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难忘/隔水听香

第114章


八成是左相无疑。利用民众地力量。让皇上不得不有所反应。这种事她以前也做过。那时是为了组织人员救援边关。但这次……这世上最尖利地武器不是弓箭。而是人地舌头。谣言地威力往往比想象地还有巨大。特别是在有人刻意推动这种谣言地情况下。试想。皇上能对生母被谋杀之事置若罔闻吗?他还能联合右相吗?他若是敢。民众间将传出为皇位认贼作“母”地流言。哪怕皇上武力镇压了敢说这些话地人。却只会坐实了自己罪状。所以。无奈之下。他便只有选择左相地阵营。
    如此看来。事先铲除嫣妃一党也并非为慕升卿家报仇那么简单。先剪除皇上地势力。再挑拨皇上与万家地关系。然后结合兵部和民众地力量。向皇上施压。使他不得不选择自己地阵营。这便是左相地全部计划——甚至。还有更深地计划!
    她在屋里频
    ,最后吩咐五儿,“你去请慕升卿过来说话。”
    五儿答应了,急急跑出去,不多时却又回来了,只是却不见慕升卿的身影,“慕公子说,姐姐若是病了,有大夫;若是闷了,有侍女;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过来了。他还说,姐姐只要好好待在这里,等一切事情安定下来就好了。”
    她气得一扫桌上的茶盏,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瓷器,“安定?他们自己在掀浪,还让别人如何安定!”
    五儿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差:据说有上万人联名写了请命书,要求皇上查办万恒钧……宫门口开展了大规模的静坐……早朝时,有四分之一的官员“因病”请假……边关传闻有敌寇骚扰,进行了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各地传闻国家要有变动,物价飞涨……
    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大乱将至的形势,但相府却越沉静——一种积蓄着力量的沉静。五儿又带来了更新的消息,说是皇上终于表示会对大家都有一个交代,但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听到这个消息时,数寒讽刺地笑了一下,道“这世上哪有黑白分明的事物,染缸里谁没占上几分黑,不查则已,一查谁能逃得了”。
    果然,没几日,就传出万恒钧收受贿赂、挪用公款、霸占耕地属实的消息。更有甚,京中突然出现一口青铜大鼎,上书“讨伐万家”几个大字。但凡有被万家欺压的人,都可以写匿名状投入鼎中。一时间,民众哗然,据说每日在鼎中收到的匿名信不下数千。
    这种情势下,万恒钧终于坐不稳右相那把交椅了,朝会上,皇上下令他回家“静养”,可左相坚持要他脱下官服才能走,万恒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庭争执起来,最后不得不由皇上定夺。皇上无法,只有“劝说”他脱下官服,万恒钧一气之下指着皇上大骂“黄口小儿,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左相遂以对君不敬为由,要求将万恒钧下狱。皇上念他仍是皇舅,表示只当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交谈,从轻落。左相坚持不肯,力谏到底。
    皇上最终拂袖而去,左相居然下令廷尉扒去万恒钧的官服,押送其回家。
    听到这里,数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到左相书房,侍卫们虽然阻拦,但毕竟不敢伤她,居然让她冲了进去。左相看她来势汹汹的模样,却是冷静得很,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一般。
    “你这是要做什么?”她真搞不懂左相隐忍了这么些年,口口声声要为百姓谋福~,为何现在会如此置大局于不顾。
    “我做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数寒气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将整个夏渊国置于动乱的恐慌中——朝政不宁!国家不安!民众不稳!义——父——”她痛心疾地叫出着两个字,“您是先皇最看重的大臣,您是人民口中对抗外敌最坚实的堡垒,您是朝中所有青年心中的中流砥柱,您现在做的却是将夏渊国玩弄于股掌之间,您真是夏渊左相吗?”
    “寒儿!”左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做的,全是为了国家!绝无半点私心。万家便是夏渊国的毒瘤,光是对峙、打击是不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铲除!”
    “树大根深你怎么铲除?你不想想这要牵扯多少人进去,南逅国一直虎视眈眈,我们国内一乱,他们若是挥兵而来我们又将如何?”祸起萧墙,却往往是最致命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生!”左相掷地有声。
    数寒死命地摇头,她此刻真的不知道左相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你摆得平万家,你防得住南逅,但你不怕他们联手吗?你现在如此心急,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你就不怕他们联手,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引敌军入关吗?”
