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阴人

    过了半个月。
    姜婉从外面走进来，“老公，你的眼睛瞳孔居然是青色的，跟戴了美瞳似的”。
    “有镜子吗”江小森问。
    姜婉从床头的包包里拿出化妆镜递给江小森。
    江小森拿起镜子照照，他的瞳孔确实变成了青色。
    江小森穿好衣服下床往外面走，不知为何，他出门就感觉太阳过度刺眼，阳光照在身上比较热。
    姜婉陪江小森来到田里，他父母正在田间劳作，俩孩子满田里乱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太阳不是很大，但我还是感觉热，难道是躺了半个月体质变差了？”江小森纳闷。
    “不是你躺久了体质差了，而是你的体质变化了，你的身份变了”江父说。
    “爸，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姜婉问。
    “我们江家和别人家情况不一样，小婉，你是不是发现家族里气氛比较特别，很沉闷很严肃很死寂，有着压抑感？”江父说。
    “是啊，我都不敢说话”姜婉点点头。
    “你注意到了家族亲戚都多少不正常吧？”江父说着坐在田埂上歇息。
    “是的，注意到了，不是身体出点问题就是精神上多少不正常”姜婉说。
    “我左脚有些跛，你妈她手腕崴过，这都是最轻的，其他人不是身体严重残疾就是精神不正常，这是不可避免的”江父说。
    “不可避免的？”姜婉察觉到不对劲。
    “家族里就我身体健全精神正常”江小森回过味儿，“我终于找到原因了，怪不得亲戚们看我那眼神怪异”。
    “我和你妈从小把你送到你姑姑家，一年到头不让回来就是为你好”江父说。
    “爸，我眼睛睁开了，你说会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的”江小森说。
    江父看向田间远处，江母带着俩孩子逛田埂，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俩孩子到了乡间田头放飞了自我到处跑。
    江父转过头看江小森，“你眼睛变青了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了”江小森说。
    “我们江家老祖上就是吃阴间饭的”江父说。
    “吃阴间饭？”姜婉疑惑，“是做丧葬有关生意吗？”。
    江小森若有所思。
    “过阴知道吗？”江父问。
    “很多恐怖小说，尤其国产恐怖电影有提到过过阴，是像那样的吗？”姜婉问。
    “没看过，不知道”江父说。
    “怎么过阴呢？”江小森问。
    “我哪知道，整个家族只有你过世的爷爷知道，他老人家也没留下笔记什么的，这得你自己琢磨”江父说。
    “上一任过阴人死亡后，由祠堂供奉的祖宗们选出新一任的过阴人”江父说。
    “家族似乎有很多忌讳，比如爷爷的葬礼”江小森说。
    “过阴与阴间打交道，次数多了身上纠缠的阴气就越重，对身体产生损害，过阴人身体素质都很差，大多短命，好在现代科技发达医疗水平高，注意疗养活个五十多岁不成问题，你爷爷就活到了七十多岁”江父说。
    “听起来挺可怕的”姜婉说。
    “再可怕那也没有穷可怕”江父说。
    “那倒也是”姜婉笑着说，公公这人还挺幽默。
    “过阴收费是很高的，一百万起步，最起码三百万到五百万才做一次，刚说了过阴者身上阴气重，别人接触会受影响轻则身体异样重则身死，不与小森他爷爷接触尚且如此，如果接触非死即伤”江父面容严肃。
    “竟然这么严重？”江小森面色严肃。
    “当然”江父说。
    “其他人不害怕吗？”姜婉问。
    “当然害怕，可害怕也不能跑”江父说。
    “为什么？”姜婉问。
    “两个原因”江父说。
    “过阴次数越多身上阴气越重，到了一定程度会覆盖一定范围，为了不祸及他人，家族规定过阴者不能离开江家一定范围，家族亲戚就遭殃了。过阴费用很高，但九成拿出来分给家族亲戚们，一方面对他们的弥补，另一方面，过阴者阴气重会引来邪祟，亲戚们会护佑过阴者，这年头钱这么难挣，再危险也没钱重要”江父说。
    “小森你作为过阴者的特征就是瞳孔变为青色，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青色吗？”江父问。
    “不知道”江小森摇头。
    “青色能够见鬼，听说阴间都是雾蒙蒙的，普通的眼睛在阴间什么都看不见，青色的瞳孔能够看见东西”江父说。
    “这不就是夜视仪嘛”姜婉笑着说。
    “大概就是这原理吧”江父说。
    “你爷爷他过阴次数很多，身上阴气重的吓人，跟鬼没两样了，大白天出门都怕被太阳晒死，晚上邪祟又多，基本上都不离开他那间屋子”江父说。
    “家族里那么多人为什么选我做过阴人呢？”江小森问。
    “做了过阴人，等于被锁在这么大点地方，没有了自由”江小森说。
    “为什么选你做过阴人，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死的，家族必有一人会担任过阴人，其他人包括你爸我都试过了，祖宗们都不满意，你是最后一个进去祠堂的，不选你也选你”江父说。
    “那还不如我第一个进去”江小森无语。
    “你爸我哪知道祖宗们一个看不上，想着其他人要是看上了，那你不就不用进去了嘛”江父说。
    “爸，爷爷都这样了，那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自我隔离不能跟外人接触”江小森问。
    “你跟你爷爷情况不一样，你爷爷他过阴次数那么多都是很早以前的了，现代人大多不信过阴这一套，没几个人找上门的，只要不过阴，或者少过阴，身上阴气少，问题不大的”江父说。
    “那就好”江小森放心了。
    “你爸我觉得，不过阴还是不行，作为这一任过阴人，不会过阴怎么行，最起码过一次，熟悉熟悉”江父说。
    “那我回去琢磨琢磨”江小森说，他离开地头，回去思索怎么过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