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开封府/空凝

  包大人不禁动怒，要亲自前往翠岭庄。
  莫凡陪着公孙策留守在开封府内，不一会儿，枢密院孙雨城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同来的还有八贤王。不用说，肯定是他们到八贤王那里去告状了。
  包大人等人终于回来了。
  八贤王有些痛心地问道：“包拯，你从实说来，这西院被劫的死囚怎么会在你开封府内？”八贤王实在不能相信包拯会知法犯法。
  “回王爷，这实在说来话长。”
  孙雨城落井下石地说道：“包大人，不管有多长，你都要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包大人。”八贤王提醒他继续说。
  “回王爷，这件事得从前天夜里那桩命案说起……整件事大约就由张姑娘而起，包拯定当查明禀报。”
  “推脱之词！”孙雨城很是不屑。
  “孙大人！”
  “包大人，并非老夫不相信你，那张姓丫头有那么大本事，招来崔岭庄的人马法场劫囚？”
  “孙大人，包拯可曾说过那法场劫囚的歹徒乃是翠岭庄的人马？”
  孙雨城顿时哑然。
  站在孙雨城一旁的文耀庭说道：“包大人，那是末将说的。”
  莫凡早已打量过这人，傲慢无礼！而且她的异常灵敏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关键，是凶手！
  包大人问道：“文大人，此话可有依据？”
  “末将曾两次与他们交手，焉有不知之理？”
  “文大人既然如此肯定，劫囚犯刑乃翠岭庄所为，西院何以迟迟不采取行动，拿人问罪？”
  “西院只怕抄了翠岭庄，得罪了开封府。”
  “文大人，你说话可要有分寸！”包大人怒道，文耀庭的话分明就是在说开封府和翠岭庄法场劫囚，官府和江湖势力勾结，这事可大可小。
  “西院做事一向面面俱到，所以这才请了八王爷，这不就是分寸吗？”
  “你……”
  八贤王说道：“此刻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他看了看文耀庭和孙雨城，再看了看包大人，说道：“包拯，翠岭庄和此案究竟有何关联？”
  “回王爷，包拯定当速速查明禀报。”
  孙雨城说道：“敢问包大人，此刻可有腹案在胸？”
  “并无腹案。”
  “这么说，包大人往翠岭庄是为拿那张姑娘，别无他图？”
  “孙大人以为包拯还有其他用心不成？”
  孙雨城一阵奸笑，说道：“包大人公正廉明，众所周知。不过，老夫对本案的诸多疑虑，还请包大人当着八王爷的面一一澄清的好。否则，这其中有什么牵连，老夫不能释怀是小，毁了开封府的清誉那可就难以收拾了。”
  “孙大人！”包大人明显得愤怒，面对这样□裸的怀疑与威胁，谁能忍受得了。
  八贤王说道：“包大人，孙大人乃是一番好意。”
  “回王爷，包拯明白。”八王爷是不希望包大人和孙大人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也是为了包大人好，才会这样提醒他。
  八贤王点点头，说道：“此地并无外人，你就实话实说。若有什么难处，本王替你担待。”
  “回王爷，包拯行事一向坦坦荡荡，何难之有？不过，短短两日，三案纠葛，包拯尚未查明审理，眼前的确难以据实详加回报，尚请王爷明鉴。”
  “这……”八贤王有些为难，他是相信包大人的，但孙大人又在这杠上了。
  “看来包大人是不愿意当着八王爷的面澄清老夫的疑虑了。”
  “孙大人，待明日包拯升堂，查明真相，定当对孙大人有所交代。”
  “包大人既然是坦坦荡荡，为何就是一味地避重就轻，推脱延宕呢？”孙雨城很是挑衅，莫凡等人皆是气愤不已。但此时却又只能忍着，否则只会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孙大人之意莫非是要包拯连夜升堂，即刻审理？”
  “既然事关重大，难道不可以尽速澄清吗？”
  包大人看向八贤王，只见八王爷对他点了点头。包大人只得传令即刻升堂，八贤王和孙雨城坐在一旁听审，还有那个文耀庭。
  王富和陈泉被带上堂来。
  包大人问道：“你二人可是隶属枢密院兵械库巡守班因案受刑的死囚王富、陈泉？”
  “正是小人王富。”“正是小人陈泉。”
  “你二人所犯何罪被判死刑，从实招来。”
  “回包大人，小的……”这时，两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听审的文耀庭，很是惊慌害怕，“小的也不知道啊！”
