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际之一朵桃花/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34章


“你怨她?”沈心语微眯了眼,轻轻地问。
慈政怔怔地愣了会,低低地:“怨她?怎会?”
“那你恨她?”沈心语问得极快,却将乔飞羽的手抓得死紧。
“没有。”慈政答得更快,快得让人生了嫌疑。
沈心语这才轻轻笑了起来,低低地道:“即使你没有恨着她,多多少少你是怨着她的。”
“恨么?怨么?那又怎样?”慈政慢慢低下头,一会才缓缓地道,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心酸和茫然,即使爱如春梦,那也是过往,更何况他的现在……
“慈大哥,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么?”沈心语不忍,低低地问。
“何必!”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慈政也是刚烈的吧,温润如玉?谁说的?更何况世上哪来那么许多的玉呢?
“美女,她负了你,却改变了她自己,一个人如果一生都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没有一个问寒问暖的人,一个随时都叫自己惦记着的人,一个随时都点着一盏灯等候自己回家的人,是不是她这一辈子都很可怜?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什么叫知足?一个人如果一生都不快乐、不知足,她活着有什么意义?美女她现在能做的,敢做的,也就只是守着她自己那棵树,等着你这只兔子而已,她是不是很可悲?只为她曾经不够坚决,只为她曾经闪现的那么一丝丝懦弱,所以她现在对自己的惩罚就是放逐生命:那怕是要她送命的任务,她也会接。”说完狠狠灌了几大口茶。
慈政本有些些苍白的脸慢慢变得死白,象是透明的一样,本淡漠的眼中有一丝波动:“她,这又何苦?”
“所以,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我未来女婿一个机会?”沈心语轻笑着问。
“你女婿,谁呀?”紧握着她手的乔飞羽问,慈政神色已大有松动。
沈心语指指慈政,理所当然的:“他儿子呀。”却叫两个男人都微微红了脸。
慈政却开口道:“我想在这儿做些事,能不能用我?”
沈心语一脸害怕:“大哥,你不能因为我帮美女说了几句好话就害我吧,美女会砍我的,你看我这瘦弱的身子。”伸出空着的那只手,露出半截纤弱的皓腕在两个男人面前亮了亮,乔飞羽恼怒地一把抓下她的手臂,拉下她的衣袖。
慈政则红着脸,眼不知该看哪儿,讷讷地道:“她哪象你说的那样,再说,我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沈心语突然笑道:“大哥,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乔飞羽看着她突然晶亮晶亮的眼睛,心中微微打突,笑问:“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沈心语本满满桃花的眼睛,却泛着邪邪的光,微挑着嘴角,笑对了乔飞羽问:“我若带着慈大哥上她‘秦门’拜访,然后跟她介绍,说是我新娶的夫郎,你说,她会拿刀砍我还是砍她自己?”
乔飞羽一怔,伸手将她半拖抱进自己怀中,双臂缠上她的腰身,淡淡笑道:“多半她会砍自己吧。”话虽说的清浅,手下却抱得沈心语差点喘不过气来。
沈心语心下偷笑,但还是笑道:“我想多半也是,她只能恨她自己了。”
慈政红着脸低低地道:“我还不想现在就回去。”
想了下,沈心语开口道:“行,帐房里的事,你帮着点,我会和掌柜的说的,但三个月后,你得到洛都,那儿有锦吟,有她照顾着你,我也放心,那儿离京城也近,好歹脱了这儿吧,想着那孙败家的就来气吧?”
慈政淡淡笑了下:“还好,她还伤不着我,倒是你用了我,不怕她捣乱?”
“捣乱?”沈心语笑了下,眼中有光冷冷地流过,“我还怕她不来呢。”
慈政微低下头,低低地道:“我的事,你先不要和她讲,我,还不想她知道。”
沈心语呆了下,小心道:“这又是为何?”
慈政慢慢抬起眼来:“我只是个弃夫,而她毕竟是‘秦门’的少主,你让她如何自处?让她‘秦门’的颜面何在?况我现在考虑的不仅仅是我自己,我还有孩子,我们,就更不可能了,何必让她为难?”
沈心语吸了口气:“大哥认为美女是那样的人?”
慈政微微摇了摇头,低低地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但我不想因为我,让她们母女、父女不和,她,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秦门’也不是一般的门户。”
沈心语怔住了,调转眼去看乔飞羽,他也只能沉静地微微点头,是她想太简单了,毕竟这才是这个真实的世界,她能帮的大抵也只有这些了,在心中她深深地叹息。
再遇故人
沈心语和掌柜的商量了下,让慈政在帐房中帮忙,顺便在院子中安排他住下,还让蓝芯侍候着他,掌柜的老夫帮着慈政带孩子。
掌柜的有些顾虑:“这成吗?不说那王玉娘在这天水还小有名声,就是我们雇佣这被休之夫,我们‘沈’记也怕会落人口舌呢。”
沈心语一笑:“掌柜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王玉娘她不来找我们麻烦,就算她识趣,若她找来了,也只怕她的好日子已到头了,那孙败家的和王玉郎可没那么好运了。”
掌柜的一惊:“怎么,那王玉娘得罪了当家的?再说那王玉郎……”没说下去,却瞟了一眼乔飞羽,看那主子爷没有要失宠的迹像呀。
乔飞羽不说话,只低了头笑。
沈心语笑道:“掌柜的,你那什么眼神呀?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啦,只是那王玉郎和那孙败家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道那慈大哥真的是好被人欺负的人么?”
