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魂祭--千世劫/素、心婵

良久冯妈愤恨的哼了一声，转身，纵使跃起消失在林子里。
    看着冯妈离去我才舒缓一口气来。
    “你没事吧。”郝辛在我面前蹲下。
    正待舒缓一阵，才想起还有郝辛在身边，此时还不能放下戒心。
    “没事。”我淡淡的回道：“离儿，他怎么样了？”
    郝辛走过来，替离儿诊视了一下脉搏道：“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休息半日，醒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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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芯兰来袭
此时已和冰青走散。就是冰青再回来郝辛也会怀疑她的。心中祈祷最好不要撞见她。郝辛查看了一下的我脚裸，就说只是脱臼了，然后他给我接好的脚骨，又抱起离儿，搀扶着我，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脚，他顾了一辆简陋的马车，拉着我跟离儿向城中而去。
    马车在一间宅院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个僻静的小巷子。院子很大，可是门却很小。我猜这定是后门无疑。
    进了院子，绕过回廊，拱门，在一间房间门前停下。
    郝辛将离儿抱进房间放在床上，我跟着进去在榻上坐下。看着这房间里奢华的摆设，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摆设的价值。
    梨花木的中屏四扇，上面雕刻着人物栩栩如生。
    桐木书架，地上铺着红色地毯，桌椅上铺着富贵牡丹的绣帕。桌上整齐的摆着白瓷茶壶，茶盅。
    熏香炉里熏香缭绕。那熏香炉，我细看一眼，原来是独角麒麟兽，跟我那夜在宫中所见的丝毫不差。
    我环顾房间四壁的时候，就见郝辛从梨花木中屏后面走了出来。
    “离儿已经没事了，他休息一会就会醒来的。”我点头。
    “你的脚也不严重，只是错骨了，我已经帮你接骨了，只要安静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继续点头。
    “这里是我的住处，你就安心住下吧，再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郝辛走近我身边道。
    “你为上面要救我们。”
    “如果刚才我不出手，你会怨恨我吗？”郝辛反问。
    如果他不出手我也不指望他来救我们，可是，他救了我们，我也不会感谢他。
    我不回答，郝辛淡淡一笑，想必也猜出我心中所想了吧。
    他转身出门。
    只留我一人在房中，不一会就又两个丫鬟来到房中，向我行礼，说是他家公子让来照顾我的。
    我问丫鬟这里是什么地方时？丫鬟的回答让我吃惊，她说这里是芯兰苑。
    何时凌安城里也开了这么一家芯兰苑，还是一家妓院。
    难道，郝辛就是藏身在这家妓院里面吗？
    那岂不是我跟离儿也在妓院里。只是这里却是僻静的别苑。难怪刚进这里隐约听见女子嬉笑之声传来。
    这两个丫鬟倒还规矩，身上并没有脂粉味。我猜着芯兰苑里一定还藏着些别的什么吧。
奢靡浮华芯兰苑
在芯兰苑里安心静养了几日。我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郝辛每晚都会来看我跟离儿，他有意回避一些话题，只是询问我们的伤势。有时他只是来看一眼就走，有时会坐一会。
    有些事总是要离儿知道的，所以在他醒来后我还是狠心将郝辛假意接近我们的事告诉了离儿，虽然离儿不相信郝辛是坏人，不过郝辛再来时，离儿对他也有所疏远。
    傍晚，晚霞染红了天际。
    三伏天燥热的气息也在傍晚夕阳退却时，添上了一层温热的暖风。
    站在院子里树荫下。夏日的晚间看着晚霞夕阳，心情异常的好。
    看着临院的高楼，那边该是芯兰苑的前院吧。那里楼上挂着七彩灯笼，每晚那些灯笼都一夜亮道天亮。站在墙下才能听见乐声，嬉笑声。远离墙角的时候，就听见任何声音。我不禁赞叹，这墙隔音的效果真是好。
    每日身边都有这两个小丫鬟跟着，连院门都出不了。最多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倘若能走出院门逃出去的机会也大一点。
    自那日在树林跟冰青分别后就一直没有再见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她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掌灯时分，花灯初上。
