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天下

一小时，两小时…过后。
    呼～！
    现实中，奚禹双目缓缓睁开，嘴巴微张，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太阳以从中天落下，
    午后的温度不再如午时般那样炎热干燥，奚禹额头也泌满了汗水。
    “这就是修炼。”
    奚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目光环视周围一个个盘膝而坐，紧闭双眼，还沉浸在浮影峰中的预备役学员们。
    修炼，先不急！
    弄清了杀道与杀气，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修炼与研究。
    ——目光从一少女身上移开，落在了浮影峰的右手拇指上面。
    第一杀道「感知」！
    “究竟存在不存在。”
    奚禹捏紧拳头，对于浮影山内是否有学院前辈，留下感知杀道相关心得理解，有着期待的同时也有着紧张。
    集中精神！
    寻着刚刚的感觉，浮动的心渐渐宁了。
    轰隆，隆隆隆隆。
    忽地，奚禹耳畔再次荡起一阵山岳拔地而起，隆隆的巨大声音。
    ——浮影峰•现。
    双眼完全闭起，他眼前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但很快黑暗就像被抹布擦去的灰尘，一处灰空，有几只青鸟飞旋的天空印在奚禹眼前。
    哟～！
    青鸟长鸣，奚禹视野就像从高空极速坠落的重物一般，唰地一下朝苍茫大地落去
    苍茫大地漂动着一尺高如还浪般的白虚色迷雾，朦胧雾水中有躺满尸骸、断旗、铠甲、杀兵、战车、古兽……
    战场！
    一处望不到尽头，染着斑斑黑色血污的战场，除了偶然的青鸟长鸣外，这个精神世界静到了一种仿若墓园的程度。
    “啪嗒。”
    精神世界中，奚禹双脚落地，站在了一片盖满身穿各式战铠的尸骸陡坡上，此处的精神世界明显有别于杀戮者介绍的世界。
    苍凉，
    残酷，血腥……
    “这就是学院前辈在浮影峰，感知这条杀道留下的精神世界？”奚禹心情没有了之前的平和，宁静的感觉。
    突然，
    ——呵呵～
    一声轻笑从陡坡顶端传来，精神世界中的奚禹当即本能抬头，朝笑声传来的位置望去。
    “咕噜。”
    只见，一个全身隐匿在黑雾的神秘人，盘膝坐于尸骸铠上，他手拿着一个乘满淡黄色漠酒的白色碗公，脚边放着小半缸漠酒，背后三尺有一断旗随风发出‘噗噗’的吹动声。
    酒水下肚，隐匿在黑雾中的神秘人垂了下头，与奚禹对视。
    银眼！
    透露出沧桑感，如幻银，如奚禹一般的眼睛，默默与其对视，两人视线在半空交错，碰触似乎穿越了时空的隔阂。
    银眼！？
    奚禹一刹那，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实中双眼剧烈颤动。
    “哈哈！”
    神秘人放下碗公，昂起头一把抓起酒缸，大口灌了起来，右手在漠酒的飞溅下，五指伸直，朝着一把布满锔口的锈铁剑抓去。
    ——锵嗡～
    三尺锈铁剑从尸骸拔出，剑尖带起了一串腥红的血花。
    “呼，呼。”
    神秘人手握三尺锈铁剑，在半空舞了两下剑花，笑声变得更加豪放，响彻。
    “……”
    奚禹静静看着，此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错觉，好似身在介于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世界，若不是早知浮影峰内的一切，都是学院前辈在很早之前便预先留下的，一定会陷入一段迷失。
    “不用怀疑，不用去猜测我的身份。”
    神秘人将手中三尺锈铁剑插回尸骸，又拿起碗公，为自己满上漠酒，发出低沉略带一丝沙哑感觉的声音，“下面我为你介绍感知杀道，这一条数百万年被视为传说的杀道。”
    男人？
    听到这个声音，奚禹心中至少确定了这神秘人的性别。
    “大陆数百万年以来，其实远远不止历史所记载的百人觉醒了感知杀道。”神秘人低头饮着漠酒，根本就不朝奚禹所在的前方望去，“这个数量远远在这百人之人上，真正的真相埋于历史的长河中，即便是我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觉醒了感知杀道，有多少拥有银眼血脉。”
    真相？
    奚禹感觉到这神秘人话中有话。
    “呵，好了闲话说到这里。”
    神秘人将酒缸放于怀中，抬头仰望着灰蒙蒙，有青鸟盘旋的苍穹，喃道：“感知这一条杀道，它不同于另外八条杀道，想要真正运用，掌控这条杀道需要拥有银眼，只有银眼才能将这一条杀道才能成倍地展现出，它应有的威力与能力。”
    “现在，说到这里。”
    神秘人豪饮着漠酒，述说着如今大陆许多人都不曾知晓的隐秘，“你还要清楚银眼这种血脉的由来，说起来从银戈存在历史记录的年代，开始追溯起源其实无人清楚，这种血脉最早诞生在什么年代，不过最初这种特殊血脉——被称为「杀星血脉」。”
