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第五章(2)


左云飞伸出双臂把她揽在胸前,田野用力地推拒,说:“别闹了,你年轻漂亮的有的是,怎么想起拿我开心呢?”她越推,左云飞越用力,她后来的反抗倒像是配合,终于像两块磁铁碰撞在一起。田野瘫软如绵,左云飞顺势将她抱起,叫道:“宝贝儿,我想死你了!”
    田野卧室里的席梦思床几乎响了一夜,他们醒来时,已近中午。左云飞躺在床上伸着懒腰,说:“田野,田野,你果然太野!”
    田野说:“是你太坏,我一个人坚持了十几年,跟你这么一次,往后还怎么熬?”
    左云飞说:“你跟我去,我保证不亏待你。”
    “得了吧,你都老中青三结合了,我去算什么?”
    “我是认真的!”“只要程桥同意,”左云飞说着又压在她身上,咱们说走就走。
    程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田野开门,左云飞站在门口看着,他听见楼梯“嗒、嗒、嗒、嗒”一阵连成串的脚步声。随即,眼前一亮,程桥上楼来了。她戴着白色的鸭舌旅行帽,白短袖衫,白色牛仔短裤,白色旅游鞋,白衫很小,有意露出那个调皮的小肚脐眼儿。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肤,晒得微微泛红。背上行囊随意地斜挎在左肩,阳光般的女孩儿,阳光般的笑脸,左云飞像一只见到强光的鼠类顿感自己的丑陋和卑鄙,他在一瞬间几乎要放弃自己的计划。这时,只见程桥一愣神儿,“咯儿咯儿”笑道:“左叔,是你呀?”左云飞说:“程桥,这二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啦!”程桥说:“大什么大呀,距离我妈给我指定的奋斗目标还差一厘米呢!”左云飞笑说:“个头也能确定目标?”程桥说:“我妈的指标定什么时候来的呀?左云飞随口说:得太高,恐怕达不到!左叔,”“昨天晚上。”
    程桥正在弯腰换鞋,田野用力地瞪了左云飞一眼,说:“你左叔是昨天晚上从海州回来,今天早上才来咱们家的。你看你程桥,这腿,这胳膊!”田野从程桥的背上拿下背包,看见她身上有好几块擦伤。
    “没事,回来时又上长城,一不小心。”“淘!淘!你都多大了,还淘气,毛毛愣愣。”田野回身对左云飞说,“你看这孩子,从小就淘气,跟个野小子一样。”
    左云飞看着程桥的一举一动在心里说,难怪程思伟把程桥当做掌上明珠,这孩子确实优秀,田野真的值得为她守候。她的轮廓很像田野,只是肤色有较大的差别。迎着日光,她的嘴唇上面和腮边的绒毛清晰可见,“真是个毛丫头。
    他说:”程桥“咯咯”地笑着,说:“左叔,也不知道我妈是夸我还是骂我,反正打皮骂滑了,”说着,摘掉帽子,扔给田野,“妈,暴洗,和衣服一起,一股海蛎子味儿,左叔,你去海州发展啦?那里好吗?”
    “还不错,那里比咱们这儿发展的要快,改革前沿嘛!”
    “嘿,太棒了,看来,我的选择绝对正确!”程桥踮起脚,扬起手“啪”地拍了一响,说,“左叔,我报考的就是海州的海州大学!”她随后说了一句英语。弄得左云飞莫名其妙,说:左叔时刻欢迎你!
    “你真的要去海州啊?太好啦,”“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程桥的兴致骤减。左云飞心中暗喜,说:“分数不够也不要紧,还有自费生,只要你想去,左叔保证你百分百!程桥,先去看看?”程桥顿时眼睛一亮,嚷道:“妈,我和左叔一起去海州玩几天,行吗?”田野说:“月底就该发榜了,定下来再去还不行,急什么你。”左云飞说:“你们一起去,我那里吃、住,都方便。”
    “妈,太好了!”程桥跳起来,抱住她的母亲撒娇,“妈,咱们去吧!”
