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玉

第31章


他不是以为书生是你未婚夫么?”
  
  阿莫抬眼看傻瓜一样的瞧了吴名一眼,又闭上眼道:“那不是‘未’么,他那种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为了个妹妹,什么都做得出。”
  
  “为了妹妹?”吴名不解,却誓要追根究底的问道,“先别睡,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阿莫被吴名的摇晃折腾的睁开眼,不爽的拍开吴名的手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侯爷恋妹恋到娶老婆也要是媛儿喜欢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那你不会是答应了吧……”吴名呆呆的接话道。
  
  阿莫莫名一肚子火,对他吼道:“是啊是啊,我答应了,怎么,这干你何事,快点给我滚出去,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名脸色一白,看到阿莫背转身子不理自己,心里闷得发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槿园,怎么出的侯府,待意识回来时,已经到了白日待过的老地方。
  
  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叫醒,崔玉郎是一肚子的火,但看到叫醒他的是吴名,况且对方的神色十分的不对劲,他忍住腹诽咒骂,乖乖起身道:“出什么事了?”
  
  吴名没吭声,抛了一个酒壶过去便转身出门。
  
  崔玉郎暗暗苦笑了声,披上外袍跟了出去。
  
  并排坐在了廊桥的栏杆上,看着月影在水面破碎又复圆,崔玉郎试探的问道:“吴兄遇到什么事了?”
  
  吴名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叹了口气,闷闷说道:“老子把她当成宝贝供着宠着,她却把老子当作杂草破布爱丢便丢,爱骂便骂……你说,玉郎,我这是何苦来哉!”
  
  崔玉郎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原来是为了那个少年,他晃着酒壶,很不是滋味的劝解道:“也许他也是有口无心,我瞧那位小公子率真可爱,或许,他不明白你的意思……”
  
  吴名又大口饮了酒道:“不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我就差没直接要了她,她还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崔玉郎听到这话一瞬间面色苍白,他掩饰似的喝了口酒,却被呛到喉咙里,捂着嘴咳嗽着。
  
  吴名却没在意崔玉郎的动静,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吴名纵横江湖数年,自问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讨好过人,她是第一个……哈,我这算什么,怨妇似的……算个什么玩意儿……”
  
  崔玉郎低着头,没有吭声,他死死的捏着酒壶,在月光下犹能看见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其他动作,包括言语。直到吴名喝醉了几欲跌下湖去,崔玉郎才伸手一捞,把吴名扛在肩头,拖回屋里。
  
  他记得吴名和自己一样从未醉过,可是今夜,却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宁愿这一晚没有见过吴名,没有听过那些抱怨,也不想独自一人,抱着地窖里珍藏的佳酿,坐在廊桥,一醉方休。
  
第二十九章 解阵之人
  
  第二日一早,阳光依旧和煦,风仍是秋天里独有的萧瑟,桂花初绽,花香萦绕,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而人却多了另一种心思。
  
  吴名头痛欲裂,揉着脑袋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并非熟悉的客栈,才醒悟到昨夜去了何地。他记不清昨夜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抱怨了一通,便醉了,一想到昨夜给朋友添了诸多麻烦,还鸠占鹊巢的霸占了别人的床铺,吴名心里就觉惭愧。
  
  走至桌前喝了两杯凉茶定定神,吴名理了理凌乱的衣袍,深吸了口气,开门出屋。
  
  花香夹带着酒香,迎面而来,吴名留意闻了闻,眼中难掩惊讶,若他没有料错,这酒香缘自琼花酿,一年只有五十坛,千金难买。当年他曾因这酒结识了崔玉郎,若非这酒足够珍贵,他又怎会出手。他虽不嗜酒,却也爱酒,更知崔玉郎嗜酒如命,这好端端的琼华酿,这般浓郁的酒香,不知得怎样的海饮狂倒,吴名向远处望去,廊桥上一抹白色泄露了友人的踪迹,吴名失笑,放轻脚步走去。
  
  正要唤崔玉郎的名字,吴名张了张嘴却选择了住口,因为他发现,那酒坛竟倾倒在侧,酒水已随着斜坡流入湖里,再看崔玉郎胸前酒渍,也不知浪费了多少佳酿,吴名心疼的扶起酒坛,正纳闷着玉郎怎也借酒浇愁,却发现他似有所觉的动了动身子。
  
  “玉郎?玉郎?”吴名拍了拍崔玉郎的脸颊,试图叫醒对方,奈何崔玉郎挪了个舒服位置靠着廊柱睡得正熟,吴名无奈,看着时辰已不算早,只得架起崔玉郎回他那朴素屋子。好不容易将他放倒在床上,吴名也懒得再做其他,拿了纸提笔在桌案上留了一个字条,便先行离去。
  
