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而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黄粱或许没有你有钱，没有你这么聪明会混事，但是他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我从小父母就离异了，我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能简单一点，快乐一点就足够了，至于金钱，倒也不需要过于富足。”
    “你心里已经原谅黄粱了？”
    徐琳苦笑了一下说：
    “倒也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始终相信缘分，老天爷应该有他最好的安排吧，如果黄粱真是那种花心的男人，爱上他就算是老天爷给我的教训吧。”
    常二牛听了这话，有些凄楚的苦笑道：
    “看来，我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对不起，你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会了解，一旦爱上了，一颗心给了别人，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常二牛想说，我怎么会没爱过别人，我默默的爱了你七年了，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黄粱少，你的爱付出后，再也收不回来了，我的爱也是一样的收不回来啊。
    从徐琳的住处出来后，常二牛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有些事情往往在没有知晓结果的时候，还有个盼头，可是等揭晓了答案，一切似乎就再也没什么悬念了。
    常二牛一个人坐在硕大的办公室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只要心里感觉堵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喝闷酒。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人家看不中你啊，常二牛！”
    常二牛苦笑着自言自语。
    放下酒杯，从西装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正是读大学时的徐琳，校园青葱的草地上，徐琳正灿烂的笑着，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眼睛死死的盯着照片，常二牛狠狠的把一瓶酒全都灌了下去。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花一样的女人，哼！为什么采花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常二牛家财万贯，英俊潇洒，有爱心，讲义气，够朋友，她凭什么看不中我？啊？”
    常二牛猛然站起身子，伸手把办公桌上所有的文件全都秋风扫落叶般，一股脑摔到了地上。
    “喜欢老子的人多着呢，多着呢！老子不在乎！！！”
    常二牛在办公室发狂的时候，杭大正跟何大贵和钱壮壮等一帮十三太保成员呆在某酒店的包间里痛快喝酒。
    自从上次请客居然被一帮老同学放了鸽子，杭大有种被朋友轻视和侮辱的感觉，他把这笔账算在了黄粱的头上。
    在常二牛和刘静的宣扬下，一帮老同学现在都把自己看成了喜欢背后搞阴谋的小人，却没有人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黄粱是怎么对自己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凭什么大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杭大感觉自己的心里憋屈极了，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比较差，下午接到何大贵电话说要请他喝酒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世道谁离了谁不能活？离开了这个朋友圈子，自己还有其他的朋友圈子，何大贵等人虽然名声在外，可他们十三太保个个都是有靠山的主，自己能跟这帮人交上朋友，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坏处。
    “前两天我爸出差去外地，你们猜怎么着？遇上件忒好笑的事情。”
    坐在酒桌上的何大贵正眉飞色舞的说话，一下子撩起了在座诸位兄弟兴趣。
    “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十三太保的老大钱壮壮发号施令的口气说道。
    何大贵咂吧了一下嘴巴，一脸坏笑的模样说：
    “我爸出差到外地，晚上在宾馆里刚住下，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是一个小姐来电话骚扰他。”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爸弄了人家又发现没带现金？”
    底下一帮人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瞎猜什么呀？那女人在电话里勾人的声音对我爸说‘先生，出门在外何必委屈自己呢？开门见一面吧，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你爸爸就开门了？”
    “我爸不想搭理她，又怕过来骚扰，就骗她说‘我带了老婆。’”
    “这招绝！后来呢？”
    “后来啊，女人在电话里骂了一句‘先生好缺德，到处都是快餐店何必自带方便面!’”
