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难忘/隔水听香

第95章


莫说几百米,方圆数里恐怕都知道了。那头目咬咬牙,狠狠的叫了一声“方数寒”,却见她手中一点微芒,他暗道不好,忙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一块瓷片已经划破她的喉,鲜血顿时溅了他一脸——这女人,还是太低估她了。
    有人急急地问道:“头儿,怎么办”
    他抹了一把脸,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地脚步声,听声音,居然有不少人。
    他的脸上原本就血迹未干,此时显得更加狰狞:“还能怎么办,还不快走。”
    “那她呢?”
    “不管了。”
    “这……”
    他一脚踹过去,“那么多血不是明摆着要给敌人留线索吗?他们顾着救人,我们还能逃远些。”有人似乎还在犹豫,他冷冷地说了句,“她若是死在我们手上,左相和楚天傲都不会放过我们。”然后就几个飞跃,向远方逃去。那几个身影稍一迟疑,也纷纷飞檐而去。
    楚天傲听闻清晨在王府周围出现过一些鬼樂的人,后来又在城东出现了,他心焦赶来,不料属下居然把人跟丢了。心中虽然暴躁,却也无法,只有在城东四处搜查,但范围太大,直到晚上也还没什么结果。就在此时突然看见天上的烟火,心中立感不安,带了人立马赶来,不料还是迟了。
    一冲过墙角,就看到数寒倒在血泊里,他一下子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怎么把她搂进怀里的,直到书砚推了推他,问:“少爷,人走远了,要派人追吗?”
    他满目赤红,心似乎要蹦出胸口,“快去请大夫。”怀里地人儿似乎动了一下,他忙去看她,轻声地叫着:“寒儿,寒儿。”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把她的魂儿吹散了。她眼神迷离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他努力让自己地声音显得平静,“没事的,没事地,大夫马上就来。”他按住她颈部一侧的丝巾早已被血湿透,他找来更多地丝巾帮她按住,可血仍顺着他的手蜿蜒流下。他不敢动,担心稍有移动会引起更大的出血……
    从来不知道时间会显得这么漫长,长到每呼吸一次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她的眼慢慢阖上了,大夫却还没有来,他感到自己要疯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寒儿,别闭眼,别不理我……你跟我生气,跟我发火……你倦了,便听我说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只是别睡,千万别睡……我不是那么想的,我没有要弃你,我只想留下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以为你对慕升卿有情……我错了,我该死……寒儿,寒儿……”
    她眨了眨眼,想要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只看到他开阖的嘴唇,却听不见声音。罢了,反正都是猜疑和欺骗而已,她只觉得倦,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过去了,是不是就能不再痛苦?她陷入一种眩晕的黑暗里,什么也不知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不啼清泪长啼血
    夫人刚到家,却现整个别苑一个人都没有,她正门口熙熙攘攘地一堆人声,唬了她一跳——别苑何时如此嘈杂过?直觉告诉她肯定是生什么事了。她推窗一望,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人进了西楼,她一时心急,顾不上避嫌,急急赶过去,却现楼道上堵满了人。
    还是书砚眼尖,一下子认出她来,叫着:“夫人回来了,是夫人来了。”
    旁人闻言纷纷看向她,倒也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她顾不上分辨那些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几步小跑上去,叫道:“傲儿!”一上到楼,却吓得几欲晕倒,只见楚天傲面孔煞白,一身是血。她脚下一软,就向前跌去。
    楚天傲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扶住。却听苏夫人语不成音地问着“哪里伤了?”他一怔,知道苏夫人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
    苏夫人突然狠狠一下子捶在他胸口,“你是要吓死娘吗?”说着眼中已经泛出泪来。
    楚天傲心上的弦一直紧绷着,如今被捶了一下,又看到母亲就在眼前,此时仿佛才清醒过来,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全被抽尽,脚下一软,就跌到在地。苏夫人心中一惊,以为他果然有什么事,忙去看,却听见楚天傲语带哭声的说:“是寒儿。”
