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志异

    大家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半身瘫痪的人斜靠在后院门上。
    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全身上下没有力气，眼前有时会看到雪花，有时没有的。说话时声音都感觉不是自己的，好像从很远地方传回来一样，一只耳朵还耳鸣。关键是，非常、非常、非常饿！我能感觉自己的肚子贴在后背上，现在就想吃东西，吃什么都行。但是，什么都没有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慢慢的飘进屋里，真的，我现在感觉自己走路是打晃的。可见这仙，他奶奶的也不好修炼。尤其是没师傅，没人告诉我该干什么，我研究个天目、武器连线就这个德行了，以后要是真要是做个什么突破金丹那种书里说就是生死劫的事，我一定是死劫，没生的。
    思来想去，给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事找他，今天不给我说明白了不许走。顺便和他说，你给我带个盒饭过来，来早了还能见到我，来晚了直接帮我收尸吧。
    夔在电话里嘬了嘬牙花子，和我说马上到，就挂了。
    大概30分钟吧，我都以为他去给我买棺材的时候，夔终于来了，带着一大包食物。虽然隔着塑料袋，但老子也知道那是门口烧腊店的叉烧饭，人真的是在逼急了的情况下，五感特别灵敏。
    “你先吃，路上我和陈刚联系过了，大概事情我知道了。这里是四个人的份，应该够你吃了。”，夔说道。三份？怎么那么多，你拿我当猪呢？但是现在吃最重要啊。
    我什么都没说，撕开塑料袋就开始吃。一盒，两盒，三盒，吃到第四盒，我才感觉有点感觉，就是有点吃了东西的感觉，但是没饱。这时我才发觉，我这个饭量，真的成倍的涨啊，难怪他买四盒。
    也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一盒不够？还有他怎么联系的陈刚？刚来的学生就有电话了？抬头看了夔一眼，我就把我的疑问和他说了。
    “陈刚有国内手机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把我们妖想的现代化一点。至于你为什么会吃的多，这个是必然的，你行功那么久，身体里的能量早就透支了。你又没学会辟谷法或者吞气法，肯定只能从食物里摄取能量。很多重体力工都食量惊人，而且修行的人，其实更需要能量。很多修行者不吃可以几个月不吃，但是一次吃几百斤都很正常。你别把修仙者想的不食人间烟火，你是没看到觉行那老头吃饭，他吃空过一个饭店的存货。你们光看见他们风光的一面，抢吃的不认朋友的时候你们都没看到。”，夔又翻出一大包类似零食的东西递给我。
    “给，多备着点。你这只是刚开始，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你是非要把我心目中的神仙拉到和凡人一个德行。不过算了，以后知道了，一会我也去超市采购，不搬够一车不算完，反正从你给我的卡里出钱。
    吃完四盒饭，大概有个感觉了，但还是没有饱。我把垃圾收到塑料袋里，同时斜着眼看夔，说道：“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下啊。先说金吉吧，炮灰是怎么回事？金喆战死是怎么回事？”
    “嗯…你有点心里准备，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甚至颠覆你的认知。”，夔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到冰箱里有牛奶，顺手也拿了出来。
    “说吧，认识你们，我已经够颠覆认知的了。”，我也翻了个杯子出来，倒上牛奶，话说夔牛也喝牛奶吗？
    “…怎么说呢…”，夔把玩着水杯。
    “很难开口啊？”，我一定要想办法给他逼出实话来，藏着掖着太难受了。
    “唉，是吧。我在想，有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让你知道，毕竟对你来说，知道不一定是好事。”
    “但现在不说肯定不是好事啊，金吉要不就不见面，见面就冷嘲热讽的。而且我明显感觉陈刚也有心事。只有玉子，别看她是樱花国人，但是反倒愿意和我说个话。”
    “唉，这些孩子啊，心里藏不住事。也罢，我和你说些你能知道的吧。先说金喆吧，本来应该来的那个学生。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啊。…”，夔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把杯子往前一推。