    “哈哈哈........！”
    酒桌上的一帮人哈哈大笑起来，尽管杭大感觉这样的段子一点都不好笑，却还是陪着呵呵了两声。
    钱壮壮笑道：“现在这年头，只要能挣钱，那些穷人什么下贱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你们没听说过一段子吗？一男的看到一则广告：不开刀、不住院、让你的生-殖-器轻轻松松变大变粗！顿大喜，立即汇款。数日，收到邮包，急切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放大镜！”
    市委宣传部季部长的公子季大宝也凑过来说道，笑话刚说完，酒桌上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在十三太保中，季大宝是年纪最小的，大学还没毕业呢，今年正好是最后一年的实习期，别的同学都在为了找工作而忙着充电找关系，他反正是有人帮他操心着，整天就忙着吃喝玩乐了。
    “前两天，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子，超精辟。”
    “说！”
    “命运就像强奸，你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工作就像*，你不行了别人就上；生活就像*，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学习就像嫖娼，出完钱后又出力；工资就像例假，一月不来你就傻眼；开会就像*，搞不清谁该搞谁。”
    “季大宝，你现在可正是‘嫖娼’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何大贵听了兄弟说的笑话，冲着季大宝调侃道。
    “二哥别笑话我了，我可从来都没尝过嫖的滋味呢。”
    “那好办，今晚二哥带你开开眼界就是了。”
    “真的？”
    “要去一块去。”
    钱壮壮身为十三太保的老大，手臂一挥做出了决定。
    一帮无聊的富家子弟，酒足饭饱后，在老大钱壮壮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各自开车奔向了市区某知名会所。
    提到普安市南郊的这会所，知道的人并不多，尽管这栋矗立在城郊的建筑，连个像样的门牌都没有，却丝毫不影响这里夜夜宾客盈门，一片繁忙景象。
    杭大倒是听人说起过这家会所，据说，会员费一年就得二十万，并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偏偏钱壮壮之流手里都有会员卡，其原因不言自明，必定是有心人为了巴结权贵，免费送给这帮官少爷的父亲们。
    一溜豪车排成一字型长龙，依次排列在会所门外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的除了十三太保的老大钱壮壮，老二何大贵，老小季大宝之外，还有其他几位十三太保的兄弟，杭大开着一辆上海大众的宝来跟在这帮好车后头，心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看自己这辆车里坐着的都该是跟班的奴才才对，这帮公子哥个个玩的车子都是豪车，相比之下，自己开的车实在是太现眼了。
    来到会所门口，杭大有些拘谨的口气对何大贵说：
    “我这没有会员卡，我就不进去了。”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多扫兴啊，别婆婆妈妈了。”
    何大贵硬拉着杭大进了会所的大厅。
    尽管会所大楼从外部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感觉，进门后却是另一番景象，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居然还弄了一座小桥，桥底下溪水潺潺，桥上站着一排身穿晚礼服的佳丽，如果不看那帮姑娘腰部的牌号，必定会让人以为此处是某选美大赛的现场。
    满脸堆着职业微笑的小姑娘轻声慢语的把一帮贵客迎进了会所最大的一个包间，一本装帧精美的美女菜单送到了各位公子哥的面前。
    封面上的一号看起来长的有几分像台湾第一美人萧蔷。
    何大贵伸手一指一号的照片说：
    “就这个吧，长的真好看。”
    “这是头牌，还不知道一晚上要接多少回客，太脏了。”
    “也对！”
    二号看起来像是邻家女孩般的气质，甜美的笑容，一副纯洁无邪的表情，看起来年纪好像不大。
    “季大宝适合选二号，跟学生妹似的。”
    “我才不要，天天满眼都是学生妹，到了这里，还要看学生妹，审美疲劳了。”
    “那就继续往下翻。”
    一帮人正凑在一块翻看美女图片，有个身穿女仆装的年轻姑娘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把果盘之类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季大宝瞧着那女仆，两眼不由发直起来，这小姑娘看起来十七八的样子，长的水嫩葱白，尤其是那双含羞的眼神，进门连看都不敢看他们这帮人一眼，匆匆的把果盘摆放整齐就要离开。
    季大宝瞧着姑娘已经快要走到包间门口，冲她喊了一句：
