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朱元璋心里暗叹着，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随手将纸条递给蒋瓛：「拿去存档吧！」
    「是，皇上！」蒋瓛毕恭毕敬伸出双手，接过纸条后，又郑重其事的放进长袖里面。
    朱元璋看了看蒋瓛，又道：「那个郑拓审问的怎么样了？可还有胡惟庸同党？」
    蒋瓛一听，先是一喜，可马上又犹豫了起来，搁在以往，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有，然后借机掀起大案，证明锦衣卫的能力。
    尤其是他从宫里听到，太子朱标对锦衣卫颇有微词的传闻，更是盼着一次大案，重新获得圣眷。
    但他审问出的胡惟庸同党，不止牵扯到淮西勋贵，还和永昌候府多有关联。
    而永昌候之子蓝斌，圣眷正浓，如果如实禀报，甚至蛊惑朱元璋掀起大案，势必会牵扯到永昌候府，得罪蓝斌。
    以蓝斌今时今日的地位，稍稍在朱元璋面前吹吹风，自己哪怕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时间，蒋瓛有些纠结，要不要如实禀报。
    「怎么？你也要瞒着咱？」朱元璋看了眼蒋瓛，淡淡道。
    蒋瓛吓得一个激灵，冷汗直冒，慌忙跪在地上：「臣不敢！」
    「既然不敢，为何不说？」朱元璋瞪着眼道。
    伏在地上的蒋瓛狂咽着唾沫，犹豫道：「臣不知该如何说！」
    「实话实说，这还要咱教你吗？」朱元璋冷冷道。
    蒋瓛这会儿顾不上忌惮蓝斌了，尤其是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说，朱元璋依旧能从其他地方，知道郑拓的审讯结果。
    到时非但没瞒住，反而因为隐瞒，被朱元璋处置了。
    不由道：「回皇上，据郑拓交代，朝中确有胡惟庸同党。」
    「谁？」朱元璋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韩、国公李善长的亲弟弟李存义！」
    蒋瓛偷偷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朱元璋后，才小心翼翼道：「郑拓说李存义和胡惟庸既是同乡好友，还是亲戚。」
    「李存义的长子李佑，娶了胡惟庸的侄女，是胡惟庸的侄女婿。」
    「另外胡惟庸在世时，和李存义交往过密，常常把酒言欢。」
    难怪蒋瓛刚刚犹豫不决，原来牵扯到李善长的亲弟弟李存义了啊！
    朱元璋心里恍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可有实证？」
    「李存义身份特殊，臣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只有郑拓的口供，暂无实证！」蒋瓛忙道。
    朱元璋没理会蒋瓛，在御案后静坐了一会儿，有些烦闷的起身从御案后面，走了出来，在宫内来回走着，李存义只是一个小小的太仆寺寺丞，不足为虑。
    而李存义身后的李善长，却很是棘手。
    这个棘手，不仅仅是因为李善长是韩、国公，大明开国功臣，更是他和李善长之间多年的情谊。
    从他个人情感而言，他不愿意动李善长，也不会恶意揣测李善长。
    但李存义到底是李善长的亲弟弟，而且牵扯的还是胡惟庸案，当朝第一谋反大案。由不得他不考虑更多。
    特别是胡惟庸当年能坐上丞相之位，也是李善长一力举荐。
    「另外，据郑拓交代，还有淮西勋贵是胡惟庸同党！」蒋瓛又偷偷看了看朱元璋后，犹豫再三道。
    朱元璋停下脚步：「谁？」
    「吉安候陆仲亨、平凉候费聚、南雄侯赵庸、延安候唐胜宗、已故的腾国公之子顾敬等人！」蒋瓛忙道。
    吉安候陆仲亨、平凉候费聚…好家伙，咱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合着这些人，之前都是反对朝廷征收商税的淮西勋贵！
    朱元璋乍一听，还有种怪怪的感觉，仔细一想，才知道怪在何处，心里陡然大怒。但他还没来得及发怒，转念一想，郑拓是礼部员外郎，从五品文官。
    而郑拓供出的胡惟庸同党，却是清一色的淮西勋贵。
    这里面会不会出现恶意栽赃陷害的现象，尤其是会不会牵扯到文武之争。
    想着，朱元璋心里怒气被压了下去，背对着蒋瓛，毫无表情道：「郑拓乃是文官，为何供出的胡惟庸同党，均是淮西勋贵？」
    「郑拓和淮西勋贵，尤其是和陆仲亨等人，可有仇怨？」
    「臣刚拿到郑拓口供时，也颇有疑虑，后经臣派人查证，虽不能完全指正吉安候陆仲亨等人是胡惟庸同党，却有地方和郑拓口供重合之处！」
    蒋瓛偷偷看了眼朱元璋那高深莫测的背影，抹了把额头冷汗，继续道：「另外臣之前奉旨监视反对商税的勋贵中，也曾发现吉安候陆仲亨等人交往过密不说，均以李存义马首是瞻。」
    「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