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天下

“手！？”
    远望了片刻，奚禹目光逐渐从演武场深处，人影稀少的三年纪区域，掠过二年纪、一年纪的区域，落在了最外围的预备役区域。
    演武场入口处，是两只仿若从地下伸出，高度足有十丈，表面有着一道道弯勾状，似鱼一般鳞片，不知何种材料制作，何种用途的双手！
    五指高低不一，
    ——除了外观不似一般的人手外，做工却十分逼真精细。
    “去看看。”
    奚禹迈出一步，快步走下石阶，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这双怪手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奇怪东西。
    嗒，
    嗒嗒，嗒。
    脚步声音响起，奚禹身影逐渐远去。
    ……
    少顷，演武场入口——
    一，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一个个身穿学院服，或是身穿华贵服饰，或是廉价衣服的少男、少女齐齐盘膝而坐，他们一个个睁大眼睛，稳如泰山，眼睛完全没有半点眨动，专注看着竖立于演武场入口的怪手。
    好似在观摩绝世珍宝一般！
    神情凝重，没有一丝分神的状况发生。
    “这是？”
    奚禹小心地绕过怪手，从左侧的踏上了演武场，那金石感觉的地面上，余光正好扫到属于预备役区域的远端。
    有几名导师模样的男女，身前站着四个没有穿着学院服的孩子。
    三女，一男！
    “过去看看。”
    奚禹思量了片刻，快步走了过去。
    “注意听好。”
    一位棕色刺发，双耳挂着金银耳环，皮肤偏白，身高170公分，预备役质化系导师‘守杉’，为面前四个今日新进的学员，介绍道：“入口处的双手名为‘浮影峰’，传说这是一件七十年前，被当时一位副院长大人从远古遗迹中寻出，交给当时的第五教长‘智莆’鉴定分析……”
    嗒，
    嗒，嗒嗒。
    介绍刚刚开始，奚禹正好赶了过来，他的脚步声也引起守杉几位导师，以及四名新进学员的注意，他们纷纷转过头打量着，奚禹这个突然而来的陌生人。
    唰，唰，唰。
    目光齐齐集中在奚禹身上，准确的说是集中于奚禹别在胸口上的千洛学院徽章。
    “打扰…”
    奚禹未开口，女导师最先将头转了回去，其次是三个女性学员，似乎连一句询问身份的话语，都认为多余。
    无袖灰黑色衫衣，及一条至膝的布裤！
    一身廉价的打扮，
    与四个学员中，皮肤白皙，矮小，长相颇有蛙类感觉，身穿金丝白衬的男孩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平民，又是个重大运的土小子。
    “最终经过智莆教长的鉴定…”
    所有人当中，只有守杉一人冲着奚禹无声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加入进来，“这是一件名为‘石影’，可以记录图象、声音、文字的神奇古物——紧接着智莆教长在将其研究透彻后，为了方便学员平日学习与修炼，寻来当时学院内九位最强者，将自身对于杀道初期的理解心得，纂写编造成为一本名为「杀戮四基」的手册。”
    “最终将这「杀戮四基」以图象，声音与文字的方式记录至这浮影峰内，以方面后来的预备役学员，学习修炼。”说到这里，守杉停顿了下来，目光朝那名为‘浮影峰’的怪手看去。
    听到这，四人包括后来而到的奚禹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浮影峰的用途。
    “守杉导师，当时这九位纂写「杀戮四基」的强者，难道包括感知、狂暴、气场这三条特殊杀道，也一样精通吗！”安静一会，四人中一个金发戴着发箍的少女，问道。
    虽然她没有正式修炼！
    但感知、狂暴、气场这三条属于特殊杀道，这一点是最普通的常识。
    “呵呵。”
    守杉微笑，看着面前金发少女可爱的表情，右手抬起想要去摸一摸她的小脸蛋，“导师我可以告诉你，当时九位强者究竟在哪些杀道上精通，莫不要说导师我，即使是教长大人也不知道。”
    “……”
    金发少女却眉头一皱，小退了半步，心底有种原自本能的厌烦。
    ——呵～
    几个女导师嘴角浮现一丝讥笑，似乎在嘲笑守杉这个进入学院，还不足两年的菜鸟导师，竟然这么不知身份。
    男人！
    哪怕身为学院的导师，也改变不了世俗对于男人这个身份的偏见，与低视。
    “浮影峰，如人类的双手一样共有十根手指。”
    守杉一切看在眼里，右手重新放下，保持微笑继续说道：“从右手的拇指算起，分别代表感知、狂暴、加速、气甲、再生、分身、质化、体控、气场，以及最后左手尾指，关于凝炼杀气与感悟杀道的基本常识介绍。”