    “等一下！”
    各位兄弟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季大宝的身上，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不由个个脸上都露出笑意来，季大宝这小子还说自己从来都没嫖过？他看女人的眼光实在太辣了，身穿女仆装的姑娘，虽然没有浓妆艳抹，却自有一番清新脱俗的味道，尤其是站在门口那局促不安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惹人怜爱急了。
    “怎么？兄弟看上这姑娘了？”
    季大宝点点头。
    “小姑娘，你过来，今晚上把我兄弟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站在门口的姑娘听了这话，立即惊慌起来，连连冲着一帮人摆手说：
    “不，不，我只是负责卫生和保洁的，我不干那个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挑中了谁，我帮你们去叫。”
    “我兄弟就看中你了，没听见吗？别不识抬举啊！”
    钱壮壮摆出一副老大的架势，说话顿时强势起来。
    姑娘显然是吓坏了，急的哭出声来。
    由不得女孩多说什么，何大贵伸手过来拉住女孩的胳膊，往季大宝身边一塞，冲季大宝调侃道：
    “你小子有眼光，正点！”
    这里的包间是里面连着几个套间，外面看起来像是KTV，其实玄机全都在沙发后的一扇小门上，只要进入这道小门，里面是一间间类似于酒店包间的小房子，房间里从洗浴到卧室应有尽有，还包括一些成人情趣用品，专门供客人在房间里风流快活。
    眼下，季大宝和身穿女仆装的姑娘正被何大贵从小门往里塞，瞧着姑娘一副拼命挣扎的模样，钱壮壮对何大贵说：
    “季大宝是头一回，你一块进去玩个双飞吧，别让那女的把他给弄伤了。”
    何大贵听了这话，似乎正中下怀，赶紧用力又推了一把女孩，跟季大宝一块把女孩推进了里面的小房间。
    不一会，里面传来女孩声嘶力竭叫喊救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何大贵和季大宝在对女孩用强，一阵打斗声过后，是女人凄惨的叫声，钱壮壮一边看着手里的美人菜单，一边调侃说：
    “季大宝这小子运气够好的，八成那姑娘还是个雏。”
    杭大坐在钱壮壮身边，瞧着他一副漠然的神情，心里不由阵阵发憷，何大贵和季大宝今晚干的事情明摆着是强奸，怎么这帮人居然能坐在这里如此漫不经心呢？在这帮公子哥的眼里，那身穿女仆的姑娘就是随便可以玩弄的贱民？
    杭大在普水县也算得上是个人物，男人喜欢吃喝玩乐，他可以理解，甚至对于嫖娼这种事情，他本人也是干过的，可是这样两个男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霸王硬上弓，他心里有种愤怒的感觉，有种想要站起身来阻止此事发生的冲动。
    在这帮人的眼里，难道普通的老百姓都是可以随便拉过来践踏，随便可以侮辱，都是没有任何尊严的下等人吗？那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若不是家里困难，父母又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工作，偏偏今天遇上了何大贵和季大宝这种禽兽，只怕从此这姑娘的一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杭大努力的憋住内心的怒火，瞧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帮十三太保没正经的说些带色的笑话，他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房间里不时传来的女孩哀嚎声吸引过去。
    不一会儿功夫，何大贵从里面的房间里神情自然的出来了，瞧着他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众兄弟赶紧围上去问道：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简直就是一条没被驯服的小野马，哥哥今天可是中彩了，那姑娘居然是个雏！”
    “真的？”
    “不信，你们自己进去试试？”
    偌大的包间里，忽的一下子，人全都涌进了后面的小套间里，外面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钱壮壮，何大贵和杭大三人，其余众位兄弟都起身准备进包间去尝尝小野马的滋味。
    杭大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阻止道：
    “你们还是别进去了，这么多人一块上，那姑娘还有命吗？”
    坐在杭大身边的何大贵顺手把杭大重新拉坐下来，其他人压根没听见杭大的反对声一样，哄闹着进门后，又把套间门关上。
    耳边听到姑娘愈加凄惨的声音，杭大再次起身，被何大贵按住身子责备的口气说：
    “杭大，兄弟们出来乐乐，你别这么扫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