
    “城外周人用箭射入的募格,段大人吩咐我们,亦如此写,反射回城外。”
    “嘿,段大人可真行。”
    “那当然。”萧飒笑了笑,转而蹙眉道,“周军连续攻城七天,足足用了五十万枝箭,如今城中箭矢不足,段大人也正发愁呢。”
    洛阳城外,周军连营结帐十数里,风吹时,连绵的帐顶如白浪翻滚,一层层涌向洛阳城。我行至北壁墩台,顿时发丝乱舞于风中,此处四面开阔,视眼无任何遮掩,凝眸望向城外的周军,我略一思索,轻声道,“萧飒,我有办法。”萧飒与秀秀眼中均一亮,我合掌在他们耳边如此一说,两人顿时喜出望外,萧飒喜道,“翎儿,你可真行,上次你教我的……”
    “嘘。”我连忙伸指示意,他四处张望,低声道,“段大人一直夸我,好几次我都差点说出你来,明明是你的计策,却让我虚领了这功,总觉得心中亏欠。”
    “萧飒,现在是救洛阳,并不是你我论功之时。”我浅然一笑,“更何况,我终是女子。”
    秀秀在一旁边不服道,“女子又如何?翎姐姐,我就觉得你是巾帼不让须眉。”
    一句话,却让我怔忡痴立,刹那陷入回忆里。那时在邺城,未去突厥前的闲散时光,正是我与长恭情深缱绻之时,每日里无所事事,我便随他学玩握槊,输了,偏又不服,吵嚷着将槊子藏在手中想要反悔,长恭戏谑道,“木兰,你终是女子,为何如此要强?”我便拿槊子轻敲他,笑道,“女子又如何?巾帼难让须眉,你可别瞧不起女子。”
    说罢,又学了小香玉的模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翘起兰花,浅笑盈盈唱起豫曲来:
    “高大哥讲那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
     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
     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你要是不相信啦,请往我身上看,
     咱们的鞋和祙,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啦。
    邺城的三月春深似海,梨花簇簇、堆雪枝头,我的歌声清亮,一板一眼,架势摆得十足,唱至“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雄,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时,自己却也崩不住,弯腰大笑起来。
    长恭呢?早笑得一旁揉肠子去了。我犹在洋洋自喜,“以后可还敢小瞧我们女子?”他自身后环在我腰际,一双丹凤眼清澈映着我的倒影,缠绵的吻印我唇角,低低的笑:“小娘子,夫君岂敢小瞧于你。”
    长恭,长恭,一次次痴念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任心肝俱裂,一次次陷入触手难及的回忆里。
战洛阳 3
正如花木兰在歌中所唱,男儿为家国征战于疆场,歃血激昂、奋勇击敌;而妇孺与老人们也未曾闲着。如今,洛阳城中的女眷,亦穿行于烽烟之中,送吃食,护伤者,于初冬的寒风中,为征战的将士送去亲人般的暖意。
    一个上午,我接连替四五个伤兵包扎伤口,一时起身过急,顿时天旋地转,幸得一名兵士自身后一把撑住我,焦灼道“翎儿姑娘,你没事吧?”
