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微愣,眉毛微挑地看着韩临,是让他不要卖关子主动交代的意思。
韩临却一副我就是要卖关子的表情,轻笑一声道:“去哪里,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便把身子转了回去。
几乎是立刻,就有将士上来给韩临敬酒,傅时瑾有心多问两句都没法,不禁有些郁闷地瞪了男人的背影一眼。
只是接下来,她却鬼使神差地,真的一滴酒都没有喝。
便是有人来给她敬酒,她也只是以茶代酒,傅时瑾身份摆在那里,军中的汉子也不会为难她,往往只是哈哈一笑,就把手中的酒一口干了。
军中的气氛本就豪放热烈,特别是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众将士们都难得地放下了一切畅快地喝酒玩乐,宴席到了下半场的时候,甚至有兵士拿出了自己的乐器,敲打吹奏起来,引得一些喝得熏熏然的将士围着篝火,嘻嘻哈哈地跳着各种放飞自我的舞。
傅时瑾在这样热烈的氛围影响下,也不禁微微扬起嘴角,心情说不出的雀跃,只是,她忍不住凑近韩临,低声道:“虽然如今是休息时间,但军中的将士喝得这么醉也是可以的吗?”
毕竟,他们肩负着守卫坊州的重任呢。
韩临也配合傅时瑾一般,压低声音道:“军中生活本就沉闷,若是让将士们时时都绷紧神经,只会让他们很快显现疲态,偶尔的放纵也是需要的。
何况,那天袭击坊州的贼人,在昨天已是全数落网了,他们是坊州附近最大的一窝山贼,虽然因为沈将军的失误,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攻进城中,但能因此把他们一网打尽,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他们的落网,对附近的贼匪也是一种震慑,他们短时间内,定然不敢再对坊州下手。
今天的宴席,其实也是他们的庆功宴。”
原来是这样。
虽然沈毅肩上,还压着朝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予他惩罚以及找到那些出了意外的将士的真正死因的压力,但军中还有几千将士,他身为主帅,不管有多少烦恼的事情,也不能忽略其他将士的心情。
傅时瑾不禁看了韩临一眼。
沈毅如今只是带着两千守军,便要如此压抑自己的心情,那韩临先前带着几万军队的时候,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也难怪从以前开始,不管他心里装了多少事,都从不会在她面前泄露半分。
察觉到傅时瑾的眼神,韩临轻声道:“怎么了?”
傅时瑾移开眼神,道:“没什么,既然沈将军把那些贼人都抓到了,那他可有从他们口中得知,是谁告诉他们沈将军的人带兵去剿匪了?”
当时她躲在地窖里时,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些贼匪说,坊州的守军半个时辰后就会回来。
他们了解得那么清楚,定然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韩临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道:“沈毅活抓到的,都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贼人,他们的首领在逃避追捕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山崖,死了。”
死了?!
傅时瑾立刻眉头微蹙,“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杀人灭口?”
“应该不是,沈毅的人是亲眼看到那个首领摔下山崖的。”
韩临暗叹一声,道:“策划这一切的人也许有心杀人灭口,但他的死,应该只是意外。”
那确实只能感叹一句倒霉了。
傅时瑾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韩临看了她一眼,突然淡淡一笑道:“罢了,今晚难得可以放松一下,便别想那些了。
我们走罢。”
傅时瑾一愣。
宴席还没结束呢,他们就离开?
韩临却已是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让以为他有什么需要的兵士下去后,便看向傅时瑾。
周围一众将士显然都喝嗨了,倒是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一旁的沈毅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垂眸,小口小口地抿着碗里的酒。
傅时瑾看了看韩临,也站了起来朝他走去,刚走到他身边,右手便被男人紧紧牵住了。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举办宴席的地方,傅时瑾不禁好奇地问:“你到底要带我哪里?”
韩临却难得神秘兮兮了起来,只笑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傅时瑾眉微扬,只是没想到,男人最后带她来到的地方,是坊州的城墙。
城墙是重点防守的地方,虽然今晚大部分将士都去参加宴席了,但值班的将士还兢兢业业地守在那里,见到牵着手走过来的傅时瑾和韩临,显然有些讶异。
韩临却淡定依然,还转身细细打量了她一眼,道:“城墙上面风很大,可要叫何在去帮你拿一件衣服?”
傅时瑾虽然不清楚这男人带她来这里做什么,还是好笑地道:“如今都快八月了,我还嫌热呢,你还要我加衣服?”
那脸上的嫌弃之情,都要呼之欲出了。
韩临轻笑一声,道:“行,你不想加就不加。”
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叛逆的孩子似的。
说完,他就拉着她,径直走上了城墙。
傅时瑾还是第一回站在城墙上看外头的景色,当她被韩临牵着,走到了城墙边,看到了城墙外那一览无余的平地,以及远处在黑夜中若隐若现、仿佛静静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群山时,一颗心猛地被触了触,不自觉地松开了韩临的手,整个人贴着城墙的边缘,一眨不眨地看着。
原来从这个视觉上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啊。
那般的辽阔、壮观,却又有淡淡的说不出的苍凉孤寂之感向她袭来。
如果说,城里面的百姓看到的是人间烟火,常年在城墙上站哨的将士,就仿佛一个旁观者,远远地看着他们的人生百态、日升月落。
白天也许还好,到了晚上,这种远离了人间烟火气的孤寂之感,也许就更浓烈了。
韩临看了看女子脸上那带着些许惊艳和复杂的神色,走到她身旁,淡淡一笑道:“好看吗?越靠近边境的州镇,就越荒凉,植被也越少,我在上京的城楼上看过,那景色,跟我在边境看到的景色是不一样的。
我先前驻守的云州,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对面的大燕,那里的风景,比任何地方都要荒凉沉寂。”
傅时瑾不禁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道:“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看到这个吗?”
韩临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头看着她,醇厚的声音仿佛比方才的美酒还醉人,低声道:“对,这样的景色,我从六岁起一直看到现在,如今,你也终于和我注视着同一片风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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