  一夜过去,吴名该气得也气过了,答应的事依然会信守承诺,算好今日去城郊找那位澹台先生,他不打算再推迟,尤其是昨夜听说了侯爷的异样举动,他更不想阿莫多待侯府。一夜宿醉,避了人群风中疾奔,到也清醒了许多,吴名先转道回客栈提了佩剑,便借了客栈的马匹直奔城外南郊。
  
  而被他暂时遗忘了的友人崔玉郎,早在他离开之后便睁开眼醒了过来,他的眼睛因为疲惫和酗酒而布满血丝,跌跌撞撞的爬下床去看吴名留的字条,明知不可期待,但看到吴名简单一句先走了,依旧哑然失笑,笑得干涩而悲凉……
  
  吴名骑了马出城,环顾四周,多是荒野平原,远远看见西南处有一片密林,调转马头便往那里而去。
  
  虽然看似没多少路,但实际抵达林子也足有一个多时辰,吴名勒住马打量四周,却不见人烟,心里略有疑惑,但想着隐居之人必然是选人迹稀少之地,便也释然的下了马,提着剑徒步进林。
  
  林子茂密不见阳光,沿着小道进入,没多久便失了路,吴名放眼望去,眼前只余下四面八方的密林和地上厚厚的落叶,也不知这落叶堆了多少年。吴名叹了口气,挑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走,本想着若按玉郎所言,找对位置,没多久便会有人迎接,但他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却不见半个人影,正欲往回走,眼角瞥到身旁的树干,却是一惊。因为那是他最初进林失去路迹后在树干上划下的记号,没想到走了那么久的路,居然回到了原地,吴名心中一沉,猜到是澹台先生不欲见自己,可是此番前来,他并不打算空手而归。握紧了手中长剑,吴名提气疾奔,势必要突破这道障迷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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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水叮咚,缓缓流过一个人的脚边,幽静如画的朴素院落里,那个人手持书卷,聚精会神。玄黑的广袖罗袍穿在这个人身上,显露出一种庄重和沉稳,那张清秀柔美的脸庞,是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和淡定。
  
  远处,一个青袍男子大步走来,眉心微微蹙着,坐着的人若有所觉的抬起眼,那双睿智的双眸,深邃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先生!”青袍男子轻唤了句,随意的坐在了这人对面,神色略微踌躇,欲言又止。
  
  被称为先生的人打量着青袍男子,淡淡开口道:“浩念,可是为此刻院外之事不解?”
  
  那声音虽然沙哑低沉,却是的的确确的女子声线。这一辈的澹台,其实是位女先生,有人知,却大多不知。然而就算清楚的人,见到澹台本人,也会下意识的忽略了性别。因为那份气质,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李浩念坐在澹台对面,回头看了眼院门的方向,点了点头道:“先生既然不愿见他,为何还放其乱闯。”
  
  澹台轻叹一声,放下书卷起身,背着手眺望远处,虽然看不见阵法里被困的人,她却似有感触,答道:“我不欲害他,他却因我而害。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化却这一劫,但……唉,罢了,浩念,能劳烦你引他进来吗?”
  
  李浩念道了句好,起身出院。
  
  澹台低着头漫看那溪水流动,眼中略微感慨的低喃道:“痴人,谁又不是呢……”
  
  吴名被这迷阵折腾的烦躁火大,虽然阵法不欲伤人性命,但这种戏弄人的感觉,依旧让吴名心情极为糟糕。正想着不顾一切的把周遭的树都砍了,远远的却瞥到了一抹青色。
  
  吴名立刻朝那个方向疾奔过去,果然有一人背手而立,那人年纪与自己相仿,却有种虽不张扬却成竹在胸的自信和气度,吴名还记得玉郎说过引路的只会是侍女,那么此刻站在这儿的人,只会是……吴名稍一思考,人已到了对方面前,于是抱拳一礼道:“阁下是澹台先生吗?”
  
  李浩念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他不愿忤逆澹台的意思,所以还是抬手引路道:“先生在院里等候,阁下请!”
  
  吴名难掩惊讶,听对方的意思,他不是澹台,那他又是谁?
  
  李浩念没有理会吴名的疑惑,他沉默的将人领进小院。
  
  吴名跟在后面,一进院子便看见一个玄衣广袖罗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睹水沉思,正暗自猜测此人的身份,就听身边的男子轻唤道:“先生,人到了。”
  
  吴名暗道果然,看那背影的风度也知不是等闲之辈,能被世人如此敬畏的澹台先生,自然不是凡人。可是,当那位非凡的人转过身来,对吴名微微点了点头时,吴名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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