    院子里灯笼高挂。前院灯火辉煌。
    房间里奢华的摆设在浅黄的烛火下，处处彰显着萎靡奢华的样子。
    临近高墙的地方，隐约传来鬇鬡的乐声。女子轻吟浅唱的歌声，男男女女相互嬉笑的声音。
    我让小丫鬟将离儿带进房间，自己伫立在高墙下，看着逐渐暗下来的的天际，心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在荒宅可以指望青儿，如今又来指望谁呢？
    此刻青儿不知怎样？宫中的事有不得而知，我跟离儿又被郝辛软禁于此，倘若真的翻脸，恐怕我也难逃出去，不翻脸的话难道就这样被他藏匿与此处吗？
    天涯遍布各地，应该会查到芯兰苑里面来的吧。这个院子虽与芯兰苑有一段距离，却并不难找，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找到我们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呢？
对影孤酌揣人心
皓月当空。
    越想心中越难安心。
    “听说你晚上没有用膳，我略备了一些晚膳，不如，跟我一起小酌两杯好吗？”
    郝辛站在亭中相邀。丫鬟们摆上酒菜就退下了。不知何时他已回来，看来我已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久到连我自己也忘记了时辰了。
    “你真的就这么惦念着他吗？”郝辛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萧离。
    “是。”
    “还记得在千叶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我时常想起。”
    “如果早知我母子二人今日会有这般下场，当日我是不会救你的。”
    “我正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你就是这样的谢法吗？”我说的是他将我软禁于此。
    “你救我一命，我又救了你一命，我们两不欠。”
    “然后呢？”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吗？”郝辛抬头看着我。他干脆连称呼也省了，只称呼‘你’、‘我’。皓月当空，皎洁月色下，他双眸含情，神色忧伤，眼中有很多的期盼。
    人非草木，我看的懂。
    只是，我不能懂。
    南陵王乃是人中之龙，世间俊才。我与他定是要争个高下，如果你真的心意难改，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郝辛举起杯子独自饮酒，而后他放下杯子道：“倘若南陵王输了，你会怎么样？倘若我输了你又当如何？”
    我默默看着他眼中的忧伤不语。如果萧离输了，我会跟随他而去。如果，他输了我会年年到他坟前祭拜，视他为平生知己，只是这样一番话我只在心间说了一遍，却没有让他听见。
    “银月国举兵进犯，君王沉迷酒色，北公爵南牧昏睡不醒，如今，南国是内忧外患；你若是改变初衷，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待你。”
    月冷枫。听见郝辛说银月国向南国发兵，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月冷枫，他曾说过会发兵南国，报父仇。想不到，五年后，他竟真的发兵来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剧烈的痛疼起来。难怪上次在黄宅，郝辛会跟我说道战争需要银子，他指的就是银月国的征讨吗？
    那时我还在思考着他那里来的兵将呢？
    原来这一切他早就筹谋好了。抬头看着郝辛，倒是我低估了他了。现在真想再重新认识一下他。
陈仓暗度心难测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
    总是让人想不到他下一步会走哪一步棋。
    萧离曾说过，他是个好棋手，也是个好的对手。
    我想，他将郝辛这样一个人当做一个对手，纵使失败了，也不失为一件憾事。
    听完他的话我为萧离的处境担忧起来。内忧外患。南牧要到何时才会醒来呢？他醒来的那个时刻又是什么时候呢？是不是萧离还不知道皇叔是假装昏睡的。我该早点告诉他的。
    “侵略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就是你跟月冷枫打成共识的初衷吗?”
    郝辛摇头。
    不是。“那是什么？”
    “月冷枫说他在南国皇宫曾放下一枚棋子。”
    不错。郝辛口中的那枚棋子就是我。可是我不想在上演以前的一切了，如今的我只想一心的过高安宁的日子。哪些厮杀，仇恨，恩怨，见鬼去吧。
    “可是那枚棋子却在五年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