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爱/连谏

第9章


  藿栀心里有了底,就开始称呼她余太太,余太太边开车边瞥了她一眼:嗬,今天怎么这么生分?还余太太余太太的,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直接称呼我名字得了。
  藿栀心里发虚,想,我倒想称呼你名字来着,可我也的知道啊。又怕余太太觉出什么不对,就故做矜持地:我今天就想叫你余太太,不行啊?
  马婕用余光斜着她:得了,咱俩就别酸了,我还是听你叫我马婕更顺耳。
  藿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好,我还是叫你马婕吧,我这不是觉得你比我年长一点,直呼其名有点不太礼貌嘛。
  马婕瞪她:前阵你还说讨厌别人称呼你姐姐呢,今儿,抡到我这儿了,你倒拿年长说起事来,难道我就不怕老了?
  藿栀忙说:好了,算我不好……
  马婕有点自嘲有点揶揄地打断了她:咳,做女人活得多累啊,好像老了是罪过似的,我最瞧不上那些明明只比我小一两个月、却自感比我年轻好多的人,靠,瞧着她们一副好像比我年轻得都不是一代人了的嘴脸,我就想送她面镜子让她数数眼角的皱纹。
  一路上,快人快语的马婕把藿栀逗得笑个不停。到了超市,从马婕的言语中,霍栀大抵弄明白了江村和江泊儿的吃饭口味,对马婕就特是感激,顺手买了些小礼物送她的孩子,让马婕很意外,一边客气一边问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节日。
  霍栀笑而不答,就说喜欢小孩子嘛。
  马婕用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去看医生了没有?
  霍栀心里一惊,以前也没听说秦樱素哪里不舒服,好端端的,去看什么医生呢?可是,看样子马婕似乎比自己了解秦樱素更多一些,索性装傻说:懒得去医院。
  马婕用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看着她:这话说的,你不是想要孩子嘛?看你家江村见着小孩就两眼放光的模样吧,你呀,就别挺着了,千万别和前任江太太似的,结婚四年,愣是怀不上孩子,生生给郁闷死了。
  霍栀就更是一惊,没想到江村和秦樱素竟然是二婚了,就不动声色地问马婕:我也一直奇怪呢,不就不能生孩子嘛,至于郁闷得死掉吗?
  马婕有点神秘地小声说:樱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琢磨,问题是不是在江先生身上,不然,怎么会两任老婆都不怀孕?
  霍栀干干地笑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去看货架上的东西,虽然背对着马婕,凭知觉,依然能感觉到马婕疑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荡。
  马婕转过来,也拿东西,余光不时扫在她脸上,霍栀掩饰着尴尬,笑着说:他那么健壮,怎么可能呢?
  马婕莞尔:江太,你太没医学常识了,男人和女人的生育能力,跟身体看上去健壮不健壮没关系,我记得前任江太也和你一个腔调,到头来还不是生生给郁闷死了?
  霍栀的心,就更乱了,很想知道江村的第一任老婆的情况,又不想引起马婕的疑心,就笑着说:我和她不一样,对了,她去医院检查过吗?
  马婕郁郁地:她都快把全国的不孕不育医院跑遍了,所有医生都说她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孩子,她就到处吃偏方,我可是亲眼看着她为了要孩子,怎么硬生生地把自己折腾成人干的,死的时候,都瘦成人干了,你呀,千万别重蹈她的覆辙,让江先生去看看医生吧。
  霍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马婕以为自己的话太重了,又忙来安慰她生孩子这事,是天意,急不来,劝她莫要上火。
  霍栀心不在焉地点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马婕聊着天从超市出来,为了不让她看出破绽,就做头很疼的样子:我这头,最近老是嗡嗡响,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马婕眼里添了一丝同情的神色,霍栀唯恐言多必失,便假装没看见,倒是马婕,开始悲天悯人地絮叨女人和孩子是有钱男人的欲望,他们本着美食家对美食的欲望,希望供自己享用的女人越多越好,本着生物的遗传本能,希望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越来越多,女人是他们的占有欲,孩子可以无限扩大他们占有的疆域。言下之意,让霍栀不要不把怀孕的事放在心上,江村的事业这么大,哪能不指望她早点给生个继承人出来呢?
  霍栀虚虚地笑着不说话。
  回家后,霍栀把菜扔在厨房,就开始到处找江村前任妻子的痕迹,连一张照片都没找到,猜想可能是秦樱素看着不舒服,早就给扔掉了。
  霍栀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突然觉得这个家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神秘气息。
  十七
  因为藿栀怕和江村呆在一起会尴尬,更怕在一起呆得时间长了,他会有非分之想,毕竟他是成年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她,在他眼里并不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藿栀,而是他合法的妻子秦樱素,他要真怎么着起来,她想阻挡都麻烦,索性就每天晚饭后早早回卧室,要么看杂志要么发呆。
  这天晚上也是,洗完碗,她就上楼了,依在床头看杂志,刚翻了没几页,江村就上来了,站在门口,看着她傻笑。霍栀警觉地坐直了,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道:看什么看啊?不认识了?
