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花落未成荫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印玥就是魔界之王了？”璎珞从回忆中抽离，回头盯着身边一直不语的妖芷。
    “……”知道了那又怎么样，现在能要求玥与她们的公主解除婚约吗？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她曾经向他试探过，但是，呵呵……他让她不要管。她不敢再开口，怕听到答案。
    “你在想什么？”璎珞微眯起眼眸，“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来接近他！”
    你们？还有洛影和若离吗？
    “她们是……怎么死的……”妖芷顿了顿开口，那些事她不想提起，可是她又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想知道？呵呵……也是，你是该知道！”他冷笑一声。
    “……”不要对我有敌意好吗？这样会让我以为我伤害了谁！她低下头。
    “呵呵……当时若离和嫣然被派去保护洛影，结果洛影重伤回来，而若离一句话也没解释，反而假意攻击洛影，把圣主刺伤，至此若离就被丢进魔域不堪受辱自杀，从那以后圣主就开始陷入沉睡。”为什么当初要去无界森林呢？如果没去的话，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那洛影……真的死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璎珞没有正面回答她。
    “她真的死了吗？”她依旧那一句。
    “……”
    “如果……”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我是她，我是不是有权知道她怎么死的？她在哪里？”
    水晶棺。
    是棺木吗？妖芷从璎珞“惑”得洛影现在何处。
    她一定要去确认那是不是自己的前世，她不要让任何人左右她，即使是她的前世！
    璎珞说在幻境之地的水晶棺……
    那是什么地方？幻境之地。她似乎在书卷上看过，幻境之地是在一定的结界，凭借进去者的幻想，便可到达。
    凭幻想……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是幻境之地的东西全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不一定是存在的？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一片混沌不堪的结界口，依然向前迈着步伐。
    为什么洛影会在幻境之地？忽然眼前的环境褪去，待她回过神来已身处一间密室。
    她出奇镇静地打量四周，整间密室似乎由无数个镜子组成的，闪着水晶般的光亮。
    妖芷定定地看着室中央的那水晶棺，缓步靠近。
    棺里躺着一位玲珑剔透的少女，少女安详地躺在里面，仿佛只是睡着了。
    妖芷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突然心里的忧伤让她微微生疼。
    为什么自己要和她一模一样呢？她凝视着棺中的容颜。
    忽然感觉头顶上空有灵体集聚，她猛然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几乎成透明，但依旧可以看见轮廓的少女影象……她身着华美的白纱裙，婉如仙子般立在空中。
    “你……”妖芷看了一眼依旧在棺中的人儿，又抬头愕然看这位与棺中一模一样的少女。
    “你有话想问我。”是陈述句。少女轻启红唇，黑眸望着她。
    妖芷再次疑惑地看着少女。
    “这里是幻境之地，只要想的都可以实现。”少女看出她的疑惑。
    “所以你便出现了？”
    “是。”
    半晌，妖芷闪了闪双眸。
    “你是洛影？当年的天使长，最后成堕天使？”
    微笑隐入唇边，少女望向遥远的地方，许久……
    “是的！”
    “他们说我就是你！”妖芷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安。
    “……”洛影回眸看着她，“你都忘了吗？”
    “回答我！”她只要答案，她不需要他们的莫明提示与隐晦。因为那样的感觉仿佛她亏欠了什么人一样，让她不安，深怕再伤害到谁。
    “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记得了……”洛影失神般地喃喃自语。
    “你回答我好吗……”妖芷几近哀求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沉默地低下头，在妖芷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冒出一句，“算是吧……”
    “算是？”听到这句，妖芷不知为何心抽了一下，蓦地拔高声音，“如果我是你，那你是什么，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而不是在我的身体里，还是说这里的一切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她慌乱地望着她。
    “我……”洛影的目光幽远，声音掩不住悲哀，“我只是意志，并……不是真正的灵体……”
    意志？什么都没了，意志却留守在这里……那是怎样的情感……
