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厉红梅寻踪而至,来到客栈。店主人慌忙来迎,见厉红梅几个皆全副披挂,骑了马,提了兵刃,故而陪小心道:“将军大人到来,小店顿时蓬荜生辉!将军可是要住店?”厉红梅道:“店家,我且问你,可有一个身穿靛蓝袄衣袄裤的黑瘦女子来此投宿?”店主人惊道:“将军如何得知,却似会算一般!”厉红梅道:“何出此言?”店主人道:“确有一个黑脸精瘦女子,与将军一般年纪,曾来此投宿。”厉红梅急道:“此人现在何处?”店主人道:“将军来得不巧,那女子不夜宿,吃了饭菜即走。她前脚刚走,将军后脚就来到了。”厉红梅几个听了,急调转马头,冲出客栈,四处搜寻,却寻不见樱桃。厉红梅几个转回客栈,使金枪指住店主人,喝道:“店家,你敢诓我,看我一枪结果了你!”店主人吓了一跳,慌忙伏在地上,连连叫屈道:“我怎敢诓骗将军!只是她走得急,怕已出城去了。”厉红梅道:“你可知她去望何处?”店主人道:“她问起崇安府怎走,想必去往崇安。”厉红梅道:“且信你一回。若捉不到那黑丫头,我回来杀了你!”厉红梅几个下了马,吩咐店主人打火造饭。厉红梅道:“肚饥了,先吃饭。既已知她去向,吃了饭再追不迟。”店主人慌忙叫来两个伙计,将马牵去马厩。店主人自去打火造饭,厉红梅几个去厅堂歇息。
伙计搬来一条桌子。片刻,伙计搬上饭菜,在桌子上铺了。厉红梅几个匆匆吃了,已过了申时。牵了马,提了兵刃,也不给饭钱,出门赶樱桃去了。店主人哪敢作声,只待厉红梅几个走远,已望不见踪影,连声叹气道:“晦气!罢了、罢了,权当喂了狗了。”
厉红梅几个望北疾驰,走了一个时辰,天色黑了下来。寻个村镇,投了个小小客栈。店伙计来牵马,说道:“这马甚是疲惫。”厉红梅道:“无妨。跑得急,故疲惫。”店伙计细端详马匹,说:“许是病了。这般模样,莫非吃了狗舌草?”厉红梅喝道:“休得胡说,我的青鬃马从不生病!只是连日奔跑,疲累而已。你好生看管,喂些精饲料,明日保准活蹦乱跳。”自去房间歇了。店伙计不再言语。
天明醒来,转来马厩,却见几匹马皆瘫卧地上。厉红梅走到青鬃马旁边,只见青鬃马病恹恹卧在地上。厉红梅束手无策,急得掉了泪,唤来店伙计,问道:“此村镇可有兽医?有时,赶紧叫来!”店伙计摇头道:“此乃小小村镇,无人识得医治马病也。”无奈,厉红梅着急追赶樱桃,不得不弃了马,徒步上路,赶望北去。
四个小喽啰却不擅行走,且全副披挂、长短兵刃,十分沉重,急走了半日,已疲累不堪。厉红梅只得寻一个大村镇歇下,临黑转出客栈,来到一个酒店,叫了熟肉、果蔬与酒,几个人慢慢吃酒。却听见邻桌两个人边吃酒边议论,说是前几日武胜军大将沈迪,领了花逢春、冯青,攻上越王山,杀了大寨主杨世昆,荡平了越王山。厉红梅几个人皆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吃了酒与饭菜,起了身,转回客栈,各自回房间睡了。
次日,厉红梅早起,见小喽啰未起,去拍小喽啰房门,却见房门大开,房间内却空无一人,只见弃下诸多披挂、兵刃。伙计闻声而来,言道:“昨夜四人已悄然离开,不知去了何处。”厉红梅大惊,顿时呆住,不知所措。转回了自己房间,扑到床上,大哭起来。这几日,她捉了花逢春,却折了晁平,她觉得没甚么,若说得花逢春入伙,比晁平强许多。岂料樱桃潜入越王山,杀了她娘亲,救走了花逢春。她一路追杀樱桃,却不知沈迪领军攻破了越王山。昨夜听闻,她方才慌张起来,娘亲没了,山寨没了,她不知今后去望何处。厉红梅彻夜未眠,心里不知有几多彷徨。今日,却见小喽啰先逃了,弃她而去,留下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她怎么不哭!