  江村笑着说:有那么点,觉得你变了好多。
  霍栀心虚:变丑了还是变漂亮了?
  江村凑过来,坐在床沿上:变温柔了,也不跟我吵架了,跟变了个人似的,樱素,我就喜欢你这样,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总觉得新鲜,真奇怪。
  霍栀躲闪着往一边挪了挪:都老夫老妻了,再变也是旧衣服翻了遍新而已。说完,就低头看杂志,江村顺势躺在她身边,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用满是温暖的目光看着霍栀,霍栀被他看得心乱如麻,眼睛盯在杂志上,心思,早就拧成麻花了,把杂志扔到一边,板下脸说:说好了,一个月的。
  江村一翻身坐起来,定定地看住她的眼睛:你当真要信了那江湖骗子的话?说着,就扑上来,两手攥住她细细的腕就要来吻她,霍栀摇着头躲闪,江村耐着性子央求她,只吻一会就去客房睡觉,求她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
  趁霍栀左右不是的空档,江村的唇就压了下来,她紧紧地抿着唇,江村倒也没强迫她,只是很温柔地亲吻着她嘴唇的边缘,轻柔地吻着她尖俏的下巴,霍栀睁大眼睛看着他,理智和情欲相互矛盾地交织让她难过得要命,对江村,她没有丝毫的恶感,甚至有点喜欢,可,他毕竟是姐夫呢,她怎么可能和他……
  他暖热的唇,渐渐让霍栀心神荡漾起来,她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就难以把持了,忙忙挣扎着说:别闹了。
  江村却趁她说话的空隙,把舌尖巧妙地探进了她嘴里,倔强地不肯撤出来,霍栀就傻掉了,拼命地去推他,可,两只手腕却被江村牢牢地握住,按在了头的两侧。
  江村的吻,得寸进尺地沿着脖子往下蔓延,用嘴巴解开了睡衣扣子,她的胸口就有了裸露在空气中的薄薄凉意,他的吻盘旋着,她的按扣式胸罩像顽皮的小孩子一样一下子跳开了。
  霍栀急了,蜷起腿,想用力撑开江村试图进攻的身体,江村用力地按着她的手腕,猛地叼住了她小小的乳,用温柔的舌团团围住它,又坏坏地瞟着她的反应,像阴谋即将得逞的坏男孩。霍栀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拼命地挣扎,她越是挣扎江村似乎越是来了兴趣,唇就像粘在了她身上,翻江倒海般的情欲,流窜在霍栀身体里,让她慢慢地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江村进入她身体的刹那,大朵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把头歪向一边。是的,她没有看见江村的表情,他的眼里,满是惊奇的疑惑。
  后来,他默默地躺在她身边,歪着头,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以前,他也曾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强行做过,可是,她从没像今天哭得这样伤心,只会骂他没人性,骂他是合法的婚内强奸犯,今天,她没骂他,却哭成这样,他反倒是惶惑了。藿栀一直在哭,她的眼泪把他的心淹成了一片不知所措的海洋。
  江村拿起她的手,细细地看着:别害怕,那些江湖术士的鬼话是骗人的?
  藿栀依然是哭,不说话。
  江村心里突然地有点不安,他不会知道,霍栀的哭泣,是因为自责,她终于还是辜负了秦樱素,虽然并非故意,她那么害怕,将来的自己,会像个因不小心错拿了别人家东西的孩子,没法辩解也放不回去,而失主又紧追不放,她就只剩了狼狈地逃啊逃,一路逃进了不能自拔的沼泽,无人肯搭救。
  江村揽着她的腰,说你别哭了,还是像以前那样骂我一顿吧。
  藿栀翻身,背对着他,默默地流泪。
  江村嘟哝着明天我给你买礼物谢罪就睡着了。
  霍栀想尽了无数的可能,好容易迷糊过去,又被恶梦惊醒了,梦里的秦樱素发疯似地诅咒她,来挠她的脸,她大叫着醒来,周遭一片寂静,江村拽拽她的手,坐了起来,揽着她的肩:又做恶梦了?
  霍栀茫然地点点头。
  又梦见她了?江村握住她的手,霍栀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他说又梦见她了,也就是说秦樱素是经常做恶梦的,而且梦见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呢?她看着睡眼蒙胧的江村,故意说:我怎么总是梦见她?
  江村揽过她:你不要内疚了,她的死,和你没关系。
  霍栀就觉得,黑洞洞的内心透过一丝亮光,知道他说的那个她肯定是江村的前妻,便很想套点话出来,就依到他胸前,很柔弱地说:只要一想起她的死,我的心就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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