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国人，为所欲为

    繁华的街道上，由于发生了一场交通意外，致使公路堵车。
    公路上，汽车堵了个水泄不通，事故的双方正在为理赔的事情争吵不少，完全无视后面的车龙。
    被堵在路上的司机们，不断按着喇叭，拍打着车门，抱怨个不停，却于事无补。
    这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熊猫人喝着咖啡，听着音乐，不时朝后视镜里看去，然后调整自己的领结。
    突然，他看到车龙后面的街道，那里的场景一阵扭曲，接着公路上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现在是下午三点，天空阳光灿烂，但城市里的光线却越来越暗，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所遮挡。
    熊猫人立刻从车窗处探出了脑袋，往后面看去，就见变得阴沉的公路上，突然冒出了一头像蜘蛛般的怪物来。
    这只怪物全身漆黑，仿佛是由影子构成，没有质感。
    可它爬过一辆汽车的时候，却将汽车压得咯咯作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阴影怪物从公路尽头处出现。
    它们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沸腾着、流淌着、呼啸着冲刷着街道。
    这股洪流所到之处，将所有事物全数淹没。
    “什么东西？”
    “是怪物啊，快跑。”
    惊呼声开始在公路上响起。
    不断有动物人从车里钻出来，但没来得及跑远，便被后面的怪物捉住。
    这些阴影怪物会用锋利的足肢将动物人扎个透心凉，也会用章鱼般的触手将动物人卷住并绞杀。
    甚至有的阴影怪物喷出一股漆黑的气息，动物人一旦沾染到这种黑色气息，身体就会化成阴影消失。
    成百上千的阴影怪物不断进入街道，看得人人头皮发麻。
    就在那些阴影怪物之中，‘屠神者’格尔慢悠悠地走着，他一点也不着急。
    他知道这是‘征服者’的城市，他只要包围了这座城市，并且一步步地杀过去，死的人够多，‘征服者’总会出现。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用黑死剑，斩下这新生神明的脑袋。
    格尔举起了黑死剑，指向前方，他身侧左右的阴影生物就冲了出去，发出吱吱喳喳的叫声，疯狂地爬出汽车，挤进街道，追杀着那些动物人。
    喝着咖啡的熊猫人连忙把车门打开，惊叫着往前跑，在他旁边有鱼人，有鹿人，有山羊人。
    突然前面的路面变窄，两辆汽车挡住了去路，熊猫人立刻跑到其中一辆汽车上面去。
    那几个鱼人、鹿人、山羊人反应慢了一些，便被后面一只阴影怪物追上。
    那只怪物不知道从什么器官里突然发射出几根漆黑的阴影利箭，它们带着淡淡的，断断续续的黑色光点，跨越百米距离，陆续射穿了鱼人、鹿人、山羊人的后心。
    就在汽车上，熊猫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动物人被阴影利箭射穿之后，仍然继续跑动着，但片刻后突然全身塌缩成一片片阴影，消失在空气里，只有衣物残留了下来。
    他吓了一跳，眼看后面的怪物就要追上时，他的双眼突然变得茫然，动作也停了下来，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操控了这具身体。
    非但是熊猫人，这条街道上，千千万万正在奔跑惊叫的动物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然后齐刷刷地转过身，接着这些动物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把光束枪，然后利用附近的车辆或地形进行掩护，开始攻击阴影生物。
    “这是你的能力吗？”
    “能够大范围地操控生物的意识，不过，应该只对普通的生物有用。”
    “不然的话，我召唤的阴影生物已经倒戈了，甚至连我都会被你操控。”
    格尔一边走，一边分析着‘征服者’的能力。
    面对朝他射来的光束，他不做回避，因为不需要。
    这些光束的强度无法撕开他的皮肤，更别说给予伤害，而哪怕这些光束可以杀死他，格尔也不害怕。
    只要有黑死剑在，他就能够无限次从阴影里重生，这是黑死剑的诅咒，不杀光所有神明就不会停下来的诅咒。
    “所有神明都将归于尘土，你也不会例外。”
    格尔小声地说道。
    这时，一场战争已经在城市里打响。
    战争的双方，一边是由‘屠神者’格尔召唤的阴影生物大军，它们数量众多，哪怕减员，也会迅速被从阴影里出现的新成员补上。
    另一边则是被‘征服者’控制的动物人，他们同样数量不少，而且他们能够立刻获得武器，从而马上投入战斗。
