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如果

第6章


幸村艰难的睁开一只眼,勉强撑起笑容。  
  “部长!”
  “安静一点文太!”
  “但是副部长!”
  “安静一点。”我猛的回头,压制住心里极大的不爽轻声提醒他。
  “你懂什么啊!”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啪——
  妈妈死了,我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怜悯之心,一巴掌扇红他的右脸颊,用足以让整层楼听见的声音大吼。“不想让他出事就给我安静一点!!”
  “好了幸村君,照我刚才说的做。慢慢让呼吸平稳。双腿的刺痛只能忍耐了,对不起。”不想再理会那个任性的人,我转头继续试着安抚幸村。
  他安静了下来,虽然一脸不甘。
  他也平稳下来,虽然刺痛依在。
  
  幸村用双手支撑地面,试图要忍住剧痛站起来。我轻叹气将他压下来。“我知道你的毅力很强,但医生来之前最好不要乱动。”
  连呼吸困难的症状都出现了,看经是中期,再来已过一段时间就不得不做手术。不然的话....
  “比吕士!”白发少年加快脚步跑来,身后拉着一个紫色短发的中年医生。
  “呼呼...”那个医生停了下来,半蹲着粗喘几口气,想法另一个人连一口起也不喘,甚至没有流汗。他好好看了看幸村,“快点把他搬到床上去。”
  
  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幸村精士轻轻抬到床上盖好被子,医生认真诊断了一会只定了一个结论。“没有大碍。只是以后会常常出现这样的症状,刚才平稳的呼吸做的很不错。”他深深叹了口气。
  “必须赶快决定了,幸村。”
  “我知道了。”
  
  其他人都没有听懂的样子,都在悄声的询问彼此,就连被称为副部长的那个人也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看来这个幸村精士,真够会骗人的,连朋友也隐瞒得那么好。
  我靠在病房边的墙壁上,暗自冷笑。
  善意的谎言吗?
  比起能自然说谎的人我更讨厌那些所谓的说着善意的谎言的人。自以为隐瞒了就会随着时间被消磨的事情,往往会给别人加倍的伤害。在我眼里,他们比直率的人更自私,他们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大脑而说着所谓善意的谎言,却从来没有想过,再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只是好好的一个出院日,就这么被打扰了,真后悔没有早点走。
  “重黎小姐。”
  “有事?”
  “谢谢你的帮忙。”
  “不用。”只要你们不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可以。
  “我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真田弦一郎,听说你刚来神奈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们。”
  “哦。”到最后还是知道名字的,要忘掉忘掉。
  
  平淡和平淡对话,结果便是让任何人都无语的无言。
  我们对彼此都不熟悉,最好的对话方式便是不试探不揣测,不可怀疑的,这个男人很聪明。
  “真田君是老师?”我依旧背靠墙壁,转过头去询问。“不然怎么带着一大帮学生,而且那个红色头发和黑色卷发的人似乎都很怕你。”
  “不...我今年才15岁。”对方停顿了一下,在隐忍着什么,语气也降到冰点。
  “15岁?”我提高音调抱着怀疑的口吻。“看起来很成熟呢。”
  “多谢夸奖。”或许由于我突然改口,他的语气逐渐回暖。
  “不过我没什么资格说你老,我也才15岁。”
  “.....”真田刚刚变成淡定的脸再次转化,这次是微微的惊愕。
  果然是这个表情....我沉默的转过脑袋,露出我了解的表情。
  早在一年前就被人说成早衰或者是25岁的刻薄女人,这种表情已经见惯不惯。
  “咳咳...虽然打扰你们成熟人士的聊天很不好意思。”白发的少年伸出头来,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部长让我们先回去了,副部长。”
  “那我们先回去了,幸村。再见,重黎君。”得知我的真是年龄后,真田赶紧改口。
  “哦。”我摆摆手,翻了个白眼他们没有看到。
  “再见,重黎君。”眼镜少年也随着改口。
  “再见。”光头...我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少年的人也道了别。
  “哼。”红发少年大大的冷哼着实让我吓了一跳。不过总比那两个连招呼也没打的人来得好。黑色卷发和....闭着眼睛走路也不会摔倒的人。
  总算没有白费力气,至少还是有人不喜欢我。
  越讨厌越好,距离越远越好,就这么下去就好。时间是能够拉长距离的,时间是能够消磨初识的。
 