掌柜的大吃一惊:“原来那慈公子也是有背景的人呀,何致于会被人欺到被休的地步,也没人管?”
沈心语挑眉一笑,话语却阴森森的:“那是因为他自己不在意,而在意他的人又不知道他吃了这许多苦,若知道了,那孙败家的、王玉郎大抵早就尸骨无存了。”
掌柜的虽面不变色,但也知道在慈政在天水的日子中,一定要好生侍候着他。
两人边往外走,乔飞羽边轻轻地笑问:“心儿好象不想让那孙家小姐和王玉郎好过。”
沈心语挑眉一笑,痞痞地道:“那是他们自找的,有空我们去一下‘秦门’在天水的分部。”
乔飞羽看她又晶晶亮的眼睛,迟疑了下才道:“你想干什么?”
沈心语一挑眉:“那孙败家的不是喜欢美人么?想来这天水城中娇横的如那王玉郎的适婚男子也不少,动动脑筋,再让她娶上几房好了,正夫那位子么,要坐稳了,就看谁有那个本领了;再说了,那吃不吃得饱饭也是一回事呀,可不能叫他们都吃饱了饭,有力气出来祸害别人,索性就都不要吃饱饭,相互扶持着过一辈子吧。致于‘秦门’在天水要做的事,则是给我盯牢王玉娘,别让人欺负到住在我‘沈’记的慈大哥。”冷冷笑道。
乔飞羽诧异挑眉:“心儿也会这么狠?”
沈心语站定挑眉冷笑:“怎么,第一天认识我?”
乔飞羽紧紧握着她的手,低眉而笑:“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却叫人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了。”
沈心语微微一笑,眸底尽是温暖,爱娇地横他一眼:“认命吧,这辈子你都休要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安顿好了慈政,沈心语等人又去拜访了“秦门”在天水的分部,然后一行人抽空去看了城北的大草原,并好好地放纵了两天。回得天水城,休息了两天,准备去城南领略一下大沙漠的风光,然后就得打道回府了。
去看沙漠的那天,天格外的好,万里无云,天蓝得象刚被水洗过一样,一碧千里。虽是九月的天,在同一纬度,已是秋高天爽,好一个清凉的秋天了,但一出天水城向南,才刚走上五六里,那温度就明显得比城里高了许多,有一种热烘烘的感觉,越往南走,温度越高,甚至空气中都有一种被烤热的“嗡嗡”的轻鸣。先前还可以看到一些树木,后来是越来越少,越来越矮,直至于寸草不生。一开始是先看到一小片一小片的沙地,再后来是一大片一大片,直到连成一片,好象整个世界就剩下这一片死迹的沙漠。
在完全变成一片沙漠的边缘,有一个简易的茶棚,供应着来往的客人茶水,并供应一些简单的吃食,茶棚里只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充当跑腿的。
沈心语一行几人热得去了多余的衣服,还是汗淋淋的,嘻嘻笑着,一边不停地擦着汗,一边在茶棚前遮着的一小片阴影里坐下,各各倒了茶水狠狠地灌上一杯,又都出了一身的汗。
掌柜边亲自倒茶,边笑问道:“各位客倌似乎不是本地人?”话说得却有那么一些些不自然,但刚刚接触到沙漠这个新鲜事物的一行人并没发觉。
青青已笑着接口:“是呀,掌柜的,我们本是外地人,只是从未见过这大沙漠,今天是来开眼见的。”并笑问道,“看你老人家似乎并不如我们这般热?”
老人笑道:“这是自然,老妇人世居于此,已成习惯,自比各位客倌稍稍好一些的。”
青青又笑问:“老人家,你这茶棚要开到什么时候?”
老人迟疑了下,似乎心中想着什么事:“自是常年要开的,只是等那边大雪封了山后,也就没有过客了,我们大抵也就闲着了,来,喝茶喝茶。”掌柜的热情的招呼大家。
几壶茶下去,一行几人都是汗湿衣背,青鸣微微晃了晃,喝道:“别喝了,茶中下了东西。”除了沈心语,各人均都晃了晃,各各甩着脑袋,摇摇欲坠,沈心语大惊:“怎么了?”
“怎么了?”一声得意的大笑,由棚内转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许久未见的憔悴狰狞的李明月。
掌柜的低低地道:“对不起,她们有刀。”沈心语心念一转,屋内有人被胁迫着,深吸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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