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荆洚晓

第115章


躺在担架上的特别行动队队长,他有点怕敢向长官汇报伤亡以后,是否会让这支军队的统帅悲伤过度而昏厥过去,但蓝小铁很快焦虑地问了第二次,队长用还能动弹的右手紧握着蓝小铁的手:“长官,你要挺住啊!”
蓝小铁哆嗦着嘴唇无语地缓缓点点了头。
“潜入嘉定很顺利,我们解决了五个阮福映的巡逻小队,只有一个兄弟手指上破了点油皮,还是收刀入鞘时不小心自己夹到的。麻烦的是阮福映在派人去和法国人谈判,我们潜伏了三个小时,都没有找到他独处的机会,而我们解决掉的那些巡逻小队,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于是只好冒险动手,结果因为在场的目标太多,我们又不敢用枪怕引起卫兵注意,所以被阮福映的一个手下临死前叫了出来,于是在出嘉定时大家都挂了彩,一个兄弟被砍断了腿……”队长述说到这里时,身边几个队员都捏紧了拳头,可以想像这简单的一句挂了彩,可能是在阮福映的众多手下的刀锋枪尖中,如何十荡十决,冲破重围而最后奋力杀出的。
“……在撤退时我们虽然有七八个兄弟被安南人的箭射伤,但本来很快就可以达到藏战马的集合点了,但在离集合点七八百码处,身后开始有二三十个象兵骑在大象上赶了过来,百码外火枪对那些庞然大物根本无效,而那些平时瞧起来很笨拙的大象,不知安南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它们发疯地跑起来,几乎比战马还要快,眼看一旦被赶上,大伙一个也跑不了,这个时候七个负重伤的弟兄,为了撤护我们,抱着炸药包,扑向后面的战象,他们,他们光荣……”队长说着说着,已有点说不下去了,蓝小铁的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队长晃了晃蓝小铁的臂膊:“长官!青山有幸埋忠骨!我们在桂林步院北美分校前面,面对哭墙上的岳元帅、袁督师发誓驱逐鞑虏时,就预备着有今天了!”
“长官,请节哀!”残余的几名队员,一下子围着蓝小铁。
蓝小铁悲伤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布莱德雷,示意他照顾这些特种小队的队员,又对特种小队挥了挥手:“让我静静。”
士兵们默默地抬着担架上的队长,自动地列好队,对着把脸深埋在手里的蓝小铁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慢慢跟着布莱德雷退出房间。
在走回宿营的路上,一名队员望着走在前面的布莱德雷,低声悄悄问担架上的队长:“头,长官也太夸张了吧?我同条村的兄弟死了,我都没有怎么哭,你说长官会不会是装出来的?”
“这叫唯大英雄方本色,你懂个屁。”队长扫了那队员一眼,闭着眼睛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悠悠道:“兄弟,你要知道,咱也就是戏台上那些拿着旗子打两个筋斗的小兵,摊上个肯和咱一起出操、吃饭的统帅,你还想咋地?你以为古时候给士兵吸脓的将军就个个是真心?就算他装出来的,他肯为当兵的洒泪,兄弟们就死得不冤!”
蓝小铁现在在他的房间里,泛着笑望着那颗死不瞑目的阮福映的人头,他不禁得意地挑起嘴角。现在,就等第一小队了,只要他们也完成任务,那么蓝小铁的的计划就可以启动了。
“答!”刺刀带着破空声从第一小队高大的白人士兵刘易斯耳边擦过,钉在李阿狗耳边的树干上,吓得李阿狗抱着步枪就地打了个滚,这时队末传来少尉队长黄细弟严厉的声音:“小心点,你学的丛林技战术都学到猪身上去了?集合!”刘易斯这时才发现,那把手柄底部錾着队长编号的刺刀,穿过一条眼镜蛇宽大的腹腔钉在树,因为没有刺在七寸,那蛇还在拼命扭动身子。
黄细弟走上来掐住七寸,拔出刺刀将蛇头削去,用刀尖把蛇腹划破,挑着蛇胆送进嘴里,灌了两口水,取出包在油布里的地图展开,指着上面的标记对围在身边的队员说:“狙击手和爆破手跟我在一起,作为预备队,准备在撤离路上的陷阱,白人士兵在一号高地抢修阻击工事,记住,是Blocking Position不是 Sniping Position!要做好迎击象兵的战斗准备,其他四名黄种人士兵,按一号方案脱离小分队。明白了吗?”见大家都点着头,黄细弟伸出手,十二只不同肤色的手握在一起,夹杂着五六个半生不熟的汉语腔调,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丛林深处响起:“明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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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章,向赠余月票之诸君致意,六十余票。许于他人眼中不值一笑,然相比拙作廖廖无几的推荐,余,深感欣慰,疲累何足道?子期能活残笔毫。