    “你很爱他……”心里的酸楚梗到喉咙，妖芷仰望着她的眼眸变得异常的悲伤。
    少女只是低头凝望着她，眼眸中的痛苦之色无法抹去。
    “……”妖芷收回视线，突然脸色苍白，她感觉身体的某部分在蠢蠢欲动，仿佛顷刻间就会冲体而出，令她难以呼吸。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瞬间空中的少女与整个密室燃烧了起来，妖芷惊恐地转身要冲出幻境之地。
    她不要在这个地方！身体好热！好疼……可疼的却不只是身体。
    眼前的少女与密室消失了。
    瞳，瞳……妖芷跌跌撞撞地往边界移动，那里有通往人界的唯一缺口。
    夕阳斜照在整片枫叶林，随风轻轻摆动，似火焰跳动，天地皆为燃烧。枫叶在木屋前舞动着，最后心甘情愿地落在一道白影前。
    白衣男子立在木屋前，衣袂随风与枫叶再次起舞。
    “瞳……”妖芷颤着泛白的双唇轻唤，身体控制不住向前倾，无力地瘫倒在地，手仍向着男子的方向吃力地抓着。
    “芷儿！”白衣男子直奔向她，慌张地欲将她抱入怀里，却被她周身赤炎气息灼得无法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他的试着再去触碰她，却再次被迫抽回。
    “瞳！好，好热……啊！我……我，不……能呼吸……”她轻颤着蜷缩身体。
    他怔了一下，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脑海闪过。
    好熟悉的一幕啊。你就要出现了吗？他向四周望去。
    “不要碰她！”一到冷冽的声音如期地传来。
    你真的来了。他猛地回头，紫色身影已映入眼帘。
    为什么，你要来找他……印玥凝视着火焰中的人儿，缓缓靠近她。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圣主！”璎珞惊慌地上前阻止。
    他仿若未闻地伸手不顾那灼烈的火炎，搂住那不停颤抖的身影。
    他被赤炎灼得更加紧紧抱住她。
    心里的痛需要身体的痛来掩盖，可是过后要怎么办？为什么她就不能乖乖地呆着他的身边……
    旁边的白衣男子，望着他们的眼眸泛着青光，衣袖里的手指关节已经攥得发白。
    妖芷缓缓张开朦胧的眼眸，久久视线落在坐在床沿的印玥身上。
    “玥……”她轻唤了他一声。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紫色的眼眸刺痛她的心。
    她慌张地别开脸，她是怎么回来的？是他带她回来的吗？那瞳有没有怎么样？她不该突然跑去找他的！万一……
    他突然钳住的她的下巴，粗暴地转向他。
    “在想什么？”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跟着嘴角扬起邪恶残酷。
    她的心猛然紧缩，湖水般的眼睛难掩惊慌失措。
    “我不是说过，不许离开我身边的吗？”诡谲地笑起来，依旧是那样美丽。
    他轻抚着她裸露的肩膀，上面没有淡去的齿痕。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里树下的他，邪魅疯狂。
    他缓缓靠近她。
    “玥……”她脸色一变，挣扎地用双手抵住他。
    “呵呵……”他失神地笑着，用力地将她的双手扣在她头顶的床上。
    “玥、玥，你、你怎么了？”她害怕地扭动着。
    “说谎要受到惩罚，你忘了吗？”他无法掩藏眼眸中的狂乱，欺身压在她的身上，温软的舌轻轻舔祗着她的耳畔，粗重的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
    “不要！走开！走开！”她恐惧的声音弥漫在整个房间。
    他不顾她的哭喊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那个名字……她浑身一怔，不再挣扎，眼泪默默地从泛红的眼眶中滑落。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唇抵住她的红唇。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妖芷赤脚站在沉在湖里的桥上，鱼儿轻轻啄着她的脚丫。
    早上醒来印玥早已不在了。
    她忍不住放柔了紧抿的唇。他竟然记得她随口的话，心里的某个角落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呵呵……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希望事情能尽快解决。
    她忽然觉得像被巨石压着般，烦躁不安。
    “真悠闲呢！”讥笑声打破了她的寂静的世界。
    她没有回头。
    “原来跟圣主发生关系了……”嫣然见她脖子上的痕迹，忍不住握紧手，“呵呵……不过地位也不会发生改变哦，因为和圣主发生关系的人太多了，安排不过来！”
    “这些不用来跟我说吧！”她不受影响地踢着水。“我又不属于魔界！”
    嫣然眯起眼，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妖精和前几天的不太一样。
    “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她张开蝉翼般的翅膀飞向天空。
    要不是看在我哥哥的的份上，容得你嚣张吗？呵呵……早晚送你去见我的好姐姐……妖姬……嫣然望着她的背影，怪异地扯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