哭了半日,厉红梅叫来伙计,问道:“伙计,我问你,建宁县是在何处?”伙计道:“此处往北一百里,正是建宁县。”厉红梅暗暗道,她娘亲有个表妹嫁到了建宁县,数年前回乡省亲时,她曾见过。不如径去建宁县,投她表姨去。那沈樱桃已望北去,倘若路上撞见,便结果了那黑丫头,为娘亲报仇。厉红梅主意已定,叫伙计端水来,洗了脸。弃了头盔、铠甲,只穿寻常衣袍,携一口腰刀,提一杆金枪,拴了索套,匆匆出了客栈,望建宁县奔去。连奔三日,白日匆匆赶路,夜里露宿野地,这日赶到建宁县,寻到了她表姨家。
只见她表姨家,门脸是个小小杂货店。入得店来,叫声道:“表姨!”她表姨抬眼见是厉红梅,惊道:“红梅,你为何这般模样?”厉红梅道:“官军破了越王山,杀了我娘亲。我无处去,只得来投表姨。白日匆匆赶路,夜里露宿野地,故落此模样。求表姨收留则个!”表姨道:“且到后面说话。”厉红梅随表姨来到后面。表姨安排厉红梅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袍,吃了饭菜,去侧房歇下。
话说厉红梅在侧房里睡,房外走来一个男人,与她表姨说话。表姨道:“你说话小声些。”男人道:“在自个家,说话何须小声。”表姨道:“我外甥女来,刚在侧房内睡下,莫吵醒她。”男人惊道:“哪个外甥女?莫不是造反的女魔头厉红梅!”表姨道:“正是。”男人一片声叫起苦来,说道:“苦也,苦也,又来负累人!”表姨道:“现今她山寨被破,无处可去,来此求我收留则个。”男人道:“你恁地糊涂!当初她母女造反,教你我披枷带锁,受了万千的苦,你却忘了?现今官军破了越王山,行移公文已抵县衙,着落各县追捕残匪。昨日已有衙役来问,那女魔头去了何处?衙役道,女魔头若来此处,须得即刻报官。如若不报,你我皆要受负累,捉去下狱。”男人偷偷进了侧房,看了厉红梅模样,转身匆匆出门。
表姨慌忙叫醒厉红梅,说:“你快起身,自行离去罢。你姨丈已去县衙报官,衙役即来捉你!”厉红梅慌忙起身。表姨包了几个炊饼,递与厉红梅,说道:“莫要怪你表姨丈凉薄。当初你母女造反,我与你表姨丈皆受负累,披枷带锁,受了万千的苦。今衙役已有吩咐,若你来时,须得报官。如若不报,则将我与你表姨丈捉去下狱。你表姨丈去报官,情非得已也。”厉红梅一时慌张,哭诉道:“你叫我去望何处?”表姨只是催她快走。
厉红梅携了腰刀,提了金枪,匆匆出门,来到街巷,却不知逃往何处。正在街巷间踌躇,只见一个都头,领了她表姨丈与几个土兵,皆骑着马,自东边而来。表姨丈远远望见厉红梅,指给都头看。都头策马挺枪,奔厉红梅扑来,口中叫道:“莫要放走厉红梅!”厉红梅见躲不过,便不再躲。只见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挺枪上前与都头斗。都头在马上,厉红梅在地下,却丝毫不惧。斗了二十三四合,寻个破绽,将都头挑落马下,摔死了。表姨丈大骇,调转马头跑了。几个土兵不敢上前,你嘱我,我嘱你,招呼道:“诸位各自小心,兀那女魔头厉害!”厉红梅抢了都头的马,上马向西奔去,躲入了荒郊野岭中。一路东逃西躲,急急忙忙。却似:失群的孤雁,趁月明独自贴天飞;漏网的活鱼,乘水势翻身冲浪跃。不分远近。岂顾高低。披星戴月,夤夜兼程。心忙撞倒路行人,脚快有如临阵马。
厉红梅躲入岭中树林,过了一夜。是夜,天清月白,风静云闲。树林内,历红梅眼泪婆娑,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得将泪水咽入肚中。现如今,她已是众叛亲离,六亲不认,无亲可投,落得这般凄惨!觉得肚饥,取出炊饼来,和着泪水吃了。又想,表姨不曾薄情,实属无奈也。厉红梅流了半宿泪,吃了一肚子苦水,浑浑吞吞睡去。清晨醒来,见四周无人,树林里一片寂寥。厉红梅抹去眼泪,肚中寻思道:官府追捕风紧,不如先望西,暂躲入武夷山中。俗话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待躲过风头,再寻机杀了沈樱桃,报娘亲被杀之仇!这般想了,跨上马,出了树林,却迎头撞见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一副军官装扮,全副披挂,骑了马,挺一口朴刀,赫然立在跟前。厉红梅一惊,喝道:“呔!你是何人,敢挡我的路?”男子道:“我乃韩世忠麾下,武胜军参将冯青是也。厉红梅,你这大胆逆贼,竟敢当街杀死府衙都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须逃不脱,看我来擒你。天兵在此,你还不下马就擒!”
原来,冯青一路追踪厉红梅,来到建宁县。入得城里来,却听闻街坊议论道,兀那女魔头厉红梅大白天当街杀了府衙都头,抢了马,跑望西去。冯青纵马来追,却寻不见厉红梅踪影。见天色已黑,冯青便在树林边上歇息了一夜。天亮起身时,却一头撞见一个女子,骑了马,提了金枪,从树林里出来。冯青暗道:“此人必是厉红梅!”遂立马横刀,挡在厉红梅面前。
厉红梅听了,顿时火起,大怒道:“兀那狂徒,竟敢大言不惭,口出狂言。正是要打你武胜军,替越王山报仇。看我杀了你,剥你的皮,吃你的肉。看枪!”策马挺枪便刺。冯青挥刀来斗,两个人斗在一起。刀枪并举,两马相交,只见斗了二十七八合,有人不敌,败下阵来。
究竟是谁落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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