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经年/清殊

第9章


  她在论坛写过一篇东西,叫做“梦萦魂殇”。看题目就能明白,就是写两个倒霉蛋爱啊爱啊爱,然后死活没好结果。最后的结局是两个人生离死别。女的还活着,男的死了。结尾那句话叫:这一三一四,终究不是一生一世,只是一生一死而已。她完全忘记了是从哪个电视节目里听到的,就是觉得有意思。
  不过最重要的是,叶小鸢写到最后发现她无可救药地喜欢男三号,甚至觉得男三号才应该是故事的主角。于是这丫头再度挖坑,写男三号的故事。
  写了有两千字左右吧,觉得不想写了。就好像当初写那篇东西的时候,写到一个地方就懒得继续,但是因为有人看不得不写。叶小鸢这次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先去写原来那篇东西的番外出来。所谓番外,就是主线之外的故事,也叫支线。起码叶小鸢是这么理解的。
  笔杆子甩啊甩,这丫头决定去写女二号的番外。
  坦白说,她在前面把这个女二号写得很不讨人喜欢,男一号、男二号都是她杀的,然后她自杀,被男三号给救了。
  不过,叶小鸢不讨厌这个女孩子。或者说,叶小鸢甚至有点偏爱这个女孩子。原因嘛,她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这个女孩子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她。
  叶小鸢的写作特点就是,分手稿文和电脑文两种。手稿的可以转化成电脑的,但是电脑的不会变手稿的,变了也是手稿全是别人看不明白的小片段们。原因嘛,因为电脑文就是打在电脑上面的,总不能让她把前面的都抄下来然后写吧。毕竟叶小鸢写文经常是写了后面忘了前面,经常要往前找东西的。
  而这篇番外,无疑就是片段性的。
  
  是那时么,所有的爱竟一并成了恨,所有的情,竟一夜间成了我虐待自己的理由。我闭关了,拼命地提升着自己的力量。但是,我记得那个冷的水流成冰的晚上,有一个人,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依旧是那个声音,他说:“天冷了,加件衣服,别着凉了。”
  叶小鸢停了停,是不是该好好温情一把。想了想,算了,残忍点,对可怜更可爱的男三号狠毒一点吧:
  他若是他,我甘愿就在那一刻扑进他的怀里,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衫,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告诉他,我爱他。
  但是他不是。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7 tx t.c o m (爱去小说)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他是临风,名满天下的医生,人如其名,玉树临风。
  可是,他却不能让我那般痴痴地守侯。
  叶小鸢这丫头也是个有些时候有同情心的。就写到这里好了,但是一查字数,绝对不够数,只能继续折磨他,不行,还是折磨女孩子吧——
  我丢开他的衣服,转过身去,飞奔回屋里。我知道,泪水早已打湿了我为掩饰苍白而涂抹的胭脂。我竟无力掌控自己,任凭雪花繁复,玉覆朱楼。
  恩,就这样了。可怜的临风啊,咱对不起你。叶小鸢默念着,在心里念的,省得被杨色发现。
  而杨色此刻正专注地讲题:“过D点作AC的垂线,假设这个点叫M,这个点叫N……”
  
  叶小鸢抬头看了看状况,行,那题开始讲了。干脆听题好了。
  画图,顺便模仿杨色的字迹。因为杨色是叶小鸢见过的所有老师里面写字最漂亮的一个。对于她来说,有一个很好的消息就是她的字总是会往数学老师的方向走,从小学一年级就是这样。遇到杨色之后,叶小鸢的字更是突飞猛进,本来她写的字就是同龄人当中很好看的那种,这下凭空多了几分飘逸,更好看了。她平常可没少因为这个原因沾沾自喜,当然,更没少因为这个原因嘲笑谢耗子同学。她总是说,你的外号叫“写好字”,为什么你的字总是写不好。每到这个时候,过往的同志们都会看到谢耗子同学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青的圆圆的脸蛋,还有横成长长的一的嘴,以及眯起来的斜视着叶小鸢的小眼睛。为什么斜视?因为这时候叶小鸢是站着的,他是坐着的。他想表示不服就只能这么做。为什么他不站起来?因为他懒。反正叶小鸢挑衅“谢耗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小子完全习以为常,毕竟叶小鸢说的很有道理,这年头,字是人的第二张名片。就因为字不好看,所有见过他和叶小鸢真迹的人都以为叶小鸢比他成绩好。
  ——叶小鸢也希望是这样。
  
