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手冷如冬日的寒冰,透彻了我的骨髓。身子微缩,我的手更是攥紧了他的,十指苦缠,似是纠出生生世世的牵连。
“瑟儿!”月傲雪身着嫩粉袍装,如含苞开放的洁莲,步步生香般,坐在床榻边。
我望了望守在一侧的无情,笑容更加灿烂了。
“小瑟瑟陛下好生偏心!”冷云轩那妖人大呼不满,愣是扭腰上前,挤开凤帐旁的无情,坐在我的身旁。双手犹如蜘蛛般在我的身上吐丝结网。
“……”我想声讨抗议,无奈哑穴被点,有苦也说不出。
妖人似是吃准了我的沉默是金,圈紧我的纤细双臂又紧了紧,坦然无视我将要窒息的面容。
“国师,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月傲雪沉声开口,清澈的眸底涌动暗潮。
惊喜取悦了我,月傲雪对我的在意,是真!
“身份?”冷云轩媚然嗤笑,柔若红玉的唇吻上我的额头,讥讽道:“如果因身份而丢了一生的美丽,大殿下,你认为,此等是大失还是小得?”
我微怔,因身份而丢了一生的美丽,是小得,却是大失。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么,月傲雪,他将如何选择?
压抑心中的期盼,我随着其他两人的目光,静静地凝望月傲雪。他,遇到我,便注定了一生的美丽仅为我而绽放。他人,休想偷窥!
用力拍打、扯开妖人的缠绕,我抓起被子蒙上了头,躺下睡觉。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无聊,我不如养精蓄锐,好好地补个眠,好应付明日妖人出其不意,以便出奇制胜。
“一生的美丽?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丽?”
机警的耳朵,收纳了触动了心弦的迷茫之音。
月傲雪,他还不懂得一生的美丽为何物!但,我懂得吗?
“国师,天色以晚,你我二人结伴相归,我也好护得国师安全,国师意下如何?”月傲雪建议实则强迫地轻笑。好似刚刚的低落的喃语是我的梦幻。
“小瑟瑟陛下还有一副药没有喝,我喂她喝完便走!”冷云轩企图用清白的医家人格做垂死挣扎。
但,这妖人似科不知,他所谓的清白人格已无人愿意相信了。
“莫非,国师想要本尊亲自护送国师回云轩宫?”月傲雪,淡淡一笑,语气不轻不快,却正中冷云轩讨厌别人靠近水晶宫的死穴。
“好,我走!”冷云轩咬牙切齿,字字如响炮,慢悠悠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迈着小碎步,,慢悠悠地扭动着纤纤细腰……
“既然国师如此盛情,本尊岂有推却之礼,今夜,本尊就去云轩宫吃点膳点。”月傲雪靠近冷云轩欲要搀上他的手臂。
“我走!”如白昼的红烛,冷云轩大挥水袖,悻悻离去。
月傲雪安抚了我几句,便也相继离开。
殿中再无他人,无情解开我哑穴,端来膳房熬制的药汁,服侍我饮食。
我懒散苦笑,端过药汁,在无情惴惴不安似要保持镇定的眸光中,一饮而尽。
无情已为我熬药店将近一个月了,不知,我腹中所谓的苦药可是副真心药!
苦口,方是良药。我,就暂且这么认为吧!
第五四章 毒药说
早朝在各怀鬼胎的大臣们的舌枪唇战中结束。
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我双手支撑螓首,坐在撤消珠帘的凤位上,有些晕晕欲睡。
近来,不知为何,我愈发地嗜睡,精神亦愈发的不佳了!
“陛下……”我的左肩被人轻摇。
忪惺地半启双眸,我看清了来人。他,正是我的新婚香妃。不知他来找我是为何事?或许说,他是因他人而来。
强打起精神,嘴角弯出喜悦的孤度,我环过他的腰当抱枕。
感觉到他身体发散发出的怒气,我竟连懵懂的笑颜都懒得装了,直接推开了他,步下白玉台阶,留下他踽踽离去。
“陛下……”身后的他,似是挽留的声音再无法走入我虚伪的心中。更何况,我不过是一名痴哑的呆儿,他的呼唤对我,无非是画蛇添足自寻没趣!
突出其来的晕眩,我措不及手,轰然倒下,头重重地磕在了殿门处的高槛上。
“…………”
是谁的急呼,墨夜中的我已无从理会了。
“吝啬鬼,你在哪里?我是水水,我好想你,你再不出的话,我就要走了……”烂水瓶的啜泣声在我无光的四周盘绕。
我想大声回答,嗓子犹如受到控制般,如石沉大海,不见涟漪。
“吝啬鬼,你敢给老子玩藏猫猫?老子若是找不到你,就再也不找你了!”在任何人面前都敢以老子自居的人,除了粗犷的破扇子铁杉还能有谁。
听出破扇子的心急如焚,头痛欲裂的我在黑暗中摸索,寻找着他们的位置。
烂水瓶、破扇子,你们不能丢下吝啬鬼!难道,你们忘了吗?我们三人是密不可分的,我们起过誓,我们是生世都要做死党的人啊!难道,你们忘了吗?
