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见娘亲哭得十分伤心,主动从柳氏怀里下来,走到了娘亲身边,用软乎乎的小手摸摸娘亲的大手。
“娘亲乖,娘亲不哭,娘亲若是想娘亲的父亲,我们等下就去看他。要是有人欺负娘亲,念念一定会帮娘亲教训回去的!”
听着女儿安慰的小奶音,李如兰心里的悲伤冲淡了一些。
她蹲下身子抱起女儿,闻着女儿身上的奶香味,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抱着她,细心呵护着她。
虽然长大之后,她和父亲之间有了些许不和,但父亲一直在默默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她。
想到和父亲之间的点点滴滴,李如兰的鼻头又有些发酸。
她哽咽着对秦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既然父亲他这般在意我,当初又何必给我写下那么决绝的断亲书?”
“什么断亲书?”柳氏也走了过来,表情有些疑惑,“为何我从未听说?”
“哎哟!”正在这时,章氏捂着鼻子大声痛呼出声,“哎哟喂!真是痛死我了!”
“如兰呐,我这鼻子突然间痛的不行。你家那孩子下手太重了,把我砸的这般严重,不能再这样拖着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李家的主母吗?怎么伤成这样还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也不怕让别人笑话么?”
正在这时,远处又走来几名妇人。
李如兰是背对着那几名妇人的,但那妇人的声音,她记得十分清楚,正是她家隔壁的苏家夫人。
苏家夫人当年还想收留她住在家中,可她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这么多年也未曾来答谢过。
她转过身去,看向款款向这边走来的几名妇人。
为首的妇人,正是苏家的当家主母关氏。
关氏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她衣着素雅,但又透着矜贵,身旁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妇人,正是她的两个儿媳。
她们婆媳三人去街上看铺子,关氏想着路不远,便提出步行回府,这才遇上了章氏她们。
在看到李如兰的瞬间,关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
李如兰朝着关氏盈盈一拜,眼中再次盛满泪水。
“如兰见过关婶母,关婶母别来无恙。”
这一声问候唤醒了关氏,关氏急步往这边走来,把平日里端着的主母风范全都抛到了脑后。
走到李如兰面前,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李如兰有些湿润的脸,眼眶也情不自禁的红了。
“如兰,真的是你,你没死,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关氏说着,用帕子轻轻沾掉了快要掉落的泪珠,又忍不住责备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也不写封书信报个平安,害得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香消玉殒,感伤了好一阵子,特别是阿砚他......”
“关婶母。”李如兰知道关氏接下来要说什么,赶紧出言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我现在很好,有个疼我爱我的夫君,还有尊我敬我的孩儿们。”
说着她把小念念往前推了推,“这便是我的女儿念念,念念来,快向关祖母问好。”
“关祖母好。”小念念有模有样的施了一礼,再度萌化了柳氏的心。
“啊?哦,好好好,这孩子真乖。”关氏看着小念念若有所思道,“也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小念念不知为何,在那位关婶婶的眼中竟看出了惋惜和不舍。
她们这边聚集了许多人,动静有些不小。
再加上那顶八抬大轿实在是引人注目,有许多人都好奇的往这边围过来想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来人是李如兰,纷纷惊奇不已。
章氏眼见这边人越来越多,又看李如兰还没回去的意思,便提出自己先行回去。
“如兰呐,大夫此时兴许已经在府里等着我了。我还受着伤呢,你让我这么一个受伤的人在这里等着你与他人叙旧,我看不太好吧?要不我还是先行回去让大夫帮我处理一下伤口,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出来迎接可好?”
李如兰看向章氏,表情中带有一丝委屈,但眼底都是冷意。
“嫂嫂现在就急着走,怕是不好吧?当年之事,嫂嫂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一下吗?毕竟日后我还会经常回府,若是不澄清一下,怕是对咱们都不太好。”
“是啊李夫人。”柳氏也冷眼看向章氏,“当年你们说如兰与外男私通有辱门风,所以把她赶出家门。现在怎么又八抬大轿的要把她接回去?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解释解释吗?”
天气寒冷,章氏的额头却急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没想到今日路过会碰到杨氏妯娌,更没想到会吸引到这么多人过来看热闹。
现如今李守德要讨好李如兰,要求她今日必须把李如兰请回去,她定是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度污蔑李如兰与外男私通,到时李如兰生气一走了之她再想请回来那可就难了。
但要她就此承认自己和家人故意坑害李如兰,她也是万万不能的。
李如兰看着章氏着急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
这就是她让李家准备八抬大轿的原因,就是想引起各位街坊邻居的注意。
她想把事情搞大,搞得越大越好。
她就是要章氏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为她澄清当年的事情。
章氏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尴尬的笑笑。
“既如此,那我便向大家解释一下吧。其实我早就查明了如兰当年与人私通之事只是个误会,一直想弥补当年的过错。但苦于找不到如兰,所以也没法去请求她的原谅。幸好前两天,我家老爷在街上遇到了如兰,便特地命我用八抬大轿去请如兰回来,想让如兰原谅我当年的鲁莽。也请各位街坊今后不要再提起当年之事,省的如兰伤心。”
章氏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巧妙,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知错就改,内疚难当的好嫂嫂,完全没提自己当年有多过分。
她着重说了自己想弥补李如兰,还把八抬大轿说成是她主动请去的,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真以为她当年只是误会了李如兰,如今来求原谅来了。
只有李如兰知道,章氏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但她此时不想过多计较。
现在的李家是李守德和章氏在当家作主,她还不能这么快撕破脸。
她今日的目的主要就是先澄清自己的罪名,其他的账,她要在获得李守德他们的信任之后慢慢算。
今后,她定要把那些账一桩桩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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