    她这几乎话仿佛说中了左相的痛处,左相一摆手,立刻有侍卫来要把她架走。数寒挣扎起来,“义父,你听我一言,你心地不坏,我知道你不是要夺权……但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逼宫,是要天下大乱的呀,义父……”侍卫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带走。但大声的呼唤仍在院中飘荡,“……不能这样……逼宫……天下大乱……”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河破碎风飘絮
    寒不止没有说服左相,甚至连自己的行动范围都受到限制,大量守卫被安排在她卧房的四周,不再允许她随意走动。慕升卿终于来了一次,但两人根本谈不拢,或者说慕升卿根本就不愿与她谈,不管她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都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把数寒气得差点又犯病。
    慕升卿临去时只说了一句话,“你现在只要管好你自己,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数寒气急之下,一个茶杯砸过去,摔碎在他脚边,骂道:“你真给你爷爷丢脸,他苦苦守住的东西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慕升卿显然震了一下,却还是默然离开。接着,五儿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不再允许她随意出门。不过,他们没有想到,当初五儿为了混进来,买通了不少人,送柴的、洗衣的、担水的……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数寒经由五儿知道了整个局势的变化:
    宫中突然有年老的宫女喊冤,说自己是当年伺候皇上生母珍太妃的人,当年太后在珍太妃生下皇子之后,令人在其汤药里加入慢性毒药,致死太妃产后虚弱,因而病死。而自己察觉出太后的阴谋,为有朝一日能使真相大白,自请到冷宫当差,所以才逃过一劫。
    而太后对此的回应是那宫女曾做错事,被她惩罚,所以现在挟怨诬告。最后那宫女被交由宫中廷尉彻查,结果第二日却发现人死在了狱中。于是,舆论直指太后杀人灭口,而太后却说自己是遭人陷害……一时之间,死无对证,谁也说不清了。
    左相以后宫不宁,动乱朝纲为由,要求软禁太后。
    皇上也十分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请太后勿要在宫中随意走动。
    此时却又查出万家在各地为官的子侄有招兵买马的迹象,像是要图谋造反。左相一纸公文,将他们全部拘捕押送到京城来。太后听闻此变,在早朝时直接冲到金銮殿,居高临下指着左相骂道“乱臣贼子,想抰天子号令天下”,当庭人人自危,居然无一人敢说话。
    左相回道“皇上早已亲政。太后如此出现。属于后宫干政;又恰逢万家被查处之时。当避为妙。且珍太妃一案尚未有定论。太后至少该在宫内等候案情大白。而不该非议朝政”。
    太后在龙椅之侧大笑。叫道“方永。便是你在害我”!两人僵持不下。皇上下令廷尉带太后回宫“安歇”。太后却喝止廷尉。一时无人敢动。最后出人意料地是。从不问政事地皇后突然出面。带走了太后。并请求皇上准太后住于自己宫中。皇上似乎颇有余怒。挥手将御用地笔墨都摔了。不过还是准了皇后地要求……
    数寒听到这里。觉得不妙。她以前进宫见到地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和皇后地关系似乎十分微妙。事情发展到此。皇上对太后已不再手软。但却因着皇后地出现突然有所收敛。实在不是一个好地兆头。
    她写了一张纸条。让五儿送去给慕升卿。上书“皇后温良。却不可不防。切记柔能克刚”。既然已经阻止不了。她只盼此事能早早了结。不要再将事态进一步激化。她现在担心地不是朝中谁胜谁负。而是南逅会趁此时来袭。到时候内忧外患。国家将有可能遭遇从所未有地危机。两害相较取其轻。所以。她只能选择帮助左相。
    她不知道。左相是不是一早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想方设法将她从楚天傲身边拉回相府。而如今局势混乱。对于楚天傲。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而晋王虽然已被软禁。但他与南逅国有往来。会不会趁此干出通敌卖国地勾当……事情一件接一件。但她却毫无办法。
    慕升卿接到纸条的第二天就过来了,出乎她意料地是,左相也过来了,只是两人的脸色颇有些难看。慕升卿打发走闲杂人等之后,才说:“昨夜,太后逃出皇宫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问:“那万恒钧呢
    “也跑了!”左相接口道,“他们居然有势力渗透到我兵部,只是一直未用,到这关键时候发挥出奇效。”
    慕升卿继续道:“而太后那边,是皇后私纵她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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