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陈越派人将周元正给引到了提前准备好的院子。
周元正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小太监刚离开不久,周元正就身穿夜行衣,纵身几个跳跃就回到了小海棠的屋里。
小海棠还没躺下,他就来了。
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
两人同榻而眠,天还不亮,他就起身回去。
第二天就是小海棠的及笄日。
这一天,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所有的事都是由宋涟和陈刘氏两人一手操持的。
她沐浴之后就在自己的房内等着。
院子里已经来了许多宾客。
吉时一到,陈大山就激动的起来说话,他已经提前背诵好的开场词这一瞬间全都给忘了。
不过,他还算是镇定,虽然忘记了之前准备的词,却还是临场发挥的不错,说:
“今日小女陈海棠及笄,感谢诸位前来观礼,礼起。”
秋霞闻言连忙领着小海棠过来,有人给端了水让她洗手。
她洗了手擦了擦,跟着秋霞进去,进去之后就朝众人屈身行礼,然后跪坐在席上。
此时的她还穿着橘色的衣裙竖着双髻,还是一副女童的打扮。
其他的人也前去洗手,然后落座。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秋霞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拿起梳子起来要帮她梳头。
这时候,周元正突然站了起来,他大步上前,说:“我来。”
众人错愕,这似乎……不合礼数。
不过,看到国君一脸欣慰,其他的人也都不说什么了。
小海也有些错愕,她没想到周元正居然要亲自帮她加笄。
周元正拆下她的双髻,拿着梳子当众为她梳头,这让小海棠浑身都不自在,就是那些观礼的人也都老脸通红。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讲究。
梳头这种闺中之乐,是可以当众做的吗?
反倒是年轻一些的思想更加开放一些,都看的津津有味的。
一位大臣的媳妇儿哀怨的看了大臣一眼。
那位大臣抿着嘴笑了笑,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回去也给她梳。
周元正手十分灵巧的帮她把发髻给挽了起来,小海棠伸手摸了摸头发,便起身回去换衣服了。
换完衣服下来,周元正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小姑娘长大了,长大了。
小海棠回到棚子里对着父母拜了一拜,又开始二加。
秋霞不确定地看向周元正。
周元正点了点头,又上前帮她拔下发簪,把发钗给她插上,并且说:“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小海棠又起身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又出来,周元正再一次为她戴上钗冠,并且说:“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小海棠又去换了一套衣服。
她穿着华服,是整场最亮眼的所在。
这一次又有一大堆繁琐的礼仪,最后还要听训。
听完训之后才开始接受礼物。
群臣都上前来送礼物给她,她都一一道谢。
其中陈景阖跟陈景源他们都来了,也都规规矩矩的送上礼物,并没有什么越矩行为。
就是陈景阖的女儿眼睛总是往周元正的身上瞟,这让小海棠心里很不舒服。
陈越在宫里设宴,宴请众人,大家都入席吃饭。
不是坐大圆桌,而是一个人一个小条桌。
周元正坐在贵宾的位子上,跟他挨着的是小海棠。
群臣都认出周元正身边跟着的李甲来了,上次来的使臣之一,所以他们也略微能猜出一二来了。
但是,他们的大王没有给介绍,他们就假装不知道。
他的余光一直打量小海棠,见小海棠喜欢吃那些番疆运过来的葡萄,就将自己桌子上的葡萄端起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小海棠看到眼前多出来一盘葡萄,立刻转过头来看他,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周元正眼眸深沉,弯着唇角看着她。
那眼眸中的情意一点都不加掩饰。
陈景阖的女儿在对面看到了,嫉妒的要命,手里的帕子都捏的皱巴巴的。
她的母亲看到女儿一脸嫉妒的模样,悄悄地掐了她一把。
女儿吃痛地回头看向她的母亲,她的母亲给她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她也跟着出去了。
“娘。”陈嫣叫了一声。
陈夫人转身看向她,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吃饭。”
“呵,吃饭吗?你看上那位贵客了,不是吗?”
“娘,我……那郡主已经许配给了陈国国君,可如今却还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陈国若是知道了,能善罢甘休吗?”陈嫣说道。
“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爷爷不是昏君。
你可要记得你姑姑的下场,难不成你还想步她的后尘?”
“娘,这明明就是郡主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要包庇她?”陈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之前她以为姑姑是罪有应得,但是现在她觉得姑姑是被这个福德郡主给连累了。
陈夫人的语气到底软了下来,说:“嫣儿,你是娘的女儿,娘焉有不为你着想之理?
只是自从这福德郡主回楚国以来,跟她交好的全都得了好处,跟她交恶的一点便宜都没沾着。
人都传说她就是陈国那位小福星,倘若是这样,你能跟她作对吗?”
“娘……”
“嫣儿,你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看到优秀的男儿会心动娘能理解,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莫要惦记,记得你小姑姑的下场。
再说了,你父亲和你几位王叔,先前都是跟他们做对的,现在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被软禁在楚都中,倘若再出什么意外,恐怕我们就被赶尽杀绝。”
她说到这个,倒是把陈嫣给吓唬住了。
陈夫人又说:“回头你进宫跟郡主多走动走动,或许以后还能寻个好人家。
之前来的那些使臣,个个都容貌俊美,是人中龙凤。
娘也不指望你能有多么大富大贵,只要能活的好,嫁个对你专一的夫君就好。
娘听说陈国国君曾立下誓言,只娶妻,不纳妾。
倘若国君如此,那他下头的臣子还敢乱来吗?你若是能得到郡主的提携,嫁到陈国去,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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