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荆洚晓

第119章


至于那个黑人女仆,不过是送李之玠回去宿舍的白种人干部处长,本身也对李之玠极不满,他听说汉人对男女关系很认真,就想搞个恶作剧让李之玠下不了台,故意告诉那黑人女仆:如果和这位教员发生关系,就大致能混个汉人的身份。所以她就对烂醉如泥的李之玠来了个霸王硬上弓,但李之玠一醒,宪兵正好要来传他去问昨天酒吧的事,叫了几声没人应就撞门进来了,于是那黑人女仆当即就问宪兵是不是她和李之玠有了夫妇之实就可以拥有汉人的身份?当宪兵茫然地告诉她没听说过这事时,她羞怒之下便来了个反咬一口。这事若换成英俊潇洒的陈宣,大致整个佛罗里达从七十岁到七岁,没有一个人会信。
但李之玠英语不太会说,缺个胳膊,人又和猴精似的,脱下上衣就可以见到两排肋骨,身上暗红的刀伤箭疮怕比佛罗里达的地图上河流溪涧还要多,更别提他现时无权无势,那身材和容貌都还算不错的黑人女仆怎么可能看上他?
而这时候别说校政委本来就极恶心李之玠。并且这事一旦公开,那干部处长怕也脱不了干系,而他和主管财务的副校长以及干部处长,一起侵吞经费在英国和北美西部买地当地主的事,如果那处长被捉,抄家的话,收入与财产不符,不论是否供出他来,一定都会扯出来被曝光。
李之玠喷出一口烟雾,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问陈甦鸿道:“他是你的人?”
陈甦鸿摇摇头说:“自从师父走后,我就怕这些杂碎以为可以出头了,所以每天宁可喝醉什么事也不管,想不到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报告!”,警卫进来,递给陈甦鸿一封电文,陈甦鸿匆匆扫了一眼,脸色一变递给李之玠:“你有什么事快交代一下,我们得一起去,招娣恐怕不太敢拿主意。”电文是以密码的形式传来的,就是不单是电报码,而且是无法按通用电报码译出句子的电报。不过这对陈甦鸿和李之玠都不在话下,背熟几套密码,半年轮换一次,已经习惯了。
在安南的丛林里,正在挖工事的特种小队队长黄细弟停下工兵铲,回过头低声道:“下士!你在干什么?”爆破手靠在树上,扯开自己的迷彩服,正抓挠着什么,蹲在他身边的狙击手抬头说:“长官,你过来看一下。”
黄细弟走近吓了一大跳,那爆破手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蚂蚁,连忙和狙击手一起帮他捉了大半天才弄妥,爆破手喝了口水,不好意思地舔了舔舌头,捡起工兵铲继续去挖他自己负责的那段工事。黄细弟掏出表望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再过五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柳富春他们应该就回这个集结点了,吐了口唾沫,他搓搓手继续挖了起来,如果有时间停下来吃饭,就必须构筑工事,这是每个从桂林步院北美分校出来的军官都熟记的条令。
在刘易斯的带领下,其他的白人士兵也在挖工事,一个大块头的士兵赤着上身挥动工兵铲对刘易斯说:“上士,帮我写封情书吧。”刘易斯费劲地用工兵铲砍断了一节树根,笑着说:“行,这次任务回去了帮你写!快干活吧。”
“不要太肉麻,露丝也不识字,她得找人看。”大块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让刘易斯和其他人大笑起来。刘易斯把晾在树枝上的上衣取下穿了,拿着工兵铲说:“小子,这个工事,不会在收到给它写的情书之后,自己长出来的,什么事回去再说,快点干活吧。”
“快!快!”柳富春这时扛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穿梭在丛林里对着另外三个队员吆喝着,穿着黑色军服的狗蛋和黄山搀着一条腿绑着绷带的阿炳,发疯的赶路,阿炳的伤,是在他们突入丛林之前,被阮有整身边一个高手砍伤的。
因为防守实在太过严密,所以他们活捉了阮有整时,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阿炳和狗蛋、黄山只留了一把匕首在身上,然后换上作战包里的黑色军常服,按行出发时的第二套方案,伪装成为蓝小铁派来和阮有整洽谈合作的代表,去见阮有整。
一见面马上胁持阮有整,拖到无人处给他穿上黑色军服,然后夹在三人中间用刀子顶着他的后腰出城。但在刚要出城门时被发现阮有整失踪、赶来搜索的侍卫高手发现,所以只好把阮有整打昏后,强行突围。
潜伏在城外的柳富春会合后接过阮有整,马上就点燃之前埋下的炸药。
柳富春把阮有整扔在地上,阮有整呻吟了一声,还没等他醒过来,柳富春那重重的作战靴又一脚把他踢昏了,阿炳喘着气用胡仁发明的手铐把阮有整双手反铐了,狗蛋和黄山连接忙换上迷彩作战服,毕竟这在丛林里是很好的保护色。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柳富春拿出一个铁筒旋开盖子,露出一截玻璃管头,他拧动接近玻璃管头的气孔抖了两下,里面的白磷①就渗出惨淡的光,但这足以给他们提供察看地图的光源,并且不会和火把一样出卖自己的位置。
狗蛋瞧着地图边从干粮盒里摸了一把炒面粉塞进嘴里,灌了一口水骂道:“操,说是用牛肉沫炒熟的面粉,我看那牛肉都让炊事班吃光了,这面粉就那么点肉味,我他妈吃三天,硬没吃到一丁点牛肉!”