“吝啬鬼,你竟然忘我们是生世都要死党的人了?你竟然丢下我与破扇子……”烂水瓶的控诉,我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
我想大声回答,我没忘,我从没有忘记我们三人中的点点滴滴,我怎能忘记?
“吝啬鬼,既然你选择忘记了我与烂水瓶,那么我们也会选择忘记你,我们走了,再也不会来见你……”破扇子的绝决痛击我的不堪重荷的心。
我没有忘记你们,我直的没有忘记你们,你们快点回来啊,我没有忘记破扇子铁杉,也没有忘记烂水瓶屏水。你们不要丢下我,其实,吝啬鬼忘记了告诉你们,吝啬鬼也是怕黑的……
眼角处的滚烫酌了我的心,我不能让她们离开我,我不能……
我的眼中迸发凛冽的光,神来拦,我便杀,魔来阻,我便灭。
与天做敌又如何,我不会再让天从我的身边夺走我的任何人与物。
挥起自己的刚硬的拳头,我拳脚相加在暗无天日的墨黑中寻找一条出路。
警觉有股奇香向我袭来,我摒息,一拳击了上来。听见“哎哟”的惊呼声。我暗乐,如果有人能轻易逃脱我这个蝉联五届的散打冠军,还真是证明了我的无能。
“你们帮我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在叫帮手吗?我心下冷笑。正好,来两个我打一双,来五个我一把抓。
再度出拳,那人似有察觉,躲过我的拳头。凭借耳力,我知道他闪到我的右侧。伸出一腿,我直踹他下怀。
“啊……”
好像有更多的人来了。
我发了疯,闻声便打,直到耳边一片惨痛的呻吟声,筋疲力尽的我方再次沉入黑暗。
××××
头重脚轻,身子轻飘飘般,我悠悠转醒,半启睫羽。
突地,一颗诡异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我大惊,反射性,一拳直捣黄龙。霍然,那人原本乌青的眼换变成了青黑色。
“你……”那人颤抖的伸出一只手指直向我,充满仇恨的双眸染上如同他衣袍般的红艳,半天过去,他依旧嗫嚅着小嘴,却无下文。
我一抓了抓脑袋,这个如同夜叉的人看似有点眼熟!
“陛下……”
“主子……”
“瑟儿……”
扫过夜叉,再环顾四周,我愕然失色。
为何,这殿中人的脸皆带着京剧中的脸谱?
“怎么?小瑟瑟陛下既有胆打人,却无胆承认?可真应了帝王翻脸无情那句话……哎哟……”红衣夜叉因说话而扯痛了红肿的嘴巴,而后又阴阳怪调地龇牙咧嘴道:“这般会打人,敢情小瑟瑟殿下真吃了壮大体力的毒药了!”
毒药二字一出,殿内静若冬夜,只存阴冷。
毒药?何来毒药一说?
第五五章 夜客访
不知冷云轩用何种办法哄走了殿内担忧的众人,顿时,寝殿内仅剩我与他二人。
“小瑟瑟陛下这种,奴家还以为你中了毒!”冷云轩妖诡的脸颊贴靠我的胸部,绝美的双眸中闪烁着我辩不清的诡异暗沉。
“国师是说,孤并非中毒?”背依枕头,我挑眉,莞尔一笑。“可能是孤近来身体欠安的原故,方才乏力晕困,休养一段时间应不会有大碍。”
中毒?此事还是有待斟酌!不过,冷云轩的关心还是着实地暖了一把我的心头。
“小瑟瑟!”冷云轩突然仰起恰似毁容的脸,正色地紧盯我的双眼,生怕遗漏了什么,“可否告诉奴家,小瑟瑟出现幻觉这一症状持续了多久?”
“幻觉?”我敛眸,身子一抖,微怔。如果眼前是绝世美人,我倒可以接受。但若是个猪头人身投怀送抱,我真怕会吃出胃溃疡!至于他所提到的幻觉一说,为何我会不知?
“小瑟瑟莫非是重了蚀人心志的毒药并非中了壮大体力的毒药?而忘了自己所做过的什么了?”纤纤玉手抚上自己浮肿的大脸,冷云轩冷言相嘲,本带憎恨的丑颜更加的突凸了。
“孤有做过什么吗?”我大惑不得解,回想刚刚殿中出现的众多各彩各异的人,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说不出怪异且口离毒药两字的猪头男。
他们的脸怎么会变成这般难看?是和他所说的毒药有关?
“莫不是一觉醒来得了失忆症?”冷云轩稍作沉默,片刻,美若妖冶的双瞳寻望我的脸,似是要寻出一丝的蜘丝马迹。
“孤睡了几天?”也可意译为:孤有几天没洗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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