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他们先去贺星楼把王老板要的豆腐放下。
王老板正在店里迎来送往,看见他们卸货之后车上还带着这么多东西,不禁好奇道:「哟,这是干嘛去?」
吴霜道:「去集上摆个摊。」
王老板竖起大拇哥,「吴姑娘,你可真能干,像你这么勤快又贤惠的姑娘真是谁娶回家谁享福。」
吴霜笑嘻嘻不说话。
开始王老板还认为她跟宋清远是一对,后来一来而去来往的多了,也明白了,先前是他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一旁的宋清远掩唇轻咳了一声。
王老板想起吴霜之前在街上支的豆腐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那几道以豆腐为主的菜也不会成为店里的招牌菜。
莫不是吴霜这次又发明了什么新鲜玩意?
他眼珠子一转,生怕错过了好机会。
王老板满脸堆笑,道:「吴姑娘,你看咱们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的手艺我一向佩服,你要是有好东西,得先想着咱们店里不是,这个价钱好说,你说我哪会亏待过你。」
吴霜一听便明白王老板的意思了,她解释道:「这次真不是我不肯把好东西给你,而是你不敢收。」
王老板纳闷,难不成卖的是什么五毒猛禽做成的奇葩菜式?这个他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一些富贵人家就喜欢吃这些稀奇的东西。
王老板搓着手:「吴姑娘,让在下开开眼。」
吴霜无奈,只得带着王老板去板车上看,她掀开一罐臭豆腐的盖子,王老进刚一把头凑近了,就被这股难以言说地味道给顶开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吴霜耸了耸肩,道:「您看,真不是不想着您。」
王老板捂着鼻子摆摆手,他店里放了三天的泔水都没这么大的味,这玩意竟然是做出来给人吃的。
他说道:「吴姑娘,不是我说丧气话,你的手艺是顶尖的这没话说,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做好吃的,这东西如何让人下咽,你要是在集市上卖这个东西我看悬。」
王老板兜头泼了盆冷水下来,宋清远不爱听这话了,刚要上前,被吴霜拦住,她倒是浑不在意。
毕竟王老板说的是事实。
「所以说这生意还得请王老板您帮忙。」吴霜将王老板拉到了一旁,两人凑在一块低声耳语了几句。
今日没客人点吴霜的菜,她说完便带着宋清远离开了。
宋清远微微皱着眉头,略显不悦。
他不高兴,但也不明说出来,吴霜瞧出来了,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窝,道:「怎么了?皱着个眉头。」
宋清远摇头,专心驾车,唇线却是绷着的。
吴霜叹息,只得说道:「我方才是请王老板帮我们个忙,等下摆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清远的表情这才略微松动,唇角勾起了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们一行人挑了个靠近集市末尾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棚子搭好,油锅支起来,桌椅板凳依次摆好。
吴霜指挥着二狗把两张小桌拼成了一张长桌,摆在摊位的最前面。
她将在家写好的横幅支起来,一边写「油炸臭豆腐」,另一边写「闻着臭吃着香」,最后将一串串闪闪发亮的东西围在了这两面牌子的周围。
风一过,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便不停摇摆,将阳光折射开来,从远处一眼便能望到。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人被吸引了目光,不自觉地往这边看过来。
二狗凑过来,摸了摸这些东西,奇怪道:「小霜姐,你弄这些鱼鳞干什么?不过这东西串起来
亮闪闪的还挺好看。」
吴霜一边摆东西一边说道:「这可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这么简单,人的眼睛会不自觉的被一些发光的东西吸引,如果把这个摆在摊子周围,即便是在远处的人也会多看两眼的,万一就有被吸引过来的呢。」
二狗深以为然地点头,拉着吴霜的胳膊拍马屁,「小霜姐你就是厉害,这都能想到。」
宋清远道:「你别光顾着跟你小霜姐说话,干活。」
他把一堆碗筷递给二狗,「摆上去。」
二狗吐吐舌头,抱着东西干活去了。
东西都准备齐全之后,吴霜便生活烧起热油,将臭豆腐下锅,打算先做一点成品。
不一会儿,周围路过的人和旁边的商贩便开始抱怨起来,他们纷纷捂着鼻子说道:「这什么味啊,怎么这么臭。」
二狗则卖力地在摊子前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油炸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大家快来试一试!」
