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大学录取通知书回来那天，表姐当着我的面将通知书撕了稀巴烂。
    叔母死死压着我：“想出去？你这辈子都得舔着我女儿。”
    我亲爸在一旁安慰表姐还时不时踹我两脚。
    我勾起唇角看着角落的红灯一直在闪烁。
    蠢货。
    多来几次我能给你送到局子里。
    1.
    叔母一直都不喜欢我。
    我妈死的那天，我被叔叔领到家里时，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辛辛苦苦在家替你操劳，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对得起我们莉莉吗？”
    而我的表姐林莉穿着白裙子，怀里抱着兔子玩偶，要哭不哭的表情挂在脸上，像个纯洁的小公主，跟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叔叔没管她们，把我送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
    门关上时，我看到表姐和叔母的表情如出一辙的狰狞。
    第二天一早，叔母像变了一个人。
    她温温柔柔抱抱我，还给我剥了个蛋。
    吃完饭后，叔叔就去出差了。
    我知道，养两个孩子总比养一个费钱的。
    叔母会给我剥蛋是叔叔答应把房子过户给她，再多出去工作赚钱给她。
    从那以后，我很少见到叔叔，每次回家他都来去匆匆。
    但他每次都会给我新衣服，为数不多的相聚总会留时间听我说话。
    我一向报喜不报忧。
    新学校很好，同学们很好，叔母对我也好，表姐也好……
    叔叔很开心，他为了多挣钱揽下公司好几个项目，每天忙碌得不找北。
    我被照顾的好，他也高兴。
    短暂的团聚后，叔叔又走了，其实我想他留下的。
    表姐站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贱种，看什么看？那是我爸！”
    “让我看看我爸又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全都给我！”
    刚刚贤妻良母的叔母点了烟：“去，把碗刷了。”
    我站起来点点头。
    我本就是寄人篱下，多帮帮忙总是好的，我该勤奋点，要不然叔母不高兴，一家人就都不开心了。
    夜深人静时，我会躲在被子里哭。
    我其实想给叔叔告状的，叔母一点也不好，她拿走我所有的礼物逼我穿表姐不要的衣服。
    新同学听表姐说我是个哈巴狗也都讨厌我。
    他们都说我有自己的爸爸还抢姐姐的爸爸，好不要脸。
    对，我是有爸爸的，只是他讨厌我。
    我为数不多的记忆力，每次爸妈同框都是以吵架结束。
    后来我妈抑郁症自杀，我死扒着我妈的尸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爸赶来时没向我妈看一眼，把我拽起来狠狠给我一巴掌。
    “哭什么哭，死了就死了。”
    “你是我的种，我还能不管你？”
    可是他真的没管我，那天晚上他接了一通电话就把我丢在火葬场。
    要不是叔叔赶来把我带回家，我恐怕早就死了。
    叔叔不在家的时候，我负责做饭、刷碗、拖地、浇花……
    有次叔叔提前回来想给我们一个惊喜，门一打开就是小小的我跪在地上收拾碎片擦地。
    叔叔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就这么照顾她？让她擦地？”
    叔叔快步把我抱在怀里，看到我被碎片划伤的手红了眼眶。
    叔母先发制人：“你这侄女被我惯的，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不吃，还摔碗。”
    “我要是现在不教她礼仪规矩，长大了还得了？”
    表姐适时得哭了起来：“爸爸，对不起，我应该拦着妹妹不让她摔碗的，可是她摔了太多了次了，我……”
    叔叔问我是真的吗？
    我看着面前母女俩人的表情点点头，压下酸涩的情绪，“对不起叔叔，是我太任性了。”
    晚上睡觉时我听见主卧里叔母在哭。
    “你这侄女在自己家还这么大小姐脾气，以后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