  我依旧靠在墙壁上,待他们大概都走远后才拍拍身后的灰尘。
  “重黎君。”病房内的幸村声音很虚弱,看来疼痛感不轻。
  “什么事?”我推开门,走到他的病房边。
  “你知道我的病吧。”
  “嗯。”
  “如果...虽然这种病死亡的机率不大,但是如果我因为做手术而过世。他们能笑着遗忘吗。”
  我愣了好一会,才渐渐轻笑起来,然后转变为大笑。我不顾形象的张嘴大笑着,笑得让人会觉得这是疯子。
  笑着遗忘?不可能,不可能!!
  “我曾经试图让自己一边大笑一边遗忘,但在亲身试验过后才知道,只有先让自己彻底疯掉才能笑着遗忘一切。”我扬起嘴角反问他,“你觉得笑着遗忘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他沉默不语。
 
  “其实...我想带领立海大的网球部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我害怕手术失败便无法再握球拍。”
  所谓的...梦想吗?
  这一刻他身上的光,是如此刺眼,如同那时的母亲。
  “我不知道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我也无法站在你的立场考虑。”我顿了顿,不屑的抬头直视他,扩大音量。“堂堂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就只有这点胆量?连手术也怕?”
  我站起身,不想看他的表情,自顾自的离开病房,还不忘加几声轻蔑的笑声。
  天知道激将法有没有用....
  在我想逃避的那一刻,也有一个人用过激将法,没有用处。因为那时的人是绝望的我,而这时是对梦想还有追求的他,所站的立场不同,所思考的东西也就不一样。是否有重要的东西便是生存意识强烈或单薄的关键。
新的邻居?
新的邻居
  离开了医院,换了几趟地铁,按照一张手绘地图七转八转终于找到那栋房子,那栋经过千辛万苦终于买到的第一栋房子。
  的确是如前任房主所说的简单,简单的三层楼房,二三楼有个小阳台,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还有一颗柿子树。前任房主是一对未婚夫妻和一个老奶奶,相处的十分愉快的一家人,因为要出国长住,又看我是一个人便低价出卖,家具电器也连带。
  这里是我未来的家。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也是一个能让我栖身的家。
  这里或许空荡或许弥漫孤寂,但我也只能找一个家,让自己有少许安慰。
  
  将外面的名牌换成‘重黎’后我开始审视室内。因为半个多月以来都住在医院里,屋子里的木质地板都蒙上了一层灰,家具和电器因为前任房主细心的盖上布还是干干净净。收拾好灰色的大布,清扫地板并好好的擦洗干净,在客厅里铺上从某个家具公司订购的咖啡色地毯再改变一下家具的位置,然后叫上几个家具公司的员工将那副油画挂到客厅的墙壁上。我要住的是二楼有阳台的房间,那个房间原本就有乌亮的深褐色地毯,光着脚踩在上面有点像踩在稻田里的感觉。
  只要一推开窗户就会吹进暖暖的风,风会带起透明的窗帘。
  整个房子的外观是日式风格,而里面却是完全的复古,主调是红木地板和咖啡色的家具,有的房间铺上地毯有的没有,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盘旋有种眩晕的错觉。没有榻榻米,但进屋还是要脱鞋,因为这样的地板必须光着脚才会觉得踩过了岁月。
  如果一个深夜都光着脚拿着倒满啤酒的杯子在这样的屋子里走来走去,会像是半夜的鬼魂在舞蹈。
  完全整理好屋子,已经到了傍晚。想起一个下午什么东西也没吃,这时的肚子才开始叫起来。
  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买东西填饱肚子,因为个人原因也不能和附近的邻居熟络,看来以后的日子只有一个人。
  锁上门,再检查一次,确认无误,退后转身,迎面而来的一双清澈的金色眼睛让我吓一跳。退后几步仔细一看,是大概三十岁的妇女,可能会比同龄人年轻一点,
  “重黎...”她歪过头看了看我身后的名牌。“哦~~他们说房子卖给了一个叫重黎的人,就是你吧~~”
  “哦...是啊。”
  “刚来还不熟悉吧?晚饭就来我家吃吧,我就住在你们隔壁哦~~”她看到我左手上包着一层薄薄的绷带,便抱着我的右手往右边的房子跑去。“我叫柳生璃末音,已婚,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你确定你是已婚?我怀疑的在心里的想着。怎么这个性格似乎在哪里看过,这个姓也在哪里听过。
  
  她的家很干净,换上室内脱鞋,我跟在她身后。玄关的走廊也是长长的,光滑的木板,但客厅里就变成了榻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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