致梁上君子:盗,亦应有道,君盗了,便要盗好,在下许多时候改了错别字和文理不通的句子重传,君却又不盗了,偏偏去盗那有错漏的草稿,如此行径,岂不可恼?望君改之。
①波将金的头发长而油腻,而且由于不爱洗澡,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很多女人觉得这种形象令人作呕,然而叶卡捷琳娜二世却酷爱他的强壮、魅力和阳刚之气。
②叶卡捷琳娜女皇统治时期,在意大利出现了一名自称是俄国女公爵塔拉冈诺娃的民间女子……叶卡捷琳娜派人设法把这个“女公爵”从意大利骗到俄罗斯,关入圣彼得堡的彼得洛巴夫斯基监狱。拉维茨基以此为题材画过《女公爵塔冈诺娃》油画。
③历史上当然没有欧阳富,这封信是取材于:波将金第一次身穿睡衣走进女皇的寝宫就博得了她的无限欢欣后。在给一位密友的信中,女皇这样写道:“我刚摆脱了一个绣花枕头,取而代之的简直是这个‘铁器时代’最棒、最奇特,也是最有趣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④指的是1774年山东王伦起义。
第三卷 殪夷满 第三章 战士横行静夷落
从没有万无一失的作战方案。地图尽管是军用地图,在胡仁的灌输下,蓝小铁也很重视地图的绘制,他之前不论是和阮福映或阮文惠的来使洽谈中,第一个条件就是地形的描述。黄细弟他们手上的地图,可以说是这个时代安南最详尽的地图了。
但在四名脱离小队的突击小组到达一号地点时,他们却发现了一条小溪,地图上没有的小溪,或者说,一条小沟渠。当然这条宽不到一米,深不到大腿根的小沟渠,在安南当地人的描述中漏去,也是很正常的,但对于这四名突击组队员来说,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闪在岩石后的柳富春上士是这突击组的组长,他向身后的三名队员作了个手势,大家轻轻的把火枪背了起来,上士阿炳在岩石边缘探出头张望了一下,慢慢地缩回来,低声说:“一个人,但附近不知是否有同伙。”
扛着竹枪的安南士兵,赤裸着长满老茧的紫铜色脚掌,踏着丛林的碎石和荆棘,走到这条小溪边解开了补丁重叠的裤子,他仰头向天,哼着不知名的安南小调,随着颤抖,他系上了裤带抱着竹枪拎着一个陶土的器皿向上流走去。
阿炳在石头后面对柳富春低声说:“我投资了五百块在那汽船营运上,希望这次任务完了以后,可以收到佛罗里达寄来的分红支票。”柳富春无语地笑了起来,他低声说:“你是个蠢蛋,有钱当然放在军校的银行里,等光复以后在直隶买块地当地主了……噤!”他见另外两个战友也笑着想开始讨论,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存一千六了。”上士黄山没有理会柳富春的手势,把涂满油彩的脸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这么说。另一个老兵油子上士狗蛋低姿匍匐缓缓爬了过来,边从作战包里拿出弩弓组装边说:“嘿,我在佛罗里达买了两个黑女奴了,操,以后光复了大家一起做地主,没事喝酒晒太阳玩小妞。”
黄山已经把弩弓组装好,他低声说:“操,以后估计我们都和猪一样爬不起了……老柳,有情况!”
柳富春连忙半跪起来把弩弓前端抵在岩石上做了一个依托,那名打水的安南人正在张望。黄山低声说:“九点钟。”狗蛋一边用绞轮上弦,一边向九点钟方向爬了过去,阿炳举起望远镜,骂道:“麻烦,九点钟,距离七十码,风力一级,重型目标,象兵两名。修正数据:六十五码,方位,九点一刻。”
狗蛋把弩弓放下,解下背着的火枪,从作战包里取出三节铁管,把上面的多头螺纹接合成为一支近一米的棍子,又把刺刀卡在最后一节铁管专门留下的接合卡笋,对柳富春招了招手,就慢慢地爬进身边的丛林,向八点钟的方向潜行而去,柳富春拿起狗蛋放下的弩弓,双手各持一把,领着阿烦径直向象兵的方向去了。
黄山举着弩弓对着三十码外的那名打水的安南人,自言自语地说:“不要叫,不要叫就不杀你……”因为如果这名安南人示警引起两名象名的注意,他们四个人很难对抗两头大象,就算用上火枪,除非这次任务分发的钢芯铁甲空腔弹真的能如蓝小长官宣称的那样有效,否则铅弹对这些庞然大物,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作用。而火枪的响声,无疑是给敌人敲响了警铃。
那名安南士兵张望着蹲下打水,但当他站起身时,仿佛感觉到什么异样,放下手中打水的陶皿,握着竹枪向这边用手搭起凉棚张望,突然间他手向这边一指,“唰!”黄山没有去对那捂着喉咙摔进水里的安南士兵再打量一眼,扔下弩弓,马上掏出底火,操起狗蛋扔在地上的火枪,把底火铜帽塞进引火孔扳下了击锤。
但那两名象兵这时已经驱赶着大象调过头了,可在离两匹大象不足七米的位置披着伪网的狗蛋已直起身来,大象上的一名弓箭手已经向他扭过头,所以狗蛋没有迟滞地掷出手中的组合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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