  等杨色讲完了“体”,下课铃也响了。同学们你推我攘把教室门口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而杨色,是众多沙丁鱼当中最威严的一条,因为他被很多肥大的沙丁鱼簇拥着。
  肥大的沙丁鱼当中只有一个人真正可以用身材支撑起“肥大”二字,他是一个四班的同志。其余的有两条都是用官职支撑的。一个学生会纪检部部长,二班的。一个学生会学习部部长,三班的。听官职能吧叶小鸢这种胆小人士吓得打哆嗦。还有一条就是凑数的了,相当之胡搅蛮缠,一班的。
  不是五班六班的同学听话,而是他们懒得问问题。
  甚至有些同学,跟我们的叶小鸢一个德行,懒得发现问题。
  ——说好听一点就是懒得写作业。
  
  然而叶小鸢最害怕的事情在数学课后悄然降临,因为他们伟大而盛名的杨色让课代表收齐作业交上去,还要面批。面批面批,与其说是当面批改,不如说是当面批评。
  叶小鸢她小老人家已经不惧了。提前跟几个同学对对答案就差不多。
  当然,跟叶小鸢对答案的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叶小鸢几乎是从来不跟谢耗子同学对答案,因为她看不懂他的字。
  叶小鸢经常在感叹谢耗子写字难看之余感叹:老师们怎么认出来的。
  但是,谢耗子就因为字难看有了一个巨大的利用价值:叶小鸢有时候睡眠不足,上课就要犯困,但是她还要记课堂笔记,所以有些字写得自己都看不懂。叶小鸢为此苦恼过很久,直到有一天,叶小鸢正在捉摸她的笔迹,谢耗子同学刚刚好过来问她语文作业是什么。叶小鸢灵光忽现,揪住谢耗子让他帮忙认字。谢耗子同学果然不负厚望,一眼就认出来了。从此以后,经常可以看到叶小鸢同学抱着语文、数学、物理、历史等科目的笔记本,去找谢耗子同学认字。因为谢耗子同学说过:“我的字我都能认出来,你这个还能认不出来吗?”为什么没有英语笔记本?因为叶小鸢再瞌睡,还不至于就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能写得让人认出来。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仙女下凡不是竹竿儿捅的,玉皇大帝妻管严不是天生就有的,所以,叶小鸢字写得好绝对不是假的。(问:有关联吗?答:没有。没有就不能这么说了么?谁定的规矩。问:我定的。答:你什么时候定的。问:刚才。答:那我是不知者不罪,你看看,你这一捣乱,我这里问和答都混到一起去了。)话题扯回来,现在应付面批才是最重要的。
  只见叶小鸢为二号人物的一干人等正脑袋凑脑袋地挤在某一张可怜的桌子前面,他们面前摆放着的是一张张白花花的卷子,卷子上是数学组的组长老师亲手抄题绘制而成的数学练习卷子。那老师,在叶小鸢同学看来真是具有红军不怕远征难的精神,真是具有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但是字简直太难认了。叶小鸢同学一贯认为他们数学老师的字已经够难认了,直到这时候才认识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最难认,只有更难认。这位抄卷子的老师的字是更难认中的更难认。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毅力支撑着自己读完题目的,或许是今天要面批的预感吧。
  女性的第六感果然准确。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把面批应付过去了。杨色给的评价还相当高,说六班同学既热爱学习,又认真努力。叶小鸢心里想着,这俩词儿不是一个意思吗?杨色老师真是既用词重复,又画蛇添足。
  接下来是物理课。叶小鸢其实是相当喜欢物理老师的,因为她讲课很明白,思路很清晰,反正就是叶小鸢听起来就跟吃了新盖中盖高钙片之后一口气上五楼一样——不费劲。但是,她最经常瞌睡的就是物理课。叶小鸢的第一次认字危机就发生在物理课后。今天讲的是力学,主要就是复习和巩固上学期的内容。
  叶小鸢这丫头,如果是学习新课那精力还能集中一点,但是一听到“复习”二字就头皮发麻。为此,她真不知道初三下学期该怎么度过。毕竟老师都说,初三下学期是一个用来复习的学期。而她亲爱的物理老师的“复习”二字,让叶小鸢差点跌入瞌睡虫的温柔乡。叶小鸢当然觉得跌进去也没什么不好,咱不欣赏儒家的思想,不想学习孔夫子梦周公,但是学习庄周梦蝶那还是很好的,因为叶小鸢一直很倾慕道家的无为逍遥。无为而无不为,外化而内不化,这才叫境界。她才不甘心忍受什么忠孝礼义的压迫,更别提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歪理邪说。
  亲爱的蝴蝶,你可不可以什么时候梦到我呢?这就是叶小鸢同学的白日梦的主要形式。当然,这也是她不听讲不写作业不补作业之余的主要消遣方式。雷打不动的叶小鸢牌原则产品。
  
                  
 第六单元
   算是吊儿郎当地应付完一天的功课,叶小鸢沉浸在作业全写完的喜悦和无聊当中。就在放学前夕,数学课代表同学突然凭空冒出来,就跟雨后长春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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