大家一听这么臭的东西竟然还是吃的,更加不敢尝试了,都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旁边摊位的人劝他们,「你们还是快走吧,这鬼东西白给我我都不吃,别耽误我做生意了,你们往这一摆我还用不用干了。」
他们特地选了最边上的位置,只有一边临着摊子,另外一边就是集市的末尾了。
隔壁摊子是买珠钗首饰小摆件的,这么一来的确是有点影响,吴霜不好意思地跟老板赔了个不是,还特地从他家买了点东西,帮着他开了张。
那摊位的老板最终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自认倒霉,心里默默发誓下次再也不临着这个摊位了。
随着集市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周围的几个摊子都已经开张了,但吴霜门前还是无人问津,大家甚至十分嫌弃。
二狗喊累了,坐下喝了口水,道:「小霜姐,这法子是不是不行啊,我看咱们是卖不出了。」
他垂着脑袋,想到自己亏的那些钱,又难过起来。
宋清远想起吴霜一开始卖烤鱼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对新出现的事物也不太接受,吴霜是让大家免费试吃,才打开局面的。
「要不我们也让大家免费尝尝,如果有人觉得好吃就一定会卖的。」宋清远建议道。
吴霜摇头,「烤鱼跟这个不同,那东西闻起来就香,让人忍不住想要试一试。你想想你刚开始吃这东西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功夫?大哥到现在还不肯尝试一口,无论你们怎么劝他说好吃都不行。」
二狗为难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两个人正愁眉不展,吴霜左右瞧了瞧集市上的人差不多了,便从车里掏出一面破锣来,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淘换的。
她边敲边吆喝道:「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吃臭豆腐比赛,赢的人可以免费获得贺星楼招牌菜品一桌!」.br>
贺星楼在小镇上是何等的名声,大家即便没吃过也知道它的名头,而里边每日仅限一桌的招牌菜品更是珍贵,那可是获得了金匾的厨子做的菜,听说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
这下子摊子周围渐渐有人驻足下来。
大家还是捏着鼻子,却不时对着摊位上的东西指指点点,跟左右的人讨论起来。
吴霜吆喝了一会儿,见周围聚集的人够多了,便又说道:「这么臭的东西大家觉得能吃吗?」
大家纷纷摇头。
「如果我说它不仅能吃味道还不错,大家肯定不相信,这样,让我从你们当中选出几位勇士,吃给大家看,当然,获得的奖品我说道做到。」
其中有人问道:「我们凭什么信你,万一我们吃了,你不兑现奖品了呢。」
还没等吴霜自证,就有人认出吴霜来,「我见过她,这就是给贺星楼做菜的那个女厨子,挂金匾那天我在贺星楼吃饭来着,看着她从后厨出来的。」
尔后又有几个人附和。
这下大家不疑有他,既然是掌勺的厨师,那自然能兑现承诺。
接下来就等着勇士上前报名了。
吴霜先是自己吃了一口已经做好的臭豆腐,然后鼓励道:「首先我保证这东西绝对吃不坏人,如果你有勇气,就上来替你的家人和朋友赢回一桌美味的酒菜吧。」
这句话看似鼓励,实则激将,几个男人想了想,率先走上台来,站在桌子前,之后,从人群中又走出几个人来,有男有女。
这边围着一群人看热闹,远处的人自然也被这边的情形吸引,即便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有人围着也想过来凑个热闹,是以人越围越多。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凑齐了比赛的人数,为数十人,并不多。
每人面前一盘臭豆腐,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挑选,辣的或者不辣的,铃声一响,比赛开始,最先吃完盘子里的臭豆腐且不浪费的人获胜。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了比赛规则,随着一声铃响,比赛开始,但台上的人还是掩面皱眉,下不去决心,犹犹豫豫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
底下的人架秧子起哄,有的是跟参赛者一起来的亲朋好友,也纷纷鼓励他们快吃。
吴霜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看你们面前的盘子,只有小小的十块臭豆腐,只要吃完就可以带着你们的家人去贺星楼吃大餐哦,还不赶快行动起来!」
最终,还是一个大哥最为勇敢,他看了看站在前排的两个小孩子,说道:「等着,爹答应带你们去吃就一定做到。」
说完,他便跟壮士断腕一样闭着眼睛拼命往嘴里塞着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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