    我回身摇摇头,笑道,“没事,不过是蹲得久了,起来急,有点头晕罢了。”
    秀秀望见,迅速起身跑过来,她渥着我的手,急道,“翎姐姐,让你今儿休息,你偏不,你瞧你瞧,脸色这么苍白,手也这么冰凉,不行不行,你还是快回去歇着,这儿有我们就好了。”
    “秀秀,我当真没事,我的手脚畏寒,一到天冷时就会这样。”更何况,洛阳城墙实在太高,冷冽寒风一吹,愈发冷得入了骨髓。秀秀心疼道,“你还说呢,今儿早上那碗粥,我见你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我一向胃口很小的。”怕她担扰,我微笑道,“加之最近也没什么胃口。”昨夜,秀秀因心疼我,偷偷让让田府的下人为我做了一碗鸡蛋面,结果才放下碗筷,穿庭过院时,冷风一吹,登时胃里翻江倒海吐了个干干净净。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回去。”秀秀不管不顾,一定要拉着我回田府。
    那位我刚替他包扎过伤口的小兵亦撑起身子,劝道,“翎儿姑娘,你回去吧,你每天都辛苦来回好几趟,若当真累坏了,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一时,附近或坐或卧的几个受伤兵士,皆齐声道,“翎儿姑娘,正是如此,你就随秀秀姑娘回去休息吧。”这些齐声劝慰的将士,眸中皆有真挚的谢意,凝望着他们一张张敦厚质朴的脸庞,我终于点头答应。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寄住在萧飒的朋友田纪府上。田纪是洛阳豪门望族,府邸内亦是雕栏玉砌、庭院深深。战事一起,洛阳城中的富贾纷纷拿出府中存粮接济百姓,田纪年纪虽轻,却已富甲一方,出手亦阔绰大方,这几天来,田府所有的下人,都忙着熬粥煮食,送去给征战的将士及城中的平民。
    一回到田府,我气色略好,又开始帮着大家熬煮粥米,秀秀见劝不住,亦蹲下身子,帮我一起添火加柴。
    -----------被办公室同事传染了感冒,痛苦中,今晚会更,但会很晚----------
战洛阳 4
“翎姐姐,你如今愈发瘦了。”秀秀心疼的望着我,又戏谑道,“姐,你知道吗?萧飒告诉我,那些兵士在后面悄悄议论你,说你是冰雪捏成的美人儿,他们还说,与翎儿姑娘说话时,须得屏息静气,只怕呵一口热气,你就会化了。”
    秀秀学起他人话语来,表情丰富、惟妙惟肖。我脸微微一红,道,“哪有那么夸张。”
    每日清晨,凝望镜中的自己,素颜青鬓,落寞如雪,似乎,当真瘦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常会觉得身体气血不足,慵懒嗜睡,更有一件心悸之事积郁心头,不敢思量,不去思量,心中却日益不安。
    将一根根干柴添入灶底,我轻声问道,“秀秀,那些草人扎得怎么样了?”
    “萧飒说了,黄昏前一定可以扎够五千个,如果每个草人能得二百枝箭,那么一百万枝箭,很快就能得手了。”“嗯。”我微笑颔首,起身抱过一捆新柴,笑道,“得与不得,明晨便可知分晓。”
    这夜,我依然是睡意沉沉。秀秀睡眠却浅,几次三番蹑手蹑脚下床,推开窗棂,仔细去聆听远处的动静。我被惊醒后,睡意惺忪,道,“秀秀,哪里就听得到呢?”
    “翎姐姐,吵醒你了?”秀秀整个人缩回被窝里,冰冷的身子挨着我,笑道,“上回周军夜袭南门,我们不是也听到了声音吗?”我渥着她的手,笑道,“睡吧,这夜半冻人,你还如此折腾,仔细冻着。”秀秀轻声道,“我睡不着,好担心萧飒,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不会有事的。你呀,整天萧飒长、萧飒短的挂在嘴边,真真是不害臊的小丫头。”我取笑她着。
    秀秀不依了,“我不小了。过了年就十五了,在我家乡,女娃到这个年纪都已经要许人家了。”
    我轻笑道,“原来是小丫头思嫁了。”
    秀秀嗤嗤笑着,亦不否认,又仰首问道,“翎姐姐,你咋没嫁人呢?”
    “我嫁不掉了。”我淡然一笑,道,“没人要我。”
    “胡说,怎会没人要你?”秀秀眸光水灵,迅速摇头道“姐姐,你都不知道,洛阳城有多少男子在跟萧飒偷偷打听你呢。”又撑起手肘,疑惑道,“对了,刺史段大人也问起过你呢。”
    “段思文大人?”
    “是的。他问萧飒,你可有兄弟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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