这时阿炳呻吟起来:“老柳,我快不行了。”狗蛋和站哨的黄山连忙凑过去看他怎么了,却见阿炳颤抖着在黑暗里举着手,柳富春把铁筒那微弱的荧光朝他一照,却见虎口上咬着一条蛇。狗蛋急道:“阿炳,挺住!你不是说收到佛罗里达寄来的汽船营运分红支票,还要请我们喝酒吗?”
黄山也搂着他焦急地说:“阿炳,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当地主晒太阳的吗?”
“可是,可是我没有买黑女奴,当了地主也没趣,我不行了……”阿炳痛苦地说。
狗蛋用力地晃着他:“我买了两个,分一个……分一个给谁也不会分一个给你!”
柳富春早就不理会他们,狗蛋呸了一声也继续蹲在地图边吃他的炒面了,黄山用力的踢了一下阿炳没有受伤的腿,低声骂道:“到你站哨了,操你妈,变着花样不站哨是吧?要不练练?”阿炳从虎口把那条早被他捏死的小水蛇扯了下来,端上枪道:“站哨就站哨嘛,这叫诙谐,告诉你,你是没文化欣赏不了。让伤兵站哨真是没天理……”
“我们不去会合。”柳富春想了一会说:“我们从这处一线天,绕过去到第二个会合点等他们,如果他们没有到,我们自行回柴棍。”
“我赞成。”狗蛋含糊地说。
黄山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出发前没有演练过第二方案得到目标后,到第二会合点。第二会合点的前提是我们使用第一方法,没有惊动敌人的前提下。如果我们不去会合,除非到明天早晨之前,没有敌人赶到第一个会合点,否则一旦第一小队大部和敌人接触,一定会按方案默认我们深陷敌围,然后尽力采取救援行动。”
“我去通知他们,你们去第二个会合点。把我的弩弓带走。”站哨的阿炳转了过来说:“因为这里到第一个会合点,几乎就是直线,一旦敌人象兵赶上了,我们就麻烦了。我们第一小队的任务就是俘获目标,按目前的情况,无疑到第二个会合点更有利于脱离接触、把目标送回柴棍,完成任务。我赞成老柳的意见。”
短暂的休息开始了,阿炳交出弩弓以后,拒绝了柳富春让他休息的好意,拒绝要站完自己的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否能去和第一小队大部会合,很多时候可能要瞧天意。所以他宁可让战友休息好一点,以保证完成任务。
“喂,喂!”压倒的声音让阿炳转过头,却是躺在地上的阮有整,他示意有话要和阿炳说,反剪着绑着腿又扣着手,阿炳也不怕他玩什么花样,问他说:“怎么了?”
“放了我,我给你二十个女奴!保证是处女!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阮有整笑着用生硬的汉语对阿炳这么说。
回答他的是塞进嘴里的一颗麻核和绑在嘴上的布条。
阿炳在柳春富他们醒来之后,提醒他们,阮有整应该在他和狗蛋的耍闹时就醒了。然后就和柳春富他们分手了。
战争,往往总是出人意表的。存了死志的阿炳除了路上被水蛭吸了点血以外,平安无事和黄细弟他们合会,但当他们放弃了修筑好几天的工事,来到第二会合点时,却没有见到本应一早就到达的柳富春他们。
①十七世纪汉堡商人波兰特(HenningBrand)。 1669年,他在一次实验中,意外地得到一种十分美丽的物质,它色白质软,能在黑暗的地方放出闪烁的亮光,于是波兰特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冷光”,这就是今日称之为白磷的物质。波兰特对制磷之法,起初极守秘密,德国化学家孔克尔在1678年也告成功。为介绍磷,曾写过一本书,名叫《论奇异的磷质及其发光丸》。
第三卷 殪夷满 第五章 惯领偏师得战名
柳富春他们没有出现,从倒折的树木和被蹭脱的树皮上,就可以判断有成队的大象经过。而特种小队的队长黄细弟发现了三个匆匆忙忙留下的标记,其中一个还曾被经过的大象破坏过,但三个标记都是在传递同样的一个信息:南方。
没有标记距离,也没有标记罗盘角和人员情况,可以想像当时情况的紧迫。第二会合点所处位置向南,那按地图标注,最近的应该是一个小村庄,按照行动前推演,一旦情况失控,应尽量向地图上最近的标记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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