    程思伟做梦也没想到左云飞会骗走他的老婆和女儿当人质。他从包房里出来,一路往楼下走,脑袋嗡嗡响,身体像驾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办公室跑,好像跑到办公室就会有主意。左云飞在电话里得意扬扬:“程大哥,我左云飞打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儿,田野和程桥都在我这里,她们现在肯定是什么事都没有,但过几天我就说不准了。”“你说啥?左云飞,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大哥,你也不用太着急,五天之内,你只要把钱汇到我的账户上,她们在我这儿玩几天就回去。”“左云飞,桥桥是你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跟你亲近,你就忍得下心!她可要上大学啦,你可不能伤害她!”“大哥,你放心,我能伤害她吗?可我没办法,你只要把钱汇过来,我绝不会伤害她。”“我眼下不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嘛!”“那你就别怪我了,我手下这些人多数都没成家,老光棍子也不少,我就替你做主,给她们娘儿俩找个人家吧!”
    程思伟刚要说什么,左云飞“吧嗒”一声,关上手机。以“忍者神龟”著称的程思伟这时彻底蒙圈。他的钱全部都投入到工程和香烟的周转资金,三天之内无论如何也凑不到一千五百万。他用手像洗头那样胡噜一下流到脸上的汗水,又甩了甩手,几滴废水就飞溅到地板上。腿已无力支撑他的体重,一只手拄住桌面,瘫坐在靠背椅里。在他们的这个生态圈里,谁答应谁什么事,从来不用什么文书和同一类的字据,一旦失信,他们就会用他们特有的手段解决。从这个意义上说,左云飞完全有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去做。程思伟努力地镇静了一会儿,几乎把手里的香烟捏出焦油,他拨通她女儿的手机:“桥桥,你在哪儿?
    “爸,我在海州,在我左叔这儿!”
    “你还好吗?”
    “好,非常好,左叔给我们安排在大酒店里,住的是最好的房间。一会儿还要请我们去吃饭。明天,我和我妈先去学校看看。然后呢,我妈要去庙里上香。
    反正,一切都好,放心吧!”“傻孩子,你左叔是把你们当人质,他逼着我要钱!你和你妈要想办法逃出来!”“爸,你说什么呀?我怎么成人质了呢?”“他逼我要钱!”“你欠人家钱吗?”“就算,就算欠吧!”“那你为什么不还?”
    “嗨,你小孩子,别问了,我告诉你,快回来!”
    “爸,他如果真把我当人质,还能让我回去?如果你真欠人家钱,赶紧还给人家。”
    “嗨,你咋糊涂呢?咋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爸,我看是你糊涂!”
    程思伟说不明白,关了手机。听到女儿暂时没事,心情稳定许多。想了想,又给儿子打电话:“良子,别喝酒了,给小杜安排个地方,你快上我这来一趟。”“爸,我也正寻思这个事呢,等我想好就过去。”“你他妈浑蛋,你不知道我着急吗?痛快点儿!”
    不一会儿,程惠良奔上楼来,说:“爸,着急有啥用。”
    “你妹妹和你姨被人家当人质,我不着急,我能不着急吗?”
    程惠良不跟田野叫妈,对程桥这个妹妹表面可以,但在内心深处嫉恨甚深。她是他继承家产的主要竞争对手,这个矛盾迟早都要爆发。他甚至希望她出点什么事,那样,将来就省去许多麻烦。
    “问题是,着急没用。”
    “总得想个办法吧?”
    “她们,怎么跑那儿去了呢?”
    “赶紧凑钱吧,三天之内,那一千五百万不汇过去,桥桥就危险。”
    “我上哪儿整这么多钱?这酒店看着红火,费用太大,这个月能持平就不错了,香烟的货款又刚汇过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看着你妹妹被人家伤害?左云飞什么事干不出来?”程惠良双手在秃头上抓挠,挠着,终于挠出灵感,说:“爸,我有办法!”程思伟说:“嗨,你就快说吧!什么办法?”
    “他能抓她们做人质,我们就不能抢回人质?我让庆龙、红鹰去海州,把人抢回来!”
    程思伟振作了一下,又垂下脑袋,说:“左云飞既然打定这个主意,他会没有防备?你带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人家,跑到海州还能抢回人来?弄不好,只能激化矛盾,那不把你妹妹坑了吗?不行。”
    “爸,出其不意呀,左云飞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去抢人吧!实在不行,咱做两手准备,你呢,筹集钱,我派人去。万一失败,再给他钱也不晚,行不?”
    程思伟眯起眼睛探究他的儿子,欣赏他的儿子,这小子真他妈是突飞猛进。难怪他要小流氓代替老流氓,不但心狠,而且满肚子都是鬼点子,放屁都能放出花样来。这个办法也不妨一试。他说:“行,试试,要去就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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