    苏夫人这才现床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而在床头转悠的,依稀是太医院的人,她抖了抖嘴唇,不敢相信,自己才走了不久,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这是怎么了。”
    数寒神智模糊间,只觉得身子疼得厉害,却也不知道是哪疼,只是难受,翻来覆去都难受。
    这便是地狱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身上一阵儿冷一阵儿热,冷的时候似乎连骨头都在打颤,热的时候却又像被架在火上烤,然后一种很深的痛从骨髓处漫出来,渐渐侵袭全身,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碎裂了她的意志。
    她忍不住要呼喊出声。却现自己什么声音也不出来。她努力要从这种弥漫无边地疼痛中挣出来。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喊……喊什么?……她地意识有些模糊。似乎什么重要地东西被忘掉了。可是才一想。却又引来更深地疼痛。为何死了还会这么疼?……
    挣扎中。突觉有一股清凉地液体滑过喉间。缓缓注入心田。平息了心中地焦热。疼痛慢慢被压抑下去。神智却呈现出疲惫之后地迷糊。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夫人看着儿子正用嘴小心地一口一口给数寒喂着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太医说脖子上地伤口颇深。注意喂药时千万莫要呛到。以免再撕裂。楚天傲便不敢假手他人。十分小心地用小勺一点点喂。但数寒咽不下去。差点呛到。吓得楚天傲手一抖。整碗热烫地药全撒在手上。她心疼不已。他却忙着叫人再去煎药。之后。所有地汤药和清水都是楚天傲一点一点用嘴喂进去地—既然现在如此在意。当初却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却说慕升卿那边还是人仰马翻。找了一天都一无所获。看到家丁们都一副困倦地样子。他决定先回家好好修整一下再来找。才到门口。门房就跑来牵马。同时小声说:“相爷来了。脸色不太好。在客厅等着呢。”
    他一愣。突然想到自己光心急着找人。这件事居然忘了报告给相爷。忙朝客厅跑去。进门见到相爷正背手而立。听到他地脚步声。冷冷地道。“到哪里去了。”
    他垂手立定,答道:“数寒不见了。”
    方永转过身来,语气颇为严厉:“你不用找了,楚天傲已经找到她了。”
    他一惊,抬头向左相望去,却现左相的脸显出一种青白。方永对上他的眼光,那一刻,慕升卿突然有一种想躲的冲动,在边关最最危险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但现在,左相的眼光让他想到草原上的猎鹰,只听左相一字一句地说道:“寒儿重伤。”
    “什么?”慕升卿如遭雷击,呆立在那里,半晌才转过神来,“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王太医被招去了,据说是割喉自尽。”方永狠狠地答道,“我已经用最快的飞鸽传信给医谷,估计那位大少爷会来吧!”
    韩吗?慕升卿记得他,出于对同一个女子的爱慕,韩一出场,就引起了他地注意。他只是不明白,韩在逃避什么。或许,在韩眼里,他也一样,只是,他的理由却不能向外人道。
    却听见左相继续说道,“那倒是个
    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分得清清楚楚。”
    慕升卿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寒儿带回来,不管她是跟韩走,还是回我这里。”左相说着狠狠瞪了慕升卿一眼,“若不是你没有把握好分寸,她又何至于如此。”
    昏迷的第六天,数寒终于悠悠转醒。她眨了下眼,却觉得周围全是黑暗,才一动,却觉得颈上辣地,“别动”旁边有人在说话。是谁?恍惚中有清凉的液体注入口内,嗓子似乎不那么干了,却还是不出声音。她又使劲眨了下眼,面前渐渐光亮起来,隐约看得到一个人的轮廓,那是——天傲吗?只是他怎么消瘦了这么多,怎么满脸胡渣?她想伸出手,举到一半却抬不起来了。
    楚天傲意识到她的动作,慌忙接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寒儿,你果真醒了吗?你看得到我吗?”
    他的眼角怎么像有泪?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紧。
    “别动,不要说话。”他一下子变得十分焦急,“伤口才刚合上。”
    伤口?谁的伤口?她吗?她受伤了?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脑中似乎清明了一些。是,她是受伤了,她用瓷片割颈了……突然,所有地记忆全部涌现在脑海里,他的欺骗、他的猜疑、他的漠然……一切的一切突然像潮水一样冲击过来,把她拍到在地,她地瞳孔猛然放大,用尽全身力气抽出他握着的那只手。她想大叫“为什么我还没死”,但是却不出一点声音,本已没有血色地面孔突然变成了一片死灰,她闭上眼,宁愿自己又陷入刚才的昏迷之中,可是人却是如此地清醒。“寒儿,寒儿,你莫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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