    “……”
    奚禹静心聆听，同时暗暗记下神秘人所说的一切隐秘。
    “最初拥有这种特殊血脉的人类，凡是能够觉醒成为杀戮者，身体某个部位会发生变化，不同于正常人类。”神秘人放下碗公，银眼的目光聚焦到那一只展翅而飞的青鸟，说道：“而这种杀戮者一旦激发或使用杀气，眉心处都会自然出现一颗漆黑如污的六芒星辰印记。”
    印记？
    奚禹抬手摸了摸眉心。
    “这种印记是类似于胎迹的东西，是证明他们血脉的纯正性。”神秘人继续说道：“而不像我这种，或许是家族某先辈拥有这种杀星血脉，却无法觉醒而经过一代代繁衍，直至留传于我这一代，终于在一个契机下血脉重新得到复苏。”
    不纯正？
    听到这里，奚禹心底不禁想到自己也拥有着杀星血脉，并且十分有可能也是属于不纯正的。
    “我的血脉并不纯正。”
    说着，神秘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话的语气不禁夹杂着明显笑意，“不过修炼这感知杀道却是绰绰有余，毕竟拥有纯正杀星血脉的杀戮者，即便是我也仅仅遇到过一人而已。”
    即便是我！？
    奚禹注意到神秘人的用词，似乎从神秘人这口气来推测，当年这位千洛学院前辈是个大陆上知名的超级强者。
    不过也对！
    拥有这种杀星血脉的杀戮者，又在为学院留下自己的心得与理解，想来绝对是当时不得了，主宰千万生命的颠峰人物。
    自信！
    只要开口说话，这种感觉就通过话语清楚流露！
    “好了，关于银眼就说到这了。”
    神秘人低下头，朝奚禹所在的方向看去，说道：“——接下来是这感知杀道，修炼突破至兵卒级的问题了。”
    之前许多关于银眼这样杀星血脉的隐秘！
    或许，若非感知杀道的特殊性，相信这位千洛学院强者，绝不会这般轻易开口说出。
    “……”
    奚禹再次集中注意力。
    “所谓的杀戮四基，其实是兵卒级前需要达到的四个阶段。”神秘人左手轻抚着酒缸，轻声说道：“第一阶段——感知任何杀戮者的杀气；第二阶段——银眼穿透杀戮者身体；第三阶段——洞悉杀戮者体内流动的杀气；第四阶段——通过杀戮者体内流动的杀气，进行预判。”
    “这就是感知杀道的杀戮四基。”
    说到最后，神秘人笑了笑，为碗公满上淡黄色的漠酒，没有在继续说明，似乎是给像奚禹这样的预备役学员，好好思考的时间。
    “第一阶段‘感知’，第二阶段‘穿透’，第三阶段‘洞悉’，第四阶段‘预判’。”奚禹心底喃喃念着，神秘人关于感知杀道的杀戮四基。
    “不过小子，提醒你不要以为做到预判阶段，就可以尽情得意，骄傲！”神秘人一手按着酒缸，忽然提高声音，说道：“——兵卒的杀气浓度不过是10%而已，维持感知杀道的时间，可是十分可怜的。”
    杀气浓度！？
    10%？
    “……”
    奚禹现实了然地点了点头，为神宫内的杀道凝炼杀气后，每一个级别所能蕴涵的杀气，都会存在着一个上限值。
    兵卒级10%，骑士级20%，大帅级30%……
    当然杀气浓度即便接近了饱和，若是杀道感悟没有跟上，令神宫内的杀道形态没能及时衍变的话，那凝炼杀气就会失去效用。
    这和装水是同一个道理，若是容纳水的容器不够大的话，即使倒入再多的水那也将溢出，最终白浪费力气而已。
    ——而兵卒级10%的杀气浓度，能维持感知进入战斗状态，或许只有数分钟而已。
    “呼，呼。”
    神秘人又拿起了三尺锈铁剑，在半空舞动着时快时慢的剑花。
    ××××××
    三小时后，
    夕阳落下，黄昏已然到来了。
    4998号宿舍的回廊——
    嗒，
    嗒，嗒嗒。
    奚禹洋溢着微笑，心情喜悦，走在雕刻各种纹印的回廊上。
    “听完，那位前辈的感知杀道心得都这个时间了。”奚禹脚步生风，虽然在烈日下坐了几个小时，但精神却依然饱满，整个人处于亢奋之中。
    第一次进入杀戮者世界！
    让他着迷，让他兴奋，让他快乐！！
    ——他看到了拥有希望的未来，而不是灰色调的绝望未来。
    “感知重心就在于——预判。”
    奚禹回想着那位前辈的感知心得，不禁握拳，对于感知杀道的强大而激动。
    通过杀戮者体内流杀气流动至各个身体部位，而进行攻击与防御的预判，甚至连弱点都可以瞬间洞悉看破！
    可怕，实在可怕！
    可以想象不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对敌人无效的惊人画面吗？
    可以想象弱点被敌人洞悉，看破后被敌人一招打败或击杀的绝望吗？
    ——而这就是感知杀道令人绝望的强大之处！
    “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
    沉浸在喜悦中的奚禹，刚刚自语到一半的话，却嘎然而止。
    嗒～！
    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朝4998号宿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