    格尔猜测，那也是‘征服者’的能力之一，能够给予被控制者战斗用的武器。
    这样看来，‘征服者’的能力跟统率和战争相关。
    街道上，阴影军团浩浩荡荡地向前推进，它们所过之处，动物人都被淹没，等到阴影生物离去，地面上只会留下一具具尸体。
    可动物人并未因此而退却，意识已经被接管的它们，眼神茫然，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攻击着阴影生物军团和‘屠神者’格尔。
    在这种状态下，它们没有恐惧，不会逃跑。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零件，当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名为‘战争’的庞大机器就可以不停地运转。
    无数的动物人从城市的每个角落赶来，然后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种似乎看不到希望的战争里。
    他们为了阻止阴影军团的前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动物人在死去。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像那扑向火焰的飞蛾，又似那些跃进山谷的动物一样。
    义无反顾，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用的。”
    格尔大声地说道：“就算你牺牲这座城市，也无法阻止我。”
    “出来吧，征服者！”
    “让我们来一场公平的，单独的较量。”
    他的声音在城市上空不断回荡着。
    原本还在继续攻击的动物人，这时停了下来，然后整齐划一地说道：“没错，他们确实无法阻止杀不死的东西。”
    “好吧，那我就如你所愿，跟你来场公平的较量。”
    说完之后，那些动物人突然恢复了神智。
    一个野猪人惊呼一声，扔掉手上的光束枪转身就跑。
    接下来其它的动物人也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战场。
    眨眼的功夫，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一个动物人，只有汽车的残骸和数不清的尸体。
    这时在城市的深处，一道雷霆冲天而起，电光在半空分叉并扩散，顿时天上出现铁树银花般的场景。
    格尔用手稍挡那刺眼的光芒，随后看到从耀眼的电光里，有个黑影飞快扩大，最后来到了街道的上空，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个金发蓝眸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战衣，手持一把缭绕着雷霆的战斧。
    威风凛凛，居高临下地朝格尔看来。
    格尔瞳孔一点点扩大。
    黑死剑除了给他不死的诅咒外，还给予大量关于神明的知识与信息，否则格尔如何知道去哪里杀死神明。
    因此，看到‘征服者’手上那柄战斧，他立刻就认出，那是‘暴风战斧’！
    雷神的‘暴风战斧’！
    他不由轻呼道：“暴风战斧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征服者’面无表情地看了下手里的战斧，嘴角浮现一抹笑容：“这是我的战利品。”
    他又指向格尔手上的‘黑死剑’：“它也是。”
    没有多余的言语，‘屠神者’突然就往半空的‘征服者’扑了过去，格尔挥动黑死剑，一记简单直白的劈砍，直奔对手的脸门而去。
    ‘征服者’淡漠地看向他，随后双瞳亮起纯正的，金色的光芒。
    两道金色的光束破空而来，格尔居然也不闪避，任由它们击中。
    格尔身上的长袍立刻被光芒所蕴含的能量轰碎，在高温下燃烧起来，但这两道高温炽热的光束并没能够穿透‘屠神者’的身体。
    只是为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泽。
    黑死剑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劈了下去，但在它与‘征服者’之间，却多了一柄‘暴风战斧’。
    缭绕着雷霆的战斧架住了黑死剑，漆黑的暗影和耀眼的雷霆碰撞湮灭。
    稍微僵持之后，‘征服者’就被格尔一剑劈飞，两人撞进了一栋大楼之中。
    大楼的窗户中，不时喷出雷霆和暗影。
    片刻之后。
    楼层的另一边轰然粉碎，‘征服者’和格尔从楼里撞了出来。
    两人在半空凌厉交手，战斧和黑死剑不断碰撞出火花，‘征服者’还不时从双眼里喷射出金色的光束。
    转眼附近的楼房不是被雷霆轰碎，就是被暗影侵袭，不然就是被金色光束切割。