    “最为特殊的是，只要集中精神凝视对应的手指，你们神宫内所觉醒的杀道便会做出反应，让你们用精神看到相应的图象，以及声音与文字。”说到这里，守杉表情如常，对于刚刚小尴尬似乎早已习惯，“——所以导师只能够肯定，除了感知杀道以外其他的八条杀道，都有不同程度的介绍与心得理解。”
    感知！？
    闻言，四人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们都十分清楚感知杀道，这一条数在银戈大陆百万年历史当中，仅有寥寥百人觉醒的杀道，未被确定是否有前辈心得留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数百万年才百百人！！
    这千洛学院前后数百年的历史中，哪有可能出现感知杀道的拥有者！？
    “……”
    奚禹沉默不语，对于未来最初几年的修炼，忽然有了方向。
    上课，听讲！
    是学习杀气九道的一环，这浮影峰内所记录学院前辈所留的图象，以及声音与文字，又是一环关于修炼杀道至关重要的基石。
    这是身为杀戮者的他，即将迈入强者世界的最初一步！
    “第一杀道「感知」…”
    奚禹双眼闪烁着亮光，内心有了浓郁的期待，而这从未被印证是否留下相关修炼心得的浮影峰拇指，将由他本人去揭开。
    不知究竟会不会有心得留下！
    “好了。”
    守杉挥了挥手，目光一一扫过奚禹几人，说道：“正式开学前一定要好好修炼，导师我告诉你们，这一次杀道测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有一场本届预备役的考试。”
    考试？
    奚禹心底刚刚期待，瞬间消失。
    “是，守杉导师。”
    “是，守杉导师。”“是，守杉导师。”
    “……”
    随即，四人包括奚禹答到，他们相互看了看，前后不一地朝浮影峰走去。
    “浮影峰？”
    奚禹走在最前头，看着高高竖立在演武场入口的浮影峰，心底呢喃道：“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明明外形是一双怪手。”
    嗒，
    嗒，嗒嗒。
    脚步声中，五人逐渐远去。
    “唉。”
    而这时候，守杉看着那金发少女的背影，心底暗暗叹息。
    咯咯～
    他背后若有若无的讥笑声，从那几位聚在一起女导师口中传出。
    此刻，浮影峰十米外——
    “嘿。”
    奚禹如其他早已坐下的学员，盘膝坐在地上，仰望那看起来巨大的浮影峰，目光从右手拇指一一向左移动。
    大拇指，
    食指，中指，无名指……
    最终，奚禹的目光落在了左手的尾指上，而并非对应感知杀道的右手拇指。
    “集中精神凝视，凝视。”
    奚禹并不急于，去揭开感知杀道的秘密，而是先要把凝炼杀气的方法弄清楚，将关于杀戮者基本的常识通彻。
    凝神，
    凝神……奚禹双眼眯起，目光集于浮影峰尾指的一点，内心随着凝神一点一点地平静，双眼自然而然微眯成了一条缝隙。
    ——心宁了。
    轰隆，隆隆隆隆。
    忽地，奚禹耳畔传来一阵山岳拔地而起，隆隆的巨大声音。
    “山！？”
    奚禹睫毛微颤，前方模糊的一双鳞手中，蓦然浮现了一座仿若亮光折射后，通体漆黑，嶙峋似有龙蛇伏动的庞然巨山。
    瞬间，奚禹明白了浮影峰这个名字的由来。
    这一刻，奚禹双眼完全闭起，先前的庞然黑山骤然消失，被一处绿草茵茵，有翔鸟贴湖泊之蓝水玩耍的世界代替。
    “这是？”
    奚禹心底充满了惊意。
    “啵，啵。”
    苍茫的蓝空下，一汪涟漪波动，却没有尽头的湖泊前，一位手拿钓竿，头戴草帽，黑色长袍的老者背对着奚禹。
    这是奚禹的精神世界！
    “人？”
    奚禹现实中紧张得屏住呼吸。
    “孩子你好，我是第五教长‘智莆’，也是浮影峰的记录人。”在奚禹精神世界中，老者转过身远远对着他，抓住头顶草帽的一角。
    呼～
    一阵轻风拂动，奚禹眼前景象一变，突兀地来到智莆身前。
    “……”
    奚禹现实双手攥紧。
    “不必惊讶，孩子。”
    智莆拿下草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尺长白须，却很慈祥的脸，似乎早已预料到奚禹此刻的紧张与震惊，轻声说道：“你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正在阅读一本特殊的书籍。”
    “——这里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是人为用精神构造出来的虚幻世界。”说到这里，智莆摇了摇手中的钓竿。
    一圈，
    两圈，三圈，四圈。
    随着鱼线在如镜的水面摆动，一圈又一圈涟漪波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