    我给他倒上牛奶，“说吧，我今天是有的是时间。而且我感觉得到，金吉和这个金喆的感情好像很深，而且陈刚和玉子也认识他。人性…品性不好的是不会被记住的。”
    “你现在相信神了吗？”，夔问。
    “怎么说呢，信吧，妖也见了，神见了，吸血鬼都见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如果你说的神是太乙天尊的话，那不是，他算是仙家，不是神。”
    “有差别吗？”，太乙天尊不算神？
    “有，很大差别。神在我们亚洲，其实不是好差事，基本都是成仙的人，然后安排了个神职。那都是代替天道，职掌某个方面的运行的。比如赵公明吧，他被安排的官职是武财神。本来他就老大不愿意，他习惯自由自在的，结果现在呢？天天等着吃香火。后来他才发现这个职位不但能修行，还有信仰之力的加持，挺好的。不过好日子没多久，各种菩萨、神仙，全都开始问财神的事，因为下届你们人类是什么神都拜，而且拜的神不一样吧，求的东西一样。不是求财就是求好运，神也烦啊。”，夔在说天上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财神爷不是好事吗？在哪就他香火旺盛。”，我插话道。
    “本来比干是文财神，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但比干那个性格什么都不管，都是赵公明管，所以正常讲，赵公明拿的信仰多。但现在全天下的什么神都找他问财富，还不给他信仰之力，他都快烦死了。”
    “什么叫什么神都找他问财富，什么意思？”，我听起来有点糊涂。
    “天下财运其实有数，不管正财还是偏财，全归文武两位财神管理。甚至包括神仙自己有多少财运，也归在这天道之下的，当然神或仙也不太需要钱。现在，就好比地藏菩萨吧，他本来是拯救十方恶鬼的，因大功德所以受世代香火。就有那不开眼的人，跑地藏庙里去求财。这事，不是说地藏菩萨能帮你的事，地藏菩萨要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文武财神，他们再去处理。结果，因为地藏菩萨的一句话，这个许愿的人，求财被满足了。功德信仰记在地藏菩萨头上，但是事可还是文武财神办的，当然，主要是赵公明做的。”，夔一顿解释。
    “神仙之间还那么斤斤计较吗？”，我怎么听着好像某些机关内部的问题呢。
    “本来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神的不是做仙的，就靠着信仰的力量去修行呢，所谓佛争一炷香就这个意思。而且这样下去，天下什么邪神鬼怪都出来了。”，夔自己也觉得好笑，边笑边说。
    “和天下邪神鬼怪有什么关系？能保佑发财就行了呗。”，我看好多人都拜乱七八糟的神，尤其是些方外之地。
    “给你五百万，买你只眼，你干不干？”，夔翻翻眼皮看我。
    “当然不干，我疯了。”，眼睛啊，拿五百万也装不回来的。
    “邪神鬼怪就这么干！求财可以，先让你先发5年财，然后要你后半生的运气、寿命，甚至灵魂来换。”，夔嘬着牙花子说。
    我怎么听着好像西方神话故事里的恶魔交易呢，“主要是运气寿命什么的太缥缈了，没办法度量，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所以很多人换了就换了。”
    “是的，其实这还是好的，最可怕的是要灵魂的。”
    “灵魂到底有什么用，我看好多西方的恶魔也没事就要灵魂。”
    “唉，这涉及到本源之力的问题。灵魂是世间最奇怪的东西。你说有用吧吗，对人其实主要就是投胎时用。但是不同的神、仙、妖都发现，很多时候用灵魂作为添加剂，不管是炼丹、练气还是修炼都非常好用，事半功倍。后来我们就研究，发现灵魂里有一种力量，我们就叫他本源之力吧。这个东西是构成活物的一部分，而且死物沾染本源之力，也能开始慢慢的变活了。”，夔把杯子中的牛奶突然甩在空中，然后将里面的各种物质和水分离出来，一杯水在杯子里，一堆粉在桌子上。点着粉末和我举例。
    “那全世界那么多人，这是多少灵魂啊！”，我在想那是蛋白粉还是奶粉。
    “不不，开始我们也那么想的，杀人取魂就可以了。但是慢慢的发现，最好是让灵魂自己贡献自己，其次是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取走灵魂才有用。这就是为什么各种古灵精怪都喜欢用东西换灵魂的原因。”，夔一挥手，又把粉末溶回水里，我确定那是奶粉了。
    “那这个和你说的战争有什么关系？”，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