    建筑在这两人激烈的交手下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半空中电光和暗影交错，两道身影瞬息落到了地面，砸进了一团浓烟里。
    片刻之后，浓烟消散，‘征服者’和格尔都毫发无伤，并互视着彼此。
    下一秒。
    ‘征服者’举起了‘暴风战斧’，猛地朝格尔投掷出去。
    战斧旋转着，发出利啸，如同风车般要将格尔切割成两半。
    格尔没有逞强，他侧转过身，让战斧从眼前经过。
    但回过头来的时候，‘征服者’那棱角分明的脸孔已经近在眼前。
    他趁格尔分神之际，扑了过来，一拳砸在格尔的腰肋处。
    格尔闷哼了声，黑死剑的诅咒让他不那么容易死掉，但并不会屏蔽他的痛苦。
    让‘征服者’铁拳捣中软肋，哪怕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格尔也可以算得上身经百战，却也忍不住痛叫出声。
    沉闷的声音还在废墟之中回荡着，‘征服者’已经用一记头锤撞在格尔的额头上。
    格尔给他砸得眼前一黑，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
    接着身后猛烈一震，原来他撞进一辆汽车里，把汽车撞得凹陷，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格尔哼了声，抬起头，只见‘征服者’捡起了战斧，突然跃上半空，又从天而降，一斧头劈了下来。
    他连忙从汽车中扑出，就地滚开。
    只见‘征服者’落到地上，战斧将汽车彻底斩开。
    格尔眼神一冷，急掠而去，黑死剑刺向对方的后心。
    ‘征服者’嗖一声飞上半空，接着高速掠来，双眼喷出金色的光芒，在公路上扫过。
    两道光束扫过大街，光束过处，事物皆被切割开来，随即被后续的爆炸所淹没。
    大街的远处，一片阴影里，格尔提着黑死剑走了出来。
    刚才在关键的时刻，他借助黑死剑的力量跃进了阴影之中，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他又举起了黑死剑，四周的阴影立刻蠕动起来，接着从阴影中探出一根根如同章鱼似的触手。
    它们卷向半空的‘征服者’，将他团团缠住，随后拉扯到地面上。
    格尔趁机冲去，一条阴影触手从地面升起，探向‘征服者’。
    ‘屠神者’跳到了触手上，以之为桥梁，转眼来到对手的头顶。
    黑死剑在他手中抡了一圈，扫向‘征服者’的脖子。
    值此生死之际，‘征服者’大吼一声，从双眼中喷射出金色的光束。
    先是逼开格尔，接着扫荡四周的阴影触手，将这些触手尽数切开，随后抬起头便要飞上高空。
    落到地上的格尔将黑死剑朝脚下的阴影刺去。
    黑死剑一下子没入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征服者’脚下的阴影里有一截剑身闪电般升起，这截由阴影所形成的剑刃，从‘征服者’身体间穿过。
    ‘征服者’瞳孔一缩，接着身体自两边分开，摔到了地上。
    这是‘阴影之刃’，能够避开任何物体，包括神明的身体。
    格尔这时才站了起来，看着‘征服者’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将尚握在‘征服者’手中的战斧拿了起来。
    看着手上的战斧，格尔脸上才有了笑容，随后他举起战斧。
    顿时，一道七彩虹光从天而降，罩在了格尔的身上。
    彩虹桥！
    ‘屠神者’立刻双脚离开了地面，迅速顺着这道虹光向上升起。
    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他离开之后，彩虹桥也跟着消失，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复杂的花纹。
    就这样，格尔走了。
    他要是再逗留片刻的话，应该就能看到，当一片暗红光芒在废墟般的城市间掠过，在无数的尸体，包括‘征服者’的尸体上掠过之后。
    城市、街道、战场、尸体。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刚才的场景，就像是一块逼真的幕布。
    现在这块幕布被人拉了下来，才显露出幕布后面真实的世界。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什么城市，也没有动物人。
    只有阿祖。
    刚才‘屠神者’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阿祖用‘现实原石’营造出来的假象。
    目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让格尔拿到‘暴风战斧’，一个是在‘屠神者’身上标示记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