  “大胆！你二人本当已于今日卯时受刑伏法，若非法场脱逃，此刻早成孤魂野鬼了！如此重罪，你二人岂有不知之理？”
  “小的，小的……”
  “包大人，”文耀庭开口说道，“他二人业已经刑部裁夺，包大人何必多此一举？”
  包大人拍着惊堂木，怒道：“放肆！”
  莫凡叹了一口气，看来待会儿得熬一锅消火养身的汤来给大家喝喝才行了，因为不但包大人愤怒至极，而且她还看见就连脾气最温和的师父也是满脸愤懑之色，她的展昭也是双手紧紧握拳，脸上怒色分明，其他人也就不用说了。
  包大人说道：“公堂之上，不容骚扰！文大人身为西院校尉，难道连公堂礼数都不知晓？”
  文耀庭说道：“包大人容禀，末将并非无视，只因八王爷急于侦查法场劫囚之真相，包大人却顾左右而言其他，或许包大人别有一番用意。然而，夜色已深，包大人，难道不替八王爷龙体着想，速问速决吗？”
  “你……”
  八贤王说道：“文校尉，你莫要急躁，他二人为何会判午门斩首，若有缘由，理应查明。”
  文耀庭说道：“回八王爷的话，他二人纵火烧掉兵械库，本该满门抄斩，以儆效尤。然而，孙大人心怀仁慈，赦免了甜蜜的家小。未曾料到他二人竟不知悔改，不知感恩，一错再错，勾结匪徒，逞凶脱逃，这就是全部经过。”
  八王爷朝跪着的两人问道：“可是如此？”
  “这……”那两人看了看文耀庭，声音发颤，身体更是斗得厉害，这明显就是害怕吗？“是，是……”
  包大人命人将张仪芬和魏夫人带了上来。
  包大人问道：“张仪芬，你是何方人士，以何为生，因何来到开封府？”
  “包大人，这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放肆！从实招来！”
  “回包大人，民女是洛阳人，民女靠算命为生。民女来开封府不是民女要来的，是让人一路追杀逃进来的。”
  八贤王疑惑地问道：“被人追杀？何人追杀你？”
  “我不知道啊！”
  包大人说道：“禀八王爷，涉嫌行凶的杀手已然遭人毒手。”
  “哦？可曾逮到凶手？”
  “王爷放心，民女算也可以把他算出来。”
  “放肆！”包大人打断她。
  “民女错了，包大人请息怒。民女不说了，您说啊！”
  包大人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本府问你，今日法场劫囚，你可知情？”
  “民女不是知情，是民女带人救他们的啊！”张仪芬笑着说道。果然是个少根筋的小丫头！
  “大胆刁民！”孙雨城怒斥。
  张仪芬很是无知地站了起来，说道：“咦？你是谁啊？什么时候开封府换了主啦？”
  “你……”孙雨城气极。莫凡突然觉得好笑，有种一物降一物的感觉，不知者无惧！
  “大胆张仪芬！”包大人拍着惊堂木。
  “是。”张仪芬重新跪了下来。
  “你受何人指使，大胆劫囚，从实招来。”
  “没有人指使啊！他们不该死。包大人，您救不了他们，总得有个人去救啊！我把他们救回来，是想让他们上您的开封府来申冤，人命关天哎！我有什么不对的？”
  文耀庭怒道：“大胆刁民！”
  包大人打断他，“文大人！”文耀庭只得闭嘴。
  包大人朝张仪芬说道：“张仪芬，他们是刑部死囚，你有何理由说他们不该死？”
  “有啊！”张仪芬站起，把她的那件道袍拉起，“瞧！”
  八贤王一看，将她道袍上的字念了出来：“乾坤道法，三界独尊，祸福生死，唯我是问。”
  张仪芬笑着说道：“是啊！善恶生死是逃不过我的法眼的。”
  孙雨城说道：“荒唐！简直荒唐！”
  “什么荒唐啊？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神算……”
  “张仪芬！”包大人打断她。
  公孙策说道：“大人，不妨听她说说再做打算。”
  “说下去。”
  张仪芬笑着直点头，说道：“谢包大人！”张仪芬笑着向孙雨城挑衅道：“哎，你不信，是吧？”说罢，她便一甩道袍，掐指算了起来，边算边说道：“你是羊年生人，二十一岁中举，三十三年全星象照，膝下独女，盼子心切却难获，然后来了个女婿，这女婿虎年生人，能文能武，只要他阴阳姓氏成双……哎，这姓氏怎么会成双呢？哦，父遭横祸，瓦女独居……”
  “一派胡言！”孙雨城打断了她的话。
  “哼！不对吗？不会吧？你心里很明白，就像我明白他们不该死一样明白。”
  “你……”
  “张仪芬，”包大人说道，“你再敢胡言，休怪本府廷杖伺候！”
  张仪芬满脸委屈地跪了下来。
  
第53话
  八贤王说道：“孙大人，照这